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均衡

千钧一发之际，剑影在琉奈不足半步的地方，划出一道防线，魔法剑触碰的瞬间就像烙铁放到水中“嘶嘶”作响，袭来的魔法剑瞬间湮灭于无形中，剑影就像切奶酪一般轻而易举毫发无伤。

接着一团黑影从尘埃破空，携着两团光芒压了过来。而迎接他的正是“均衡”所幻化出的两道剑影。无幻的魔力剑再次瞬间被剑影所破，这一次无幻是亲眼看到的，饶是他这样快的反应速度，也险些被剑影所伤。

“这是？”无幻落到地上倒退了几步。他的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情，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对于无幻的疑惑琉奈并不想解答，而是操纵剑影直直地对准了他，嗡地两道原本围绕着琉奈的剑影突然出现在无幻两米远的地方并且以超高的初速度朝他猛地射了过去，速度之快普通人已经无法察觉。

只是出于本能，无幻抬起左手瞬间加持了六面巨大的魔力盾，银色的魔力屏障一层层产生强化效应，这道屏障就像是隔在琉奈和他之间的一座山岳。

两道剑影和魔力盾终于接触了，似乎已经无关琉奈和无幻，而是它们之间的较量。瞬间的接触爆出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比刚才更加剧烈的风暴。

即使风暴遮盖了视线让琉奈看不清前面的状况，空气乱流的啸声充斥了整个战场，但是那一层层屏障破碎的声音还是如此清晰可闻。

怎么会？无幻还未反应过来最后一道屏障也在支撑不到眨眼的时间里崩溃了。从扬起的烟尘中两道影子比利剑还要迅速径直向着他的胸前飞来。

已来不及做其他动作，无幻险险向右侧回避，两道影子与他错身而过，便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插入墙壁的声音。

还未缓口气无幻便觉身后一阵凌厉之气，不作他想急匆匆翻身后跃，果然，两道影子再次从旁飞了过去。

不行，继续这样太被动了。无幻心中暗道。

这种刁钻诡异招式的恐怖通过四周尚未散去的尘土被放大了数倍。无幻心中一动，从脚下幻化出一道屏障如同借力的台阶一跃而起，一连空中几次跳跃，终于从尘暴中跳了出来，而那两柄奇异的影剑也像丢失了目标一样没有再追来。

那边的琉奈自然也发现无幻消失，急忙向四周扫去，然而一道预警式的直觉让琉奈发现了半空中已经锁定他的无幻。紧接着那团黑影携着一团银色的光芒冲了下来，就像是一颗坠地的星辰。

一定，一定不能和他正面对抗！

琉奈不作他想提剑向后退去，刚离开原地无幻如重锤落地在周身激起数米高的碎石流，脚下震出骇人的龟裂。

琉奈见那地上的大坑背后一阵凉气，这几年来琉奈还从没遇见这样的对手存在，还不等他反应，接着眼前一阵恍惚无幻居然已经迫近眼前。

“怎么样？”无幻的声音在耳边掠过。

好快的速度！

只见无幻手中数道光芒闪过，琉奈迅速挥剑抵挡无幻进攻，那两柄影剑也出现在琉奈前面抵挡不断飞来魔力剑。两人相隔不过两米，琉奈疲于招架，被迫不断后退。

无幻手中再次幻化出魔力剑一个箭步冲到琉奈身前，举起剑重重劈在了琉奈的剑身上。 一下两下，每碎掉一柄就重新召出一柄，几个呼吸无幻已经重新幻化了十数把。

“你没有机会了。再撑下去，你手中的剑也快到崩溃边缘。”

无幻说的不错，琉奈的剑身已经出现裂纹，一旦剑体崩溃，意味着没有转圜余地了。

无幻再次举起剑，只需最后一击就能彻底粉碎琉奈的幻想。

“噼啪”一声，琉奈的剑体崩溃，两道虚实变换的剑影也在嗡鸣声中起来随着剑体碎成了数段时消失。

碎光之中，琉奈的神情很平静，他的眼睛盯着无幻却看不出在想什么。那一瞬间无幻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念什么，刹那间他手中华光大放，就像手中握住了一道耀光，十二道各色的符文从耀光中迸出环绕着他。那种强烈的恐惧感从无幻心头涌起，琉奈平静的脸庞此刻却像现世的死神。

“第一乐章 命运”

仿佛时间之轮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开始转动，无幻手中的剑距离琉奈不到一指，但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迟迟落不下去。仿佛天空中的星辰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忽然偏离了轨道，一切事物没有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无幻的剑没有按照预定的轨迹砍下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剑落空。

无幻脸上满是震惊，他难以置信地喊道：“怎么……可能！？”

他的眼睛快速地转动着，当他看着琉奈手中之时，他分不清琉奈手中握着的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团光覆在其上，但是光的中心却是绝对的黑暗。十二道符文此时变成了一道，它的颜色在不停变换，仿佛一串串音符在跳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天际隐隐约约传来了奇怪的歌声。

无幻看着眼前仿佛死神一般的琉奈，第一次想要认输，因为他觉得因为眼前这个小孩儿根本不可能战胜。

“是你输了。”

琉奈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无幻看到那团光芒飞速刺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像是生锈了一般变得十分迟缓，他十分吃力地抬起右手去阻挡，却完全使不出魔力也无法集中精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耀光不断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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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上一前一后立着两个黑色的人影，这两个身影正是无幻和少女。两人目之所及的远处一条移动的光带游移在密林中。星光洒落四周，树林的暗处传来夜莺婉转动听鸣叫，时而还会听到鸟儿们翅膀扑腾的声音，它们似乎还没发现树下的两个异类，顾自在树枝间嬉闹穿梭。

“幻，伤。”过了好久沉寂才被轻柔的声音打破，说话的是靠后的少女。

无幻仿佛从石化中苏醒一般回过头:“放心吧，我没有事，只是魔力有些透支。”他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目光重新投向了远方，从他的眼睛里如同沉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动，但是那眼中的闪光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面孔，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一头黑色的短发，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在脸颊左侧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不过这不仅没有破坏他原本就英俊的脸庞，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丝不合年纪的冷峻。很难想象，刚刚和琉奈交手的居然也是这样的年轻人。

无幻掀开右手残破的袖子露出了令人骇然的景象，手掌被洞穿的地方并没有露出森森白骨，而是一团发着蓝色微光的黑色晶体在蠕动，不到片刻手臂重生伤势便完全消失。

无幻看着恢复如初的右手，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他手上的那把剑有古怪。”少年的目光中透着迷茫，“没想到我们才来这里不久就碰到了这么多人有意思的人。”

“女孩。”少女只说最简单词，仿佛是在节约能量一般。她来到无幻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接着如同洪流一般的魔力涌向幻的全身，如此庞大的魔力交换让少女周身散发着蓝色的荧光。与此同时少女周围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令人惊异的异象。

夏无幻回忆起用魔力送金发少女过去时身体发生的异样，轻声道：“我能感觉到她和我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少女眨了眨眼眸看着幻的侧脸，过了一会儿道：“幻，不担心？”

“担心又怎么样，不担心又能怎样，我输了。不过情况也许没那么糟，至少比和我们在一起要安全得多，我们两人在追击渡魂使的时候受过伤，再带着一个受重伤的人，对我们来说不是明智的选择。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话说完无幻收回目光才注意到身边少女所引发的异象。

只是一会的功夫，少女引发的异象已经将周围的树木结晶化，那些随夜风飘摇的花草已经化为紫色的雕像，若鬼斧神工般活灵活现。

无幻抚起少女的手背，在那雪白晶莹的皮肤星星点点地长出和周围环境一样的结晶鳞片，无幻眼神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悲伤，“已经没事了，若水。”说完无幻紧了紧握着女孩儿的手。

“下一次再见到他，我会好好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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