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哭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这阵哭声吵醒的,还是在他醒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阵哭声。他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像是酒后隔夜的宿醉一样,涨得他难以进行深度、复杂的思考。
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房间中的光线很暗,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还套着昨天出门时穿着的衣服。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束嘟囔着从床上爬起身来,边揉着脑袋,边极力地回想着。
只是当他把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哭声的来源,他却突然怔住了。在餐桌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她的大半身体都隐没在阴影中,只能从轮廓判断出她的身份。
“兰姨?!”束惊呼道,他猛地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萧潇,城门,林海,面包……
海叔竟然为了能够确保将自己带回来,提前在面包里放了药!此时想起当时他和自己之间的对话,恐怕从弟一句话开始,就已经在他的计算之内了,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做出的回答,他只是顺着话头说下去罢了,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怀疑地选择相信了他!
海叔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足智多谋”了?难不成是兰姨的授意?束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他越想越觉得气愤,一时竟是忽略了杨兰表现出的异样,愤怒地叫道:“兰姨,昨天就是您让海叔用药把我迷晕的吧?我知道您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这样做,可萧潇姐呢?她可能还活着啊!我只是想要救她!您怎么能?您怎么能!海叔呢?他在哪儿?”
束环顾周围,并没有发现林海的身影,心下觉得奇怪,又回头去看杨兰,却看到她此时正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惊讶地望着自己,这才猛地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刚才的哭声,正是杨兰发出的。
“兰姨,您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出了什么事了?”束怔了两秒,连忙放缓了声音,急切地问道。
杨兰是被束吓到了,她也没想到束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更没想到束会突然对她发火。在她的印象里,束一直是个温柔的孩子,几乎没有生过气,更是从未像今天这样,以那种质问地口气对她说话。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造成束昏迷的原因,自然这就对束所说的话感到摸不着头脑,在被城门的守卫送回来之前,她甚至一直都守在家门前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林海确实是被她要求去的,但她也只是说了句“一定要拦住束,把他带回来”而已,至于其它的,她一概不知。
不过此时,她却已经反应过来,慌忙用双手抓住了束的手臂,甚至来不及用袖口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目光直视着束的双眼问道:“是林海……是林海带你回来的对吗?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对不对?他在找到你之后一直没回家,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小束你告诉我他去了哪儿?你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杨兰地语气急切,眼中流露的担忧,无论是谁都能轻易地看出。不过让束感到震惊的是,他竟然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而且海叔竟然在这两天内,一直没有回家!以杨兰的性格,束相信她一定已经找遍了所有可能找到的地方,也已经四处找人打听过了,可即使是这样,却依旧没有得到海叔的消息,音讯全无。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哦不,应该是在两天前,在自己昏迷的前一刻,似乎听到了有人隔着海水和他说过的话,心中便是猛地一颤。
难不成?海叔他竟真的去救萧潇姐了?心中的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立即被他确定了。海叔此时一定已经离开了基地,所以兰姨才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心念及此,束的心里不禁感到有些愧疚。虽然海叔曾说过,他也对萧潇姐的“死”感到难以接受,而且是为了将萧言和萧潇带回来才选择离开的,但在束看来,这一切都很自己脱不了干系。
海叔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下定决心出城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便是我连累了海叔,我怎么对得起他,又该怎么和兰姨交代呢?束的心里不停地如此想着,不禁更加感到自责,连带着看着杨兰的目光也开始变得躲闪了起来。随即又想到林海此时有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心中便越发的变得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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