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与我太寂寞

说了分手之后韩商言就一直躲着佟年，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甚至去俱乐部，也专挑了佟年上课无法出校的时候。

佟年在楼梯处听到佟爸佟妈的对话后心里就翻涌着无法平静，一大早甚至逃了人生中第一次课跑到了k&k，一副堵不到韩商言不罢休的模样。

韩商言一早出了房门就看到一堆人现在他的门口，正中间和他对立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孩，k&k那帮小孩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也没有了平日里调侃老大大嫂的模样，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们。

韩商言愣了下后立马冷下脸呵斥着那群小孩们“规矩都忘了吗，谁放你们随便放人上楼的？”然后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韩商言心里颤抖着，他不敢面对。小孩眼睛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的模样。脸色也是苍白的，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她过的不好，显而易见。

他好想抱抱她，可还没伸出手，他对佟母的保证就是在脑海里炸开。他不能，他只有逃。

被训斥的小孩们面面相觑，老大和大嫂怎么了？几个小孩不敢搭话也不敢走，都愣愣的站在那里。

佟年也顾不得那些，急急的叫住韩商言，“韩商言我有话对你说。”韩商言一下僵住，缓慢的回过身，面色依然是冷冷的，可心里却早已忐忑万分。

韩商言不得不把佟年带进房间里，关上门把k&k的那群小孩隔在门外，诺大的空间，韩商言和佟年就面对面的站在中央。

他害怕小孩会说出挽留的话，曾经那些狠下心的话每说一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样捅在他心上。她的那一滴泪更像一个诅咒一般盘旋在他脑海里，久久散不去。如果她挽留，他该怎么办。继续违心的放狠话吗？他怎舍得再让小孩哭。

他更害怕小孩告诉他她会放下他。

“你要分手，是不是因为我妈和你说了什么吗？”

佟年仰着头，双眼婆娑，想要努力的去看清他的神情。泪从脸颊划下，她指尖用力扣进掌心里极力的忍耐着。

她对感情真的很纯粹，她喜欢他，所以愿意熬夜为他做软件，为他写游戏。她希望他开心，所以她想尽办法讨他欢心。她想要宠着他。他高冷，平淡，甚至是冷淡，她都可以不介意，他还是留她在他身边不是吗？

哪怕最后的最后他相亲了，有了更喜欢的人，她虽然难过极致，但也希望他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理由。

“因为我妈妈不喜欢你，因为她让我们分手，所以你就说了分手是这样吗？”佟年的泪从眼眶中不断涌出，声音也变得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放弃的那么轻易，为什么你连争取都没有，我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不重要吗。”佟年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到了最后，她仿佛只是在呢喃给自己听。她可以接受很多分手的理由，不喜欢，或者有了更喜欢。可唯独这个。

她那么用力，那么用心的爱他，可他还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放弃了她。韩商言，我做那么多，你真的看不到吗。

佟年以为自己可以不求任何回报的全身心的为他付出，哪怕他只是站在原地，甚至往后退，只要她跑的够快，她总能追得上他，可是原来她最害怕的，是他不需要她。

原来她对他而言，是这样的可有可无，所以才会因为一点点的阻碍就放弃的如此轻易。

这样的认知就像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一样，轻轻的落下，把她压的粉碎。

韩商言没想到佟年会知道，他从没想过她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当她满脸泪水的仰头质问他时，他大脑一下子就像被重锤了一棒。嗡的一声。怎么办，他要怎么和她解释。

他可以承受一切，被质疑，被误解，受委屈，忍痛割舍心中挚爱。他都可以独自忍受。她的世界里可以没有他，他可以独自在暗处默默的守护她，可他不想她温暖的家庭因为他而从此产生隔阂，更不想她快乐的世界从此因为她就蒙上阴霾。他不值。

不是这样的，年年，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商言想要解释。可话最终还是被堵在了喉咙，半个字也吐不出。他该解释什么，他又能解释什么。答应她妈妈不会再纠缠的不是他吗，狠心说不喜欢，说分手的不是他吗，害她伤心难过的不是他吗。都是他，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他又能向她解释什么。

两个人就在房间里沉默了起来，就连空气都冷了起来。

佟年低着头，慢慢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在等，在等他一个理由，甚至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么他是不是没有去相亲，说不喜欢她是不是也是假的？那么他只要哄哄她就好了。她保证，她只会发一点点的脾气而已，就一点点。然后他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好了。

佟年低着头，身体紧绷，耳朵竖着，生怕漏掉他的任何话语。

可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过去的那么慢，慢到她一直都等不到他的声音，时间又过的那么快，快到她想再多等一会都已经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有听到，佟年心里最后一丝的幻想也终于破灭。韩商言，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佟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她闭了闭眼，在一片无言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佟年缓缓抬起头看向韩商言，被泪水浸湿的眼格外的明亮，也变得异常坚定。“韩商言，你的分手，我同意了。我不会再找你了。”

终于，她的卑微和讨好，还是换不来他看她一眼。

如果，这样的结局是你要的，那么就这样给你又有何妨。

空气又是一片安静，那扇关了又开的门，最终还是紧紧闭了起来。再也透不进一丝丝的光线。韩商言站在原地。佟年的质问，他没有解释，佟年的离开他也没有挽留。他完成了他对佟母的承诺。

他的佟年，他的小孩，他的阳光。真的如他所保证的那样。对他不再抱有任何爱情上面的幻想。他终于狠心的把她从他的世界推了出去。

他的世界，终于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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