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义

领头到死都不敢相信，瞪大的眼珠充满了不甘的神色。谁曾想自己竟被一个用十字剑诀的菜鸟击杀了。

我缓缓抽出长剑，遗憾的是，在刚才的对碰中，我那柄粗劣的双手剑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剑身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虽然不舍，但很显然它已经和废铁没啥区别了，只能放弃。

不过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成功保护了村民，我的内心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喜悦之情。

谁知等待我的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无尽的...死寂。

就连那户被我保护了的家庭也默不作声，男子看我的眼神甚至比之前还要惊恐。

“你...你杀了他们！”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出来，就好像一颗深水炸弹落入海中，一下子沸腾起来。

“完了！我们会死的...”

“是这个人！他害了我们！”

“滚出去！滚出去！”

最后，嘈杂的叫喊声慢慢地统一，清一色地让我滚出村庄。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这么做不是伸张正义吗？我也不图什么回报啊......当然如果能有人对我说一声谢谢......

“啪！”一个鸡蛋直接命中了我的脑门，蛋清蛋黄溅了我一脸。有人带头，其他人开始变本加厉，什么垃圾，青菜叶，有的没的全往我身上丢。

“滚出去！别来害我们！”

不一会儿，我的衣服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我的内心茫然一片，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的话，那我这双眼大概已经空洞无光了吧。

果然，我不属于这里，亦或是这不属于我？

突然感觉衣角被拉了一拉，我低头看去，是之前那个小男孩。他的眼中没有其他村民的厌恶，清澈的眼眸让我心底一颤。

“谢谢你，大哥哥...”只是还没说完，他的父母就飞快地过来将其抱走，似乎我是什么吃人的野兽。

足够了足够了，我满足了......

出村的路很顺利，因为根本没有人阻拦，每当我向前走一步，离我近的那些村民就会后退，最后一大帮人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等一下...请等等！”我顿了顿，那声音很明显是茜丽的，她想干嘛？莫不是和那些村民一样继续羞辱我？也不是没这可能......

“还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尽量帮你。”

“你生气了...”

“不啊，我没生气。”我做了一个饱满的微笑，以此来掩盖我的真实内心。

“对不起...对不起...”谁知茜丽突然跪在地上，不住地道歉抽泣，弄得我头皮发麻。

“你干嘛呢，我说了我没生气，我脾气好着呢...”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代表其他人向您道歉。”

“你又没向我扔臭鸡蛋，为什么要替别人道歉呢？”先给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一颗糖？这种套路我可受不来，不过就事论事，我没必要把气撒在茜丽身上。但是我也不能拿那群村民怎么样，所以只能心里憋着。

“那三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不过杀了他们，之后村子可能要遭殃...”

“......”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我太鲁莽了。虽然这三人是骑士的耻辱，但不能说明整个烈焰蔷薇的人都是伪善骑士吧。

见我没反应，茜丽继续解释道：“以前也有人帮助过我们，但最终他们都死了...就连之前被帮助的村民也一起...”

“那个组织......”下半句话卡在喉咙处，我真没脸告诉她那个组织其实是个骑士团。

“所以你快跑吧，被他们的人盯上就麻烦了，其实我都知道，他们是骑士，公国根本不会相信骑士欺压百姓的，还有...谢谢。”茜丽回了我一个凄惨的笑容。

我算是明白了，在长期的压迫下，人们已经成了习惯，或者说是麻木了，虽然受苦，但至少不会丢掉性命，而我的行为打破了这一平衡，无异于把他们推入火坑。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骑士啊...明明是被人们歌颂的存在，暗地里却干着连土匪一样的勾当，披着羊皮的狼，最是阴险。但是...克雷斯，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快跑吧，不要管我们了...”

“够了！”我怒吼一声，吓得茜丽闭上了嘴。

“这样生活，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人和畜生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人有尊严！我不允许，也不能接受！”

“可是...”

“不会有任何人受伤，我克雷斯，向伟大的骑士之神发誓！”

神明誓言！茜丽震惊得捂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时间跟她在这里废话了，我转身就走。

死板？顽固？我承认我有点。世界上这种不公的事几乎天天发生，我的努力必定只是杯水车薪。但既然被我碰见了，那我岂能袖手旁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要多管闲事，选择明哲保身？确实这个选项很有诱惑力，但我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什么是骑士？

英雄的化身？

正义的使者？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种骑士的定义，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我自己的目标很明确：帮助弱者，伸张正义。

这是我的信仰，我心中的正义！当年若没有伊凡，我必定饿死街头，但是伊凡他伸张了正义，帮助了我，让我获得了新生。

我不求别人能够延续正义，但对于自身，它就像一道光，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

我会始终追寻它，不离不弃。

这就是我的骑士道！我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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