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谈

琉奈一行人在安格斯的办公室里玩闹了好一阵，可把安格斯吵得头疼，特别是安洁、莎琳、琉奈三在一起聊起安洁写的剧本便完全忘形。

不过现在这些孩子终于离开了，安格斯眼睛瞥了一眼关着的办公室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过了一会安格斯来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琉奈一行人的身影已经离去才长叹了一口气。

他快步走到商若水刚才坐过的地方，他仔细地查看座位最不显眼的缝隙，果然在在一个角落中他找到了几粒非常细小魔力结晶。接着他将目光放到椅边桌上的一枚晶核，安格斯拿起茶壶查看上面的装饰用的低阶晶核，发现原本纯澈透明的晶核已经变得浑浊起来。安格斯拿起刚才那个瓶子，在瓶子的最低端沉淀着紫色的结晶体，并且晶体似乎还有所增长。

他将办工桌上的石碑遮盖起来，将瓶子收在身上便匆匆出门。

路上安洁和莎琳两人聊得十分起兴，夏无幻则陪在商若水身边不准其他人靠近，所以艾法和琉奈被剩下来。

琉奈和艾法经常见面却没说过几句话，所以他挠了好一会儿头才找到话题。

“上次那本手稿你看了吗？”

“艾法看过。”

“那个手稿笔记真的是克里斯汀娜的吗？”琉奈转头看着艾法。

艾法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带着一丝愁绪，她朱唇轻启道：“艾法已经不记得她的字迹了……但是艾法能感觉到那字迹很亲切和熟悉。艾法会好好保存它的。”

琉奈点了点头基本能肯定是真的了，只是琉奈一直疑惑艾法怎么会完全忘得掉关于克里斯汀娜的记忆。据琉奈所知人偶的记忆十分准确不会出现记忆模糊和忘却，除非是记忆石受到了来自外部的打击否则不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几人走到岔路口就要分别，琉奈告诉夏无幻下个星期他会再次带商若水去找安格斯，让他做好准备。临别前夏无幻递过一张上面写着他的住址的纸条。

“没看出来你们住的地方这么偏僻，在学园的角落。”安洁凑过头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道。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夏无幻道。

等到夏无幻和商若水离开后琉奈也准备着回去，今天来回奔波琉奈已经心很累了，但是安洁却不会摆着这么好的机会就此放过琉奈，她抓住琉奈的肩膀道：“你想去哪里？”

“咳咳，我今天很累了，当然是回去休息咯。”琉奈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不行，现在离学园祭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才能及时赶上学园祭。”

琉奈苦着脸道：“能不能放过我。”

“当初是你自己要加入的。”

“可是我只是负责演奏呀。”

“放心你也要负责演奏。”

“我的姑奶奶呀……”

“没有商量的余地。”

“琉奈哥哥，莎琳想去看看……”莎琳无比期待的看着琉奈。

投降，投降。琉奈心中哀叹只能陪着她们去到部室。

活动部室不大也不小，作为给几人活动的地方也算不错，道具服装以及乐器一应俱全。有一整面墙上贴满了安洁手稿，看来她这段时间为了写出剧本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安洁作为斯特兰奇帝国公主身份十分尊贵，可惜到了卡莱尔便也只是一个落难公主，在外不敢太过张扬否则说不定就被抓回去。艾法是卡莱尔的国宝再加上和贤者克里斯汀娜的关系，整个国内的魔法师对她都十分尊敬，现在又是女王法莉丝的密友，两人天天出双入对，整个活动室的资金都是两人出的。

琉奈认识她们两人时间不长，和她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平时没有任何排场，穿着用度十分克制，如果不是琉奈已经得知两人的身份，很难将平时的她们和两人的身份联系起来。

来到部室后安洁便开始和莎琳讲述剧本的内容，之后将替身女官的角色交给了她。这段时间琉奈可以自由活动，他将安洁的剧本看了几眼后边放在一旁，他自己选的 是护卫长这个角色，但明显部室人数不够，看来安洁得想办法请外援。

活动室的角落里放了一台哈普西卡琴，琉奈揭开盖布试按了几下琴的音准保持得非常好，看来调琴这项工作做得很到位。

在琴架上摆了一本老旧的琴谱，居然是埃里克·萨蒂的选集，琉奈回想起自己在弥尔顿学琴的那段日子手搭在琴键上，很快一首《Gymnopedies 1》便梦幻般地流淌出来。

一直在一旁的艾法听完对着琉奈笑了笑，她轻轻道：“安洁也最喜欢这首曲子，她说听着这首旋律的时候就像走入了另一个梦幻世界，天空、云影、暗绿色的草场、有诗与歌，还有自己喜欢的人，每一个乐符响起就像心上有电流流过一般，那里的时间是永恒的。”

“没想到安洁这么闹腾的人会喜欢这么静谧的曲子。”琉奈笑道。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动中有静吧，安洁也有自己隐藏的一面。”艾法苦苦思索着词汇道。

琉奈翻到下一章，在琴谱上写着许多字并且画着玫瑰十字的标志，琉奈忽然想到上次在图书馆的时候那本书上的也有这个图案，想到此琉奈便在安洁收集的众多书籍里寻找上次他拿的那本书，不过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那些书我已经还回大半了，难道很重要吗？”安洁在讲解的间隙抽出空回答琉奈的问题。

“没事，就是问问。”琉奈坐回位置，他不自觉继续弹了No.2和No.3，艾法倒了一杯红茶坐在琉奈身边的座位上闭目聆听着。

“你很喜欢哈普西卡琴声吗？”琉奈忍不住问道。

艾法睁开眼睛，她看着远处的安洁，但目光又似乎不是在看安洁，她好像陷入了会意，“不知道，艾法不知道能不能像人类一样理解这些琴音中的感情，只是听到这个琴声的时候艾法总会觉得是克里斯汀娜在艾法身边弹奏，记忆里克里斯汀娜也很喜欢弹奏哈普西卡琴，每次她弹奏的时候我都会在她身边她会一边弹奏一边一边给艾法讲故事。”

“没想到克里斯汀娜是这么温柔的人。”琉奈道，“那安洁呢？”

艾法微微歪头浅浅一笑：“安洁不会经常在我面前弹，很多时候其实是艾法不小心撞见她弹琴的样子，她弹琴的时候从不会说话也不会讲故事，那时候艾法觉得她就像另外一个人。”

艾法看着琉奈道：“不过艾法觉得琉奈平时的样子和弹琴的时候是一样的。”

“我平时是什么样子？”

“嗯，这个吗……” 艾法这一会似乎完全想不出话来回答琉奈的问题。

琉奈笑了笑不想继续为难艾法：“艾法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不用为难自己了。”

艾法好像舒了口气笑意又重现在脸上，她问道：“艾琳娜说过你会演奏哈普西卡琴是她教你的，真的吗？”

艾法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琉奈，他低头回想起自己在弥尔顿的十几年。虽然过去的记忆随着病症的间发变得混乱起来，但是琉奈还能姐姐艾琳娜一个键一个键教自己的样子。

想到这些琉奈不自觉露出笑意：“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姐姐教我时会抓着我的手一个键一个键地按让我记住琴键对应的音符，从最简单的曲子开始教我直到我能够看懂琴谱可以自己练习。”

“时间久了我反而已经超越了姐姐在演奏上的造诣，嘛，不过后来我们就要学习魔法了，我偶尔还有时间到教堂中给孩子们演奏也曾受到教堂牧师的指导。”

艾法：“琉奈讲到艾琳娜的时候在笑哟。”

“哦。艾法说道克里斯汀娜的时候不也是在笑么，这是人类最重要的情感。”

艾法疑惑道：“艾法在笑吗？”

“艾法当然在笑，是那种从发自心底的真诚的笑容，它不是谁教给你必须要做的动作，它只遵从你内心情感的召唤。”

“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吗……”艾法呆滞地看着茶杯中红茶振动的涟漪。

琉奈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后缓缓抬起手，安洁和莎琳已经讲完，莎琳眼中闪着金光，看得出她已经上了安洁的贼船。

安洁听完鼓掌道：“哇，除了克罗齐学院的学生，没想到你这位卡尔学院的学生在演奏方面这么有天赋，看来艾琳娜果然没有骗我。”

琉奈：“克罗齐学院的学生怎么了？”

“克罗齐学院最重要的一个分支便是共鸣魔法。经安洁这一提醒琉奈便释然。

“哎，如果我演奏的话就不能登场演出了，你可要想好哦。”琉奈不忘提醒安洁。

“安心啦。临时排演的时候就让你两边兼任，正式演出的时候你就不用演奏，交给学园其他的社团来，最不济我们还能请二阶学园的学生们来。”

安洁的话琉奈细细一品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他才算明白，狠狠白了安洁一眼，嘀咕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一开始就被骗了。”

艾法在一边听到捂嘴轻笑，对安洁的“恶行”已经见怪不怪。

安洁两只手放在头上做了鬼脸：“知道已经太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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