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混乱的记忆

拉结尔点点头看向琉奈正要问话时，身旁漂浮的神剑忽然出现异样，仿佛不受控制似地开始颤动。

拉结尔疑惑地看着剑：“这是这么回事？”他从手心发出一团光包裹着剑，但是没明显的效果。

猛然间神剑“嗖”地飞起，不过立刻被拉结尔抓住。这异样被其他人发现，他们纷纷看向拉结尔。

琉奈不由自主地向后撤一步，背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的直觉在警示他拉结尔那把剑的目标正是自己。

琉奈鼻尖一阵香风，原来是艾琳娜伸出纤手摸他的额头：“琉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上空拉结尔正吃力地抓住剑柄，但是剑依然想猛力地想挣脱他，此时拉结尔和剑正处于僵持中。

琉奈直直盯着上空艰涩地答道：“没……没事。”

浮在半空的拉结尔看向琉奈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这时神剑爆出一道冲击波，拉结尔在空中被震得东倒西歪，那把剑失去制约之后从剑身浮起一团光芒笼罩着，整个剑在空中看起来犹如一个颗天外陨星，而它的目标正是琉奈！

琉奈还没来得及做动作，便看见那把剑闪着寒光朝着自己而来。半空中它径直飞来，看起来速度明明不快但是琉奈却无法做动作。流星般的光芒不断靠近，琉奈视野变得一片血红像置身于地狱之中，感觉身体有一道冰锥穿过，耳边传来艾琳娜撕心裂肺的呼喊，琉奈身体向后仰去视野不断向上，天空中的那道“太阳”明明还未飞来，这种死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还不及琉奈思索，眼前的血红变成了黑暗，背后似乎变成了深渊，他感觉自己虚空中翻转了好几次，但是过了好久依然没有落到地上，琉奈用力睁开眼睛周围除了无尽的黑暗外什么也看不到，他伸着手向四周摸索但一无所获。

“咚”额头好像撞到了什么，耳朵里发出轰鸣声，迷迷糊糊中像是有谁在呼喊自己，是谁？是谁在呼唤我？

琉奈！？琉奈！！！

好像有光，那是什么？

手掌的冰冷为何变成了温软。

谁打开了八音盒？

谁在叫我？

琉奈！

这个声音是在呼唤我吗？

我在哪里？还有……我是谁？

四周的黑暗像潮水般涌过来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死了吗？这是梦。这是梦！

这是梦。琉奈忽然一怔，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只纤白的手，这是我自己的手吗？琉奈有意识地动了动手，眼前的那只手也在动。琉奈抓了抓地面摸了一手松软温暖的绒毛，原来自己正趴在地毯上，周围环境很幽暗，红色的地毯绣着十分华丽的花纹。琉奈艰难地爬起身，感觉身体像重新组装起来般浑身酸痛。

琉奈向四周看去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昏暗的大厅，大厅的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低吼声，让人毛骨悚然。灰白相间的砖块铺就的地板上铺了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在地毯两旁是一排排怪物的雕像，他们外貌各异形态万千但都是面目狰狞可怖，它们眼睛就像盯着琉奈一般让琉奈不禁悚然。

琉奈一边小心地警惕着两侧的雕像一边沿着地毯循声走去，但是那声音渐渐消失了而琉奈也来到了尽头处。长廊的尽头紫色光芒从窗外投在通向二楼的台阶上，在光之外的阴影处坐着一个的金发的人偶。

在琉奈见到她的一刹那，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八音盒的乐曲，熟悉的旋律仿佛是根植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却在时间流逝之中被遗忘。

她小小身躯坐在台阶上，如果不是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琉奈也许会将她和房间的其他玩偶混在一起。

琉奈不知道她在那里坐了多久，也许是刚才也许是很久很久的过去，少女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小小的脑袋倚着暗红色栏杆，紫色的月光撒在金色的长发上呈现迷幻的色彩。

这两枚戒指是一对，你一定要保管好哦。

琉奈突然回想起记忆中被遗忘的片段，少女的脸庞渐渐清晰。

我不是告诉你，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不要乱走吗？

一步一步地靠近，少女的身影仿佛动了起来。

我好孤独，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好久好久了，我都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的音容笑貌明明在脑海里，却无法去想象出她的模样。

你喜欢这里的天空吗？天空永远都是这样子，两轮紫月一直一直都静静在那里，很奇怪是吧。

琉奈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颤抖的嘴唇张了张却无法喊出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问我离开的方法？ 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

忽然少女仰起脸，绝美的脸庞上挂着愤怒的泪痕，金色的眼眸里满是失望与不解。

这只是一个梦，杀掉我你就自由了。

少女的脸庞消失在阴影里，随后飞来的是碎如飞叶的剑光，大厅上空是数不清的刀剑，交错的寒光在黑暗的大厅里像爆裂的辰星，每一次碰撞的火花都将房间的一切照亮。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也许是顾不上说话。武器的碰撞声在大厅里回荡，但是胜利的天平是倾向少女的。这根本不是双方之间对等的比试，在如此大的差距面前，琉奈已经脆弱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对琉奈的剑招了如指掌，琉奈的下一个踏步，下一次挥剑都能毫无差错地预料。她也许手下留情了，但即使这样，琉奈也没有退路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她交手，然而这一次也许她真的生气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少女身后出托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无数的黑色利刃从她背后的地面升起将她包裹在里面，每一柄都闪着慑人的寒光，在这些寒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探。

少女高举的剑像是在宣告着一切的结束，随着少女手中的剑舞动而下，大厅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偷偷嗤笑。

“铿”

然而钢铁碎裂的声音在大厅乍然响起，在这样的环境下，这声音清晰可闻。两剑相接的那瞬间，传来比平时更清脆的响声，眼前飞溅起无数的光点。

在少女惊愕的目光中，她手中的剑化作了满天碎片。她面无表情仿若心如死灰，眼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你走吧。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平静。

然而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大厅突然变得黑暗起来，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四周像被泼上了浓墨，阴影从角落向外迅速扩散，好像要把一切都吞噬。

少女的神情忽然变得急切，她好像在喊什么，但和她面对面的琉奈却什么也听不到，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你走吧，快走！你喊的是这个吗，为什么你的眼神里充满恐惧？

在黑暗里，到底有什么？

忽然背后有什么东西将琉奈向后拉扯，接着又是不断向下坠落。黑暗，长到没有时间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点点亮光，接着这些光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星空的背景下出现了金色光团。

琉奈琉奈感觉很累只想闭上眼睛睡觉，就在他意识变得模糊时，冥冥中耳边传来某种奇怪的咔咔声，这声音沉闷而悠远仿佛贯穿世界的每个角落。接着就像回放一般，琉奈的身体从倾倒中开始立起，接着是一道冷锋从背后穿过身体从身前飞出，那团白光之下的正是拉结尔的剑。

天空中那道的神剑光芒依然在闪动着，但是琉奈只有思维能跟上它的速度，是的，也许它真的就像一道光一般，当它出现时便已经被它所洞穿，琉奈只能默默等待着死亡。它毫不留情地飞了过来携着死亡之风，那是比刀刃还要锋利的罡风，剑及风至将琉奈身上流出的血珠吹散成雾状。

眼前，被绞断的发丝在缓缓飘落，然而拉结尔的剑却定在了距离琉奈眉心一指宽处飞速颤动，它再也没能往前一步，哪怕是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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