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家人（上）

“早上好，尔。”

“早上好，妈妈。身体感觉怎么样？”

从食牙向父亲举起反旗的那天开始算起，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两年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想要反抗父亲的人，大家安居乐业，氏族里的氛围其乐融融。

在这两年里，不乏有其他女性熊猫人为父亲怀孕生子，其中就包括了我的弟弟，父亲的第二个儿子拉。拉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姐姐，同时也是父亲的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妹妹。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拉变得非常粘我。

而今天，则是我的母亲再次怀孕，为父亲诞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

“妈妈，没事.......可以，把水........”

我没有见过母亲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所以不好判断，但是根据我这两年对其他熊猫人孕妇的观察，母亲的身体都是最为虚弱的那一个。当然这也跟母亲的身材本来就偏瘦弱脱不了关系，本来第一次妊娠就偏早的母亲在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卫生措施的地方生下第二胎，光是想象就让人胆战心惊。

我飞快地跑到洞穴的入口处，在那里，放着氏族里的老年人们准备好的阿怡草。这些阿怡草是熊猫人氏族世世代代拿来给孕妇服用的药材，多半有着凝神安胎的效果吧？我取了两片阿怡草，放在之前为母亲准备好的热水里泡了一下，拿给母亲。

拉的母亲跟我一起扶着母亲坐起身子，让她可以方便地喝下热水......母亲的眉头微微皱紧，看来这种植物的味道并不是很好吧？

“尔，真乖，了不起，拉也是。”

尽管被疼痛折磨得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手脚无力，母亲还是像往常那样温柔地抚摸我的脑袋，我的脸蛋，还有这几天一直跟我形影不离的拉的脑袋。

“尔的，妈妈，这个，给你！”

拉学着我的样子，把阿怡草递给了母亲。他还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办法像我一样事先做好准备，就只是单纯地模仿我。

“谢谢你，拉。”

母亲接过拉手里的阿怡草，装作要吃下去的样子把它们团成一团，藏在了手心。以为母亲有好好把阿怡草吃下去的拉开心地笑了起来。

“尔，真聪明，拉还，远远不行呢。”

“没那，回事，一定会，长大的，拉。”

尽管有拉的母亲在一旁悉心照顾，想要求助的话富有生产经验的熊猫人也就在附近，可是我的担心还是停不下来。一方面，是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在这种原始条件下，生产对于女性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我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科普节目，不敢说知道但是可以想象母亲在生孩子的时候会有多痛苦。母亲活下来孩子夭折，孩子活下来母亲难产而亡，母子双亡的可能性也是，在这两年里就曾经发生过。对我来说母亲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接触到的人类？同时也是对我对好的人，无论如何我都想让她活下去。

“有哪里疼吗？会觉得冷吗？需要按摩吗？”

母亲躺在好几块毛茸茸的兽皮上，用它们裹住了自己大大的肚子。那些都是父亲特地送过来的东西。不得不说母亲就算是怀了孕看上去也非常美丽，她的四肢修长毛发柔顺，微微涨起的胸腹和小腹更是增添了一份母性之美。

我不停地嘘寒问暖，乐此不疲，甚至特地找了一块质地坚硬的木头去掉木刺放在旁边，让母亲在临盆的时候咬在嘴里。这都是为了不让母亲咬伤自己的舌头。

终于，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母亲开始了第一次阵痛。氏族里面经验老到的熊猫人纷纷赶到现场，而我和拉而是被赶了出来。

同样坐在门口无所适从的还有提前狩猎归来的父亲。平日里总是一脸威严，又或是一脸色相的父亲看上去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他跟我一样在结果出来之前除了等待别无他选。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天色越来越黑，大多数的熊猫人们也都回去休息了。拉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一直在我的腿上打盹，口水流得到处都是......而我也一直在与睡意作斗争，对我现在的身体来说想要一直勉强下去还非常困难。

终于，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哭喊。

“嗯啊，啊，唔啊——”

我的新家人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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