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话:人渣

“哇吼～”

夏洛奇从滑梯上滑下，转眼又坐在摇晃的木马上，“驾驾驾～出击！”

这把一旁的乌涂都看呆了，“夏洛奇你怎么玩起来了，而且那是小孩子玩的吧？”

“只要心智成熟，玩什么都是大人啊，有什么关系？”

夏洛奇利用放出的气绳，一下子又到了滑梯上面，并且招呼着乌涂。

“一起来玩啊！”

“我就……算了吧？”

“不行！”夏洛奇一撅嘴，“让我帮你释放天性！”

“释放……天性，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乌涂边说着，一边走到滑梯下，这时的夏洛奇刚好已经顺着滑梯滑了下来。

“诶诶……！等等，闪开！”

“啊……”

随着夏洛奇的滑下，一下子与乌涂撞在一起，惯性的冲击，导致两人在草地上翻滚起来，最后以乌涂与夏洛奇面对面，压在他的身上，抓住其双手的奇妙姿势结束。

四目相对的乌涂与夏洛奇同时沉默起来，沉默了有很短又很漫长的两秒。

“啊你走开！”

夏洛奇一把推开了压在其身上的乌涂，迅速背对着他，以免自己羞红的像番茄成熟一般的脸被看见。

夏洛奇右手紧靠在胸前，身体开始缓缓发热，心想着:靠，有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夏洛奇你干什么，推的这么用力。”

“还不是你没来得及躲开……”

另一方面。

“这个是什么？”卡罗把玩起挂在自己座位前的某小型仪器，上面写有“魔法检测仪”的字样。

晴子解释说:“这是用来检测周遭魔法粒子浓度的，卡罗你不知道吗？一般室内都会配置这个。”

“所以是很常见的仪器？”

“对啊，毕竟魔法粒子浓度过高很容易造成危险事故的。”

“哦(若有所思)，”卡罗回想起晴子利用魔法的爆炸袭击泼马，瞬间理解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晴子:“不过，通常空气中的魔法粒子含量很稀少，不用太担心。”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食斋丸开口说着“总算到达虚空了，”透过紧闭的窗户，可见列车正逐渐离开被圆形大气层一般的膜状物质包裹的镜海之城。

列车稳定的行驶于虚空之中，在这虚空里，几乎什么也没有，是一片似乎连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只有零碎的一些石子漫无目的飘动。

晴子拿出手机就开始拍照，“啊忘关闪光灯了。”

卡罗饶有兴致的望着虚空，“这空荡又充满神秘的虚空，就好像随时会有怪物钻出来一样。”

“不可能，”食斋丸说，“虚空之中不可能存在生物，除非这个生物不需要水、阳光、空气，不需要营养，不需要任何物质也可以活下去，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此外，在第六车厢。

“有谁……还需要水吗？”

嘴角有痣的乘务员小姐A面色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她缓慢的推着装有水的推车，来到一位乘客的面前，“需要水吗？”

“不用，谢谢。”

那是个正在埋头看杂志的小哥，他谢绝了乘务员A之后，乘务员A有些不高兴起来。

“我说你，要水吗！”

“你……你干什么！”

小哥被吓了一跳，此时的乘务员A竟然暴躁的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一只手将其整个人提起来！“好大的力气……”小哥陷入了震惊，与此同时，坐在附近的乘客显露出不解的神色。

突然的，那乘务员A将自己整只手猛地塞进小哥口中！

她的手开始分泌大量的水，水统统从小哥喉咙里灌下！

附近的乘客慌张起来，有一位妇女发出害怕的惊叫！等再反应过来，小哥已经因为大量的水灌入而陷入晕厥，口吐白沫。

“哼，真是不中用！”小哥被无情的飞扔了出去，还好被一位冲上前来的寸头男接住，“有点不对劲！大家快来帮忙！”

随即，五六个成年男性一拥而出，将乘务员A束缚住！不过，乘务员A展现出强大的力量来！

“快要……撑不住了！”

“你们要喝水吗？”

从面色苍白的乘务员A身体分泌出的水开始袭击那些人的口鼻！

“呜哇啊啊啊！”

有一位男子瞬间从鼻腔被灌入了水！

“昏睡魔法！”

另一男子施展魔法，却对其没有效果！

“力气好大……有谁有强化类型的能力吗……”

“对不起，我的是强化写作能力……”

“我也……不是战斗类型的能力……”

“砰！！”

乘务员A身体仿佛有用之不竭的水，统统爆发出来！眼见不妙，寸头男摆出某个格斗架势，“五倍增幅高压拳！”一拳打向乘务员A的面部，结果竟然被闪避开！高压的冲击扑了个空！

“再来！”寸头男重新准备挥出一拳，忽然有人赶在他之前发起了攻击，那是形迹可疑的两人之一，头上戴着白色遮阳帽的魁梧男子，他的右手一拳挥出，打在其后背，紧接着，白色遮阳帽的高挑可疑男子手中一粒胶囊飞出，送入乘务员A的口中。

“啊……”

乘务员A忽然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就像吃了镇静剂一样安分起来，慢慢失去意识，怦然倒地。

“多谢了，”其他人向着可疑的二人道谢。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明明好好的乘务员，怎么突然就像是「核」受到感染一样，做出这种事情……”

人们还在议论纷纷，有列车长模样的人慌忙赶到。

“你好，我是本列车的列车长，请问刚才发生的事情，有谁能详细说明一下！”

列车长询问起来，可疑二人的魁梧男半举起手，“你好列车长，我是超协的调停者，名叫亨利，”说着他还亮出了自己的超协证件，“我是一名医生，应该可以帮到你，或者说，请你配合我。”

看着魁梧男手中的证件，列车长将信将疑的扫过其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你，你好，”列车长与其握手以示友好。

“请把第十七车厢，也就是最后一节车厢留给我们单独使用，”高挑男将乘务员A扛在肩上，“任何人都不能耽误我们的调查，这样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十七车厢放了很多乘客的货物，需要我们帮忙挪出一片空地吗？”

“不用，我们会自行处理，”魁梧男说着，“列车长，我们需要你安排其他人，尽量稳定乘客的情绪，以及(看向被灌水而口吐白沫的小哥)需要你们提供部分药物。”

“好的。”

“那么，就来聊聊刚才发生的事情吧。”

可疑二人与列车长聊了起来。

第四车厢。

“哈哈哈，捉迷藏～”

几个小孩从往后节车厢走去的晴子身边跑过，晴子做出伸懒腰的动作，一直待在座位上也有些无聊，心里想着，不知道乌涂和夏洛奇在玩什么，去看看吧。

结果刚要出去第四车厢的时候，晴子被一乘务员拦了下来。“对不起，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乘务员说着，“后节车厢出现了点小状况，我们正在处理，请待会再前往。”

“小状况？”

几个跑来跑去的小孩同样被拦下来，“请配合，先回去自己座位待着。”

“可是……”一小孩刚开口，“没有什么可是，快回去自己座位上，听话，等会儿就可以去玩了。”

晴子头上冷汗冒出，现在可是在虚空诶……随便出点什么小状况，听起来也很可怕啊，还有乌涂他们也不知道怎样了。

无奈之下，晴子只好往回头的方向走去，一边来回整理着刚才手机上拍的照片，一边想着乌涂他们等会应该也会被叫回来吧。

“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魁梧男子对小哥的身体做完了紧急处理，“等他醒来之后就会像没事发生一样，生龙活虎了。”

“真是帮大忙了，”列车长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挠头)我们的乘务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绝不会瞒着上面乱来，竟然连核受到感染这种事情都不做出汇报……”

“可能是突发性感染，”魁梧男回道，“也可能是很长潜伏期那种，总之，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单独研究一下。”

“那么，待会见，”高挑男扛肩着乘务员A，面无表情的向后节车厢去了，魁梧男礼貌的对列车长半弯下腰，“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们主要担心的是核的变异程度，害怕待会，等她醒来之后再出现像刚才那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可是这里没有专业的医疗器械吧？”

“没关系，我拥有特殊的检查方法，不过属于个人机密(耸肩)，不方便与外人透露。”高挑男打算彻底打消列车长的顾虑。

魁梧男接着说:“在列车到达塞菲斯卡洛之前，一刻都不能疏忽大意，所以为了绝对的安全性，很有必要现在就弄清楚她身上发生的问题，否则，后果没人能够承担得了。”

列车长也很清楚，核的变异并非小事，一旦核变异严重，那就可能意味着这个人再也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她将会变成可怕的怪物，失去理智，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怪物。

“我这个列车长，当的还真窝囊。”

列车长握紧拳头，远远望着魁梧男与高挑男的背影，“但愿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吧。”

两人已经远去，行走在前往最后节车厢的路上，魁梧男与高挑男对了对视线，嘴角一抹狞笑。

路过第十车厢，魔具投影下的休息区没有半个人影，这里的人大概也都被叫回去自己座位待着了，可疑二人一言不发的继续走着，却不知在草丛的遮蔽下，乌涂与夏洛奇两人偷偷传来了视线。

待可疑二人离去第十车厢，夏洛奇才从草丛里探出半个头来。

“那两个人看上去好可疑啊。”

夏洛奇敏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说是列车内部出现特殊状况，总觉得有点问题。”

“夏洛奇你该不会……”乌涂已经料到结果了，此时的夏洛奇露出可爱却邪恶的笑容，“你猜的没错～”

“有人(小声)。”

乌涂与夏洛奇迅速躲进草丛里，见着是个乘务员男性，他来回巡视着有没有“漏网之鱼”。

乌涂心想，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追踪那两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第13～17车厢已然是空无一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监视摄像头继续运转。看着这些摄像头，高挑男将肩上的乘务员小姐扔给了魁梧男，漫不经心的讯问道:“没问题吗？不先执行上头的任务，只顾着自己玩乐？”

“哼哼，你还不是一样，”魁梧男笑了笑，“有资格说我吗？我们哪一次不是乱来的，光是执行任务，那多无聊啊。”

第17车厢，放置在门口的一个崭新的垃圾桶忽的动了一下，从里面钻出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暂称作小光。

小光四处张望着，在没有发现任何人之后，一溜烟钻进旁边的储物间，并关好了门，麻利的躲进了各种行李箱遮挡下，不易被察觉的角落。

嘻嘻嘻，小光捂着嘴，得意的笑着，“这下我赢定了～绝对没有人找得到我～”

然而他却不知，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第一车厢，列车长正听着几个乘务员汇报，其中一名乘务员气喘吁吁的半蹲着，“(喘气)累死我了，还有(喘气)几个小孩没有发现。”

列车长皱了皱眉头，情绪越发的不安，“再去找找。”

转眼，十分钟过去了。躲在角落中的小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小光从衣服的内袋里取出一个形似假面超人一样的玩具公仔，“只有你先陪我玩玩了。”

就在这时，储物间的门被打开了！

小光还没来得及欣喜的喊出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沉重的脚步声致使他压抑住了内心的情绪。

“不是小雅他们？”

这么想着，小光定睛一看，正好透过缝隙，看见被扔在地上的乘务员小姐。

“诶？”

年纪太小的小光还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大姐姐在地上睡觉？这么做会被家里人痛骂一顿的，要去提醒一下吗？”

“哼，我已经忍不住想搞点大动静了，”魁梧男突然开口，打断了小光的思绪。

“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身处于虚空，可不像其它时候，就算搞砸了也可以溜之大吉。”

“全部一个不留不就行了。”

“你这么有自信？”

听着两人的闲聊，小光是纳闷了，“两个叔叔在说什么啊？”

魁梧男此时摸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竟然开始肢解乘务员小姐的一只手腕！

所有一切，全部都被小光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他们是坏人！”小光此时才终于搞懂了状况，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浑身吓得直哆嗦。

“不能害怕……”小光咬住自己一只手，“要是害怕的叫出来就糟了……”

「会死。」

眼泪已经润湿了他的眼眶，看着魁梧男娴熟的把乘务员小姐的一只手拆了下来，他心中想着:

“冷静下来……不要害怕，就好像我平时玩的玩具一样，也经常会把它们的手，或者头拆下来重新拼装……嗯，对，很正常，没什么好害怕的……”

但是不争气的鼻子嗅到血液的味道，不安的心情再度加重了几分。

看着手里的玩具公仔，小光颤抖的身子又缓和了些，“对，正义的超人一定会把这些坏东西全部打倒！我现在要……记住他们的长相！然后，安静的等着……”

魁梧男直接把拆解下来的手放入口中，吃了起来！就好像野兽一样的吃着！

魁梧男与高挑男皆为食人的魔种，是连居民身份证也未持有的，危险的无证人士！也就是，对唱双人组波斯卡与雷牙口中提到的:斯塔姆兄弟！现如今为「黑十字」卖命。

高挑男是兄长:斯塔姆·赛科，魁梧男名为斯塔姆·贝罗斯，两人通常一起合作作案，并且行事极其恶劣，用“人渣”一词来称呼也不为过。(因为名字不好记，还是简称为高挑男与魁梧男。)

“美味，太美味了！”

魁梧男嘴角唾液横飞，野兽的一面暴露无遗，“大哥，你怎么不吃啊？”

“哼，你还真不怕提前暴露，”高挑男点了一支烟抽着。

“没关系，我这就把地上的血清扫干净，”魁梧男已经吃完了整只手，舔了舔自己手指，意犹未尽的看着地上的乘务员小姐，把她翻转了一下，正好遮挡住了她被拆解下来的那只手的位置。

“小光？你在吗？”

“是小雅！”

从房间外面走廊传来了小女生的声音！那是之前询问过乌涂他们「茧」世界构成的小女孩！

“小光小光？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魁梧男与高挑男同时警觉起来，那魁梧男微微一笑，手中的手术刀握紧了一些，仿佛一旦门被打开轻微的缝隙，就立即下手！

先一把捂住口鼻，然后动手！魁梧男舔了舔嘴角，到了门前，放心，这种事情我做过太多了，娴熟的很！

就在这一刻，小光内心最后一根支柱瞬间崩塌！

「我该怎么办……」

面对抉择，小光承受不住的，双手捂住了嘴巴，眼泪不间断的流下。

生与死，当这沉重的事实变成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简单的二选一的时候，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该如何选择……

“小光？我要推开门了哦～”

“嗯。”

小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此时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眼见着门就快被推开。

简简单单的一扇门，在小光眼里是那么沉重，当合上的门出现一丝的缝隙，小光心存的侥幸心里也最终破灭……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碎掉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一只手紧握着玩具公仔，然后迈出了步子！

“快逃！小雅！！！！”

「我是，能够守护一切的，正义的超人！」

公仔上的一个按钮被按下，代替小光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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