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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暴风雪可算小点了，奥列格，监视器的视野好些了吗？”

切多沃的外部警戒哨站中，哨兵谢尔盖向身后唯一的同事发问道。

警戒站位处城市穹顶之外，隐藏在一块凸出的山岩之下，可以直接从单向透光的窗户观察到城市的全貌和周围的情况，奥列格负责着铺满一整墙的监视器画面，谢尔盖面前则有雷达与信标显示装置等各种探测设备。

实际上这么多设备让两人负责是根本做不到的，平时的话应该会有十几个人在这个不到五十平的小空间内团团转的，现在由于某些不能告诉两人的情况，只留下他们看守，其余人不知所踪。

“奥列格？”

一直没听到回答，把目光从眼前的屏幕转移到身后，看到的是仰倒在椅子上，口水从嘴角留下来的同事。

自己还在用被屏幕晃得生疼的眼睛坚持，唯一的同伴却睡着了，这可不能忍。

“醒醒啦，白痴！”

用力敲了敲奥列格的脑袋，这个挺着小肚子的瞌睡虫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嗯，啊？出问题了吗？”

“如果真出问题麻烦就大了，”用指尖敲了敲面前的屏幕，发出哒哒的声响，“暴风雪差不多停了，我让你看看监视器的状况。”

“就算你这么说，一直这么看着也没什么意义啊，塌陷点也没有发出警告，怎么可能有泰拉族来袭。”

“塌陷点零散而且范围广阔，不可能全部都监控到位，况且泰拉族只是监视对象的一种，可疑的飞行物，没有经过许可的车队，遍地都是的盗贼团伙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普通盗贼会袭击一个要塞城市吗？”

“但……但是可能会混进来！”

“哎~那咱也监视不到的吧，这里只能检测到周围大范围内的大目标，精确到人这种的是海关的工作。”

“你……就是因为你一直是这个态度，才老是没法升迁，不得不一直在这种破地方盯着屏幕发愣啊！”

“哦，这么说的话谢尔盖不也和我一样吗，大家都被叫走了就留了咱俩，分明就是在说你俩来了也没什么用啊，哈哈哈。”

谢尔盖头上的青筋爆了起来。

他转过椅子抬起手刚要猛拍奥列格的肥头，却发现这个懒虫竟然一脸认真地盯着某个监视器屏幕细看。

“怎么，发现强盗了？”

“我……也不太清楚，你看这里，”奥列格把向着城市西南方向的一个监视器放大了数倍，“是我睡迷糊了吗？”

屏幕中显示的，只有一片被暴风雪刚刚肆虐过的白色大地，由于分辨率的原因只能看到白色的雪原在显示屏中微微晃动。

不对。

风景本身没有在晃动。原本空无一物的雪原上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浮现，就像云雨过后的海市蜃楼一般，模糊的影子逐渐固定，晃动的轮廓趋于平稳。

然而看到“它们”踩在地上的脚印，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我的上帝。”

是泰拉族，这毋庸置疑。

哪怕是两人稀罕的实战经验中，也多少目睹过几次泰拉族的身姿，不过那只是一个或几个，而不是现在能够塞满整个屏幕的大军。

雷达和其它探测器仍旧没有反应，但他们已经顾不上思考其中的缘由，从窗边已经能望到黑色的军队展开两翼，站在此处仿佛都能听到那些怪物响彻天际的吼叫声。

拉响最高的红色警报，战争于这座要塞外再一次开始了。

（6）

为什么他要逃跑？

思考这个问题的是“蔷薇”，主导战斗的“深红”则保持着不会跟丢的距离追在天依的身后。

这种大脑同时在处理多件事的感觉非常奇特，原本的话她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是醒着的，剩余的则沉睡。但后来为了能够更高效地战斗，“蔷薇”与“深红”决定合作，同时保持清醒，一人操控肉体，一人则负责思考。起初的时候多少有点不适应，现在的话早就见怪不怪了，战斗中还能随时交换想法，虽然分配给“深红”的“脑容量”较小，导致她做不到正常的思考，但其直觉还是相当准确的。

“在这里解决他吗，继续往前就要到出口了。”

娜塔丽娅拿出了仅剩的一把毒匕首，去下了上面的保护套。

几成把握？

“一击必杀，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深红”说是不好的预感的话，那么一定会有预想外的事态会发生，然而她无法解释具体的原因，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思考，权衡利弊，计算概率，拟定最坏情况下的计划。

对手的武器，目前为空手。

伊芙的威胁，零。

其反击手段，可预测出十二种，全部可以破解，修正，添加杜兰德尔的备用选项，结果不变。

其身体特性，未知原素过多，无法判定。

似乎还遗漏了些什么要素，但她的大脑并非超级计算机，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允许再多犹豫了。

动手。

这是目前所能得出的唯一解，或者说是别无选择的解。

娜塔丽娅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忍耐可是“深红”最不喜欢的东西。向脚底施加力道，身体腾空飞起，在脚底与墙面接触的一瞬间，从基体凝聚出刀刃插入进去，以此为立足点来回跳跃，瞬间拉近了与目标的距离。手中匕首中蕴含的毒素是足以让普通人倒下前就死去的剧毒，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由于其特殊的结构，还是要保证扎在最有效的位置上更好。

少年毫无防备的后背映入眼帘，在心里默默标记了几个备用的靶心，然后猛力一蹬，如离弦之箭般笔直冲向目标。

对方觉察到了什么，这也是当然的，因为下手前最后一刻的杀气是隐藏不住的，但也为时已晚。

匕首径直刺入了目标的右肩后部，在刀刃划破皮肤的一瞬间按下按钮，毒素被一口气释放到其身体之中。

少年的身体一个踉跄，带着怀中的少女，像短线的人偶一般扑倒下去。

“结束了。”

娜塔丽娅把匕首扔到一旁，完工一样拍了拍手。

这种毒匕首是一次性用品，由于内容物有接触空气立即挥发为致命气体的特性，以毒镖的形式使用过于危险，便设计成了这样手动的样式——这对娜塔丽娅来说也早已足够了。

“这个创世者怎么处理？”

“深红”向“蔷薇”问着。

其余的人将军没有交代，就先……

其余的人。

“蔷薇”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也意味着“深红”也注意到了这件事。

因为匕首中的毒液不存在解毒药，自己对其作用有着过分的信任，从而无意识中把另一个人列入了死者的名单，无视了其存在。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把水晶模样的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红色的血液沿着透明的刀刃缓缓流下。

娜塔丽娅迅速在肘关节处凝聚刀刃，向后刺去，但落了个空。

“该死的……天使。”

听到她的话，面前这个拥有一头靛蓝色短发的天使没有生气，反倒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的武器出现的方式……”

一阵脱力感从脚底爬上来，内脏似乎被刺破了，血液从伤口处大量涌出。

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必要恋战，“蔷薇”如此判断到。

娜塔丽娅后退了几步，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背后却响起了那个本该死去的人的声音。

“哟，这么急着走啊。”

混乱之中回过头时，对方的拳头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结实有力的碰撞声回荡在地下通道之中，娜塔丽娅的意识随之也渐渐远去。

“这是替爱丽丝报的仇。”

天依揉搓着自己的拳头说着，后背上传来的刺痛让肩膀还没发自由活动，被刺到的伤口出乎意料的深。

“用不着啦……你的伤没事吗？”

“有点痛，本以为毒匕首的话不会这么要命的，没想到丽娅这货下手可真狠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爱丽丝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点担忧的样子，于是特意活动了两下右手。

“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

“那至少止下血……”

“交给我。”

伊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把手轻轻放在伤口上，原本由于接触而传来的刺痛转眼间就消失了，伤口如时光倒流般转眼间就愈合，让一旁的爱丽丝发出了感叹声。

“这个……不管看几次都感觉好厉害啊。”

“嗯，还好吧。”

如果告诉她之前在大都会他们借助伊芙的能力尝试过更“刺激”的战术，不知道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伊芙的能力即为定义与创造，这种作弊一般的能力的自然有一定的限制，就是伊芙本身对造物的了解程度，理解的越透彻，能力就能发挥得越好。而目通过与伊芙链接，就相当于将自身献给了她，从而使天依的肉体能够被她极快地创造，或者说改造，甚至可以免疫致命的毒素。

之前与娜塔丽娅对峙，争取了不少时间，一方面是为了给爱丽丝解毒，另一方面则是将毒素解析，给予天依的身体抗毒性，再以其自身为诱饵，让爱丽丝在后伏击，终于才击败了对手。

爱丽丝俯身想检查倒地的娜塔丽娅，却没有站稳而倒向一侧，被天依连忙扶住。

“抱歉，突然有点头晕。”

“毒还没有完全解除吗？”

回头看向伊芙，只见她轻轻摇头。

“毒素已经中和掉了，但中和之前就对神经系统造成了伤害，需要更多的治疗。”

“这样啊……”

不由得砸了一下嘴。

他们主要的目标还没有完成，继续前进的话肯定会遇到更多的敌人，让受伤的爱丽丝继续跟着难免会有危险，而且也不能把他们两个留在这个地方，爱丽丝也肯定不会接受这个提案。

（况且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娜塔丽娅，不知道受了这种伤她还能醒来么……）

不过这种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真的假的啊……”

爱丽丝小声低语着。

摇摇晃晃地，娜塔丽娅扶着水泥墙，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温热的血液从嘴角和腹部不断滴下，小小的身躯似乎一碰就会永远倒下。

天依挡在了伊芙和爱丽丝之前，在手中凝聚出一把短剑，剑尖指向摇摇欲坠的娜塔丽娅。

“放弃吧，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娜塔丽娅从腰间抽出两根短短的，像刀柄一样的圆柱状的金属块，交叉于身前。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天依屏住了呼吸。

空气中浮现出无数微小的光粒，逐渐聚集在娜塔丽娅两把刀柄的上方，互相碰撞，融合，蓝白色的光褪去，最终形成了两把的暗黑色的，由源凝聚而成的短剑。

即使产物稍微有些不同，但这个过程天依看过无数遍了，而且全部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因为现在在这世界上，拥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你到底……！”

突然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语，大幅度的摇晃让本就陈旧的地下构造出现些许龟裂，灰尘和碎片从头上不断掉落，一时间遮蔽了视野。

“地震么！？”

在这种地方被活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上面，发生了爆炸。”

伊芙抬头看着上方，感应到能量波传来的方向，才做出这样的判断。

“天依，娜塔丽娅……”

听到爱丽丝的提醒，才意识到娜塔丽娅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逃跑了么。”

震荡只持续了一瞬，通道并没有塌方的危险，但失去目标的他们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天依，你先去追。”

“可是……”

“我没事，我来照顾伊芙。”

“反了吧……”

爱丽丝挤出了一个恶作剧一般的笑容，但依然掩饰不了从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直吵闹着一起行动的她说出这种话，可见身体的状况确实不允许她再任性了。

用力抚摸了几下妹妹的头，无视她发出抗议的声音，丢下一句“马上回来”便朝通道另一个方向赶去。

没用几分钟，便又回到了刚刚战斗过的那个大房间，入口处还散落着些未干的血迹，说明他并没有走错方向。

他那不怎么灵敏的创世者感应多少发挥了些作用，知道了对方并不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藏着，便直接穿了过去。

另一个出口连接的是一个圆形空间，看上去是一个像是枢纽一样的地方，不算宽敞的房间内有八个间隔相同的出入口，想在这里继续追踪娜塔丽娅的踪迹的话，估计难上加难。

而不知幸运还是不幸，一位完全出乎意料的“帮手”帮忙截住了娜塔丽娅。

“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听到自己的声音，魁梧的身躯转向了这边，本来就很恐怖的脸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啊！是那个卑鄙的臭小子！”

“哦，是那个叫艾利艾丽什么的大叔！”

“老子叫艾利菲斯！”

“不要这么激动嘛，大叔，会减寿的哦，”从缝隙间瞥见倒在其身后的娜塔丽娅，“你杀了她吗？”

“哼，我对奄奄一息的猎物没有兴趣，只是她突然扑过来，才礼仪性地回应了一下。”

他用鼻尖指了指地面上的娜塔丽娅，细看之后发现少女还有一丝气息，只不过身体在痉挛似的不停颤抖。

“想必这个人类正在噩梦中挣扎吧。”

（噩梦？）

回忆起以往的战斗，当初自己与另一个名为艾利埃姆的堕天使交过手，记得其能力为让伤口造成的痛苦最大化，但与这个艾利菲斯交战时对方未能来及解放其能力，所以还不清楚具体的能力，这个所谓的噩梦大概就是其效果之一。

“真是恶趣味啊。”

“区区人类，竟然敢说我的blessing是恶趣味。”

艾利菲斯拔出了那把和天依整个人差不多长的巨剑，竖在面前。

天依姑且凝聚出一把长剑，摆出迎战的架势，一边用余光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用几乎看不出来的幅度缓缓后退。

目光落在娜塔丽娅身上，无论从两人的位置还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上看，救她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她是方才还要取自己性命的敌人，自己并没有要救她的义务。这一身的伤也是对方亲手造成的，退一百步来讲也是丽娅自作自受。而且伊芙和爱丽丝还在后面等着自己，不能在这儿耗费太多时间。

究竟该怎么做，答案是不言而喻。

天依突然将剑丢出，不过目标并非艾利菲斯，而是其正上方的热水管道。

爆裂的水管喷洒下高温的热水，这对坚韧的堕天使来说不算什么，但随之而来的水蒸气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艾利菲斯用力挥舞了几下大剑，卷起的暴风好不容易吹散了水雾，但刚刚的两个人类都已不见了踪影。

“可恶，净耍小聪明。”

身后传来脚步声，艾利菲斯迅速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剑，结果看清对方的脸后，立刻单膝跪倒在地。

“失敬了！大人！”

“我不说过了吗，艾利菲斯，不要这么拘谨。”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外貌仅有十几岁的年轻少年，拥有一头乌黑的短发和眼眸，俊朗的五官尚显稚嫩，唯独眼神中透露出的思虑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仿佛一直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是，路西法大人！”

被称为路西法的少年无奈地笑了笑，望向那两个人逃走的方向。

“逃走了呢。”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就是路西法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包括艾利菲斯被小聪明戏耍的丑态。

“要追吗？”

他急切地问道，想要弥补方才的过错，但路西法摇了摇头。

“不了，现阶段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低头回应着，突然一个想法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是因为那个半人类是路西法大人的熟人吗？”

路西法挑动了一下黑色的眉毛。

“艾尔菲斯你明明这么重视上下级关系，却总能毫不客气地提一些敏感的问题呢。”

“抱歉，路西法大人，我这人脑筋比较粗，如有冒犯还请原谅。”

“哈哈，没关系啦，至少比藏在心里徒生怀疑要好，”他露出了一个落寞的微笑，“我和那个人的事都是陈年旧事了，要听听吗？”

（7）

“我说天依，你脑袋没问题吧？”

看上去恢复些许活力的爱丽丝，用食指一边敲着仰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天依一边数落道。

“哈，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哈，身受重伤还要扛着一个人，哈，逃出生天的哥哥吗？”

“那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爱丽丝看向旁边靠在墙上的娜塔丽娅，经过伊芙的抢救多少止住了血，堵住了伤口，但陌生人的血浆即使是创世者也没办法简单创造，很难说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而且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伊芙，能知道她是被什么blessing弄成这样的吗？”

伊芙轻轻摇摇头。

“残留的源太少，很难判断。”

“那个堕天使叫什么？”

爱丽丝突然问道。

“艾利……”

“艾利埃姆？”

“不不，那个我也见过但不是这次的……”

说来这俩人名字为什么这么想啊，很容易搞混好不好！

“艾利菲斯？”

“对，就是这个！”

“哦，悲伤啊……”

爱丽丝嘴里念叨着一个感觉没什么关系的词汇。

“他们很有名吗？”

是兄弟之类的吗，连名字都这么像，天依坐起身来问道。

“不，两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碰巧罢了，“爱丽丝在墙壁上用捡来的碎石块写下了两个堕天使的名字，”艾利埃姆，意为痛苦，艾利菲斯，意为悲伤。”

在名字后写上对应的释义后，拍拍手抖掉指尖上的灰。

“至于有名没名的话，的确是有一定的名号，毕竟在天使军团中几乎所有人都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出名的只是名号，这一代的两位堕天使没怎么出现在过前线，估计没什么人能认出他们。”

“听起来有点悲哀啊……”

结果还是只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具体的能力记载很模糊，爱丽丝表示无能为力，伊芙则表示她记性没有这么好，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咳咳！”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当事人娜塔丽娅竟然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哟，睡美人终于醒了，我这可攒着一堆问题想要……”

像是受惊的孩童一般，她不断向墙根蜷缩着身体，眼角涌出滴滴泪光。

“喂，你怎么了？”

本想开玩笑说“是不是伤到脑子了”，但丽娅颤抖着说出的话，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你……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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