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偶

“伊莲，帮我把这些东西捆起来。”

“好~”

“伊莲，帮我把那边的箱子全部搬过来。”

“好~”

“伊莲。”

“好~”

“不，没事。”

“好~”

自从少女用拳法验证完诺兰的身份信息，这种“诺兰说的对”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会儿，令诺兰倍感无奈。

少女完成分配的工作，就凑过来紧挨着他，一只手捧着腮，一脸陶醉的看着他傻笑。与此同时，少女的肚子传来阵阵的轰鸣，她却不为所动。

整个场面十分诡异，令埋头干活的现代人起了一身肌皮疙瘩，作如针毡。

看了一眼手上的军用腕表，时针已经指向了10这个数字。

看起来是真的变傻了啊，一下午加上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两人几乎10个小时未曾进食，要按照平时，傻妞早就开始吵吵，“诺兰，晚上吃啥？”“诺兰，有肉吗？”

为了手上的工作能按时做完，诺兰进行了权衡，在仓库不能动火的情况下，拿出了舍不得吃的巧克力、饼干、火腿肠以及水果罐头，就地组织小灶。

“诶！这个是什么呀！为什么会这么好吃！”

“这个肉好香！”

“这个水果好甜！比我吃过的都甜美，是怎么保存的？”

“这个酥饼比二姐从王都带来的点心都好吃！”

“这个虽然带苦味，但是非常香醇，太好吃了！”

“亲爱的，你们那里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美食吗？”

听到最后一句，他把嘴里的果汁喷了一地。

眼前的少女吃完巧克力，意犹未尽的嘬着手指，笑盈盈的看着他。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诺兰咳嗽了一会儿，等呼吸平复，“你刚才说什么？”

“以后你想听啥我说啥~”

“你能穿女仆装给我看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提这种奇怪的要求，但是没问题~”

“你能扎个傲娇双马尾吗？”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没问题~”

“你能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虽然感觉充满了恶意，但是没问题~”

“你能和你姐姐一起嫁给我吗？”

笑盈盈的少女欺身上前，双手扯开他的腮，“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要裂开了，你快放手啊！”人质发出了弱小的声音。

看起来还没傻透，诺兰遗憾的想到。

吃完饭两人又整理了一会，已经接近午夜，考虑到明天还要过来继续整理，两人决定在此休息。使用快过期的桶装饮用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钻入睡袋。

“我关灯了啊？”

“嗯~”

诺兰关闭了手电。

过了一会儿，诺兰的双眼适应了黑暗，扭头看了一眼，少女面向这边，还在注视着他。

“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搬砖呢。”

“嗯~”

“有人喜欢的感觉真好。”诺兰满足的合上双眼。

睡着没多久，他就被人压醒了。

一睁眼就是蓝火萦绕的双瞳。

“啊！！！！！！！！！”

遭遇瘆人的场景，他无法自控的发出尖叫，然而身体被压在睡袋里，连手舞足蹈都做不到。

好半天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物体有点熟悉。

“艾斯坦你搞毛啊？吓死我了！”

“艾斯坦为惊扰到上级权限的事实道歉，虽然艾斯坦没有做出任何惊扰行为，但事实无法辩驳，按照既定逻辑开始执行补偿。”

说完就是一个深吻。

诺兰被吻到缺氧时，脑海里不停的浮现，“这是夜袭？她的脑子坏掉了？准备干掉我？”

幸好艾斯坦及时松开了双唇，让诺兰没有变成被吻死在睡袋里的睡美男。

大脑一阵眩晕，身上还压着一只上百斤的配重物，每一口呼吸都尤为珍贵，让他想起前世某个没事就缺氧的生存游戏，生无可恋。

虚弱的诺兰让艾斯坦从他身上下去，这才翻出手臂，打开手电。

“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你是**吗？想吸死我吗？”

“艾斯坦只是按照逻辑作出补偿行为，并没有攻击意图。”

“蛤？这都谁教你的？你们都是从二次元哔片里学习逻辑吗？”

“艾斯坦调用数据库分析，上级权限所处的社群，大量记载着‘道歉就舌吻’、‘没有什么是一场舌吻不能解决的’、‘请投接吻道歉法一票’等社会行为指导知识。还有‘道歉时露出胸肌是常识’、‘道歉时应该露出肚子’、‘道歉时要脱掉丝袜’等其它道歉手段，考虑到此空间照明不充足，露出部分无法被目测到，不能判定为有效行为，因此采用舌吻道歉是合理的。”

“卧槽，这是哪个二次元死宅做的数据库？简直太棒了……不，蒸鹅心。”

等呼吸平复下来，诺兰回复了正经的思维。

“你又传过来是有什么事？”

“艾斯坦上次进行灵魂传送之后，有部分数据残留在这具人偶躯体中，属于错误信息，经常会和艾斯坦的源数据库产生数据交互，艾斯坦尝试过进行删除操作，但没有权限，至此，艾斯坦发出诉求，希望上级权限赋予艾斯坦对此身躯的完全控制权限。”

诺兰仔细想了想，这大概意思是艾斯坦上次附体之后，灵魂和伊莲的身体产生了连接，艾斯坦觉得这样有问题，想纠正错误，但又没有权限，希望诺兰给它个完全控制权，从此以后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把美少女这样……那样……

诺兰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个邪恶的意识扔到角落里。

“假如我赋予你权限，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艾斯坦会清空人偶的思维中枢，重新复写数据，上级权限可以设定初始性格与行为模式。您无需担心人偶的思维认知，我可以将战斗数据上传到这具躯体，让她变成强大的战斗单位，提升您的安全防护。”

艾玛，这是要彻底把美少女变成我的形状，这都可以做到？

“如果你清空那个什么思维中枢，那伊莲，也就是你现在附身的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和人格也就不复存在了？”

“艾斯坦确定，清空之后，当前的一切将不复存在，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将记忆信息调用出来备份，并且写入一个和当前人格完全一样的人格进行伪装，方便您利用该躯体的社会关系从事行动。”

太可怕了！洗成他的形状还可以伪装成原来的人，去骗取身边人的信任，借此可以将她的亲属挨个骗来这样……那样……不，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好的。

艾斯坦它们是某些绅士的杰作，确信。

“假使你什么都不做，保持现在这样，你和伊莲的灵魂连接有什么影响吗？具体是你影响她，还是她影响到你？”

“艾斯坦说明，此人偶机能已经劣化，功能和战斗模块不全，它无法主动连接我，我可以主动连接到它，这些错误信息主要在人格、记忆等数据区堆栈，她的错误信息会随机向我进行数据漂移，每次连接都会自动同步一部分。”

“换句话说，你不主动连接过来，实际上影响不大吧？”

艾斯坦低下头，沉默了数息。

“艾斯坦检查后确认，您说的没错。”

“对了，你给我解释下，你说伊莲是融机人偶，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上次你附体完，她怎么突然学会我的语言了？”

“艾斯坦释义，融机人偶全称为「融合性有机生命体泛人形魔偶」，是末端服务单位，常用于低烈度战斗与日常服务工作，它们并非人类。自带学习模块，可以设定各种性格数据。”

诺兰充满了疑惑，上前捏住她的脸，往外拽了拽。

“不是人？不可能啊，这手感怎么摸都是个人类美少女吧？”

被捏住脸的艾斯坦，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它们依照上级权限主要群体的形态进行仿制，里外都可以加载生理模块，进行生物体模仿，例如B社出品的‘身临其境的妹抖’、E社的‘姊妹系列’以及I社的‘海岛系列’生理模块，甚至自带生育功能，可以满足人类繁殖需求。”

卧勒个去，光听名字就知道是那些……东西，厂商做出来的3D少女都这么糟糕吗？！

“此外，艾斯坦上次进行灵魂上传，为了和上级权限进行有效沟通，为此躯体的语言模块添加了数据，该数据在艾斯坦离开后没有进行删除处理，所以此躯体依然掌握上级权限的语言逻辑。”

原来如此，这种学习方式真是令人羡慕，想要知道啥直接上传秒学会，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数据信息上传。也即是说，伊莲.戴安斯特，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类。

想到这里，诺兰有些烦闷。

“但她拥有家人，难道她们一家都是融机人偶？”

“艾斯坦没有更多的样本信息进行检定，建议上级权限获取更多的样本交予艾斯坦，完善数据信息。”

之后诺兰又提问了大量问题，但一旦涉及到这个世界和艾斯坦本身的信息，就是一连串的“数据错误”

例如，“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数据错误，无法读取，无法告知。”

“谁制造的你？”

“数据错误，无法读取，无法告知。”

诸如此类的说法，诺兰感受到笼罩自己的迷雾依然厚重。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呈现出鱼肚白。

诺兰也停止了问询，一整夜没休息，他的身心都疲惫不堪。

“我现在下令，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随意连接这具身体，也不要清洗思维中枢，造成任何影响，保持她的现状即可。还有我叫诺兰，不要再使用上级权限这种称谓。”

“艾斯坦确认指令，收到指令，开始执行。诺兰，请您注意安全。”

随后，美少女的身体软倒在地。

诺兰长出了一口气，放弃随意支配他人的诱惑确实比较难。但一想到她的哭颜，她的笑容，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管她人偶不人偶，她是个美少女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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