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同路人

“喂！我们是一伙的吧！”拿铁指了指柠檬头顶上的字，“难道说这还是个秘密团？”

“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是质问我这些，还是把你们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柠檬问，“你既然说我们是一伙的，那为什么不把你知道的情报都共享出来？”

“你入戏了？角色扮演玩得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拿铁俨然已经脱下了自己牧师的这身外衣，不再以一个游戏角色的身份来质问柠檬。他和焦糖玛奇朵可不一样，他从来没觉得柠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是在争论这个吗？”柠檬反问，“你如果不告诉我你们经历了什么，我就没办法向上面汇报，你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那你！”拿铁听了柠檬的叙述，觉得他说的相当有道理，但是他又不愿意在争论的时候落了下风，只能回击这样一句。尽管如此，他的气势还是弱了几分。

“既然你也明白现在的情况，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如果最后情报对不上号，马卡龙博士可是不会批准的。”柠檬说。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拿铁摆了摆手，“你离开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不能一直停留在那里，所以我们决定转移阵地。”

柠檬插话：“你们转移到异次元去了？你们简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

“你去找过我们了？”拿铁问。

柠檬点了点头：“找过了，但是没找到，即便是使用雷达也无法搜索你们的踪迹。”

“那应该是衔尾神召见了我们。”拿铁皱起眉头来。

柠檬所在的这几个组织应该代表当下最先进的科技水平，如果连他们也无法侦测到被衔尾神召见的人，那现代科技真的对所谓的神明起作用吗？

柠檬立马听到了关键词，于是发问。“衔尾神是什么？他对你们有什么要求？”

拿铁稍稍顿了一顿，然后说：“衔尾神是一条巨蟒，也是世界本身，它衔着自己的尾巴，不断地啃食自身……等到它将一切都啃食殆尽之日，就是这个世界的终结之时。”

他越说柠檬越觉得不对劲，等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柠檬的厌恶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我们……要去帮这么个玩意儿？”

脑神好赖活着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影响，衔尾神倒好，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毁灭世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重度中二病脑瘫。

“我倒是可以理解衔尾神的想法。”拿铁却说。

“你脑子也坏掉了。”柠檬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这只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拿铁说，“这世界上的两尊神你可都知道？”

“……脑神，和衔尾神。”柠檬回答。

“对，衔尾神想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很明了了，关键就在这脑神身上。”

柠檬想要说什么，但却又止住了，他暂时还不便透露自己已经和脑神会面过，并且通过那次对话得知了脑神的全部企图。况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还没有把话说完，等对方说清楚全部的情报之后再来考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脑神是什么东西？”柠檬最终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足以支配全世界的神，如果说衔尾神是预见未来的神，那么脑神就是支配现在的神。”

柠檬想要问为什么没有掌管过去的神，不过为了防止岔开话题，就暂且算了。

“那他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地方吗？”柠檬问。

“支配世界。”拿铁说。

“……啊？”柠檬没听懂他说什么。

支配世界难道不是一个神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可能会觉得这件事情匪夷所思，觉得神支配这个世界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们的世界是没有神的，所谓的神也只不过是一个虚构的概念，从未有人真正支配过世界，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清楚被神支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被人支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拿铁说，“设想一下，如果包括你的记忆在内的一切全部都是被设定好的，神可以对你的记忆你的思维所以篡改，你在神的手中，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一块可以随意塑形的橡皮泥，你会觉得那样的世界如何？”

柠檬倒是从未考虑过这些，在拿铁说完之后，她沉死了片刻，然后说：“荒谬至极。”

篡改记忆和人格简直就是对生命的漠视和侮辱，将人的记忆如程序一般随意修改，简直比杀人还要可恶，因为一旦修改记忆了，不但那个人的生命被抹除了，就连其存在也一并被抹除，从伦理学上来说简直恶劣。

“这个世界上就存在着这样一个生命，它就是脑神，它支配着这一切，这世界上的人类永远都要生活在脑神的操纵之下，他们根本没有作为人的权利，他们的喜乐悲欢全都不受自己掌控，全都听凭脑神的安排……在这种情况下，衔尾神只有牺牲自己摧毁这颗星球，给这痛苦的轮回予以最后一击，时至现在，你还觉得衔尾神脑子有问题吗？”

柠檬听完拿铁这番话之后有一种顿悟的感觉。他也被删除了记忆，所以对于那些被修改记忆的人，他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能够随时可以修改记忆并且支配自己的神，那柠檬一定誓死也要将其摧毁。

如果可能的话。

“我可以理解了。”

摧毁世界固然是罪大恶极的行径，但如果这个行为的前提是世界本身就已满目疮痍残破不堪，那么还它一个安息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两害相权取其轻，在理解了更深邃的黑暗之后，柠檬也能理解拿铁为什么会选择和衔尾神站在同一阵营了。

“那你能否提供武力支援？”拿铁眼睛一亮。

“特工无法独自行动，想要提供支援，还需要经过马卡龙博士的许可。”柠檬说，“要让马卡龙博士点头，我们必须要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说辞。”

“我刚刚的那番说辞不行吗？”拿铁问。

“完全不行，马卡龙博士来这个星球就是肩负着使命，她不需要对任何一个生命负责，她只对国家和任务负责。我们要更换说辞，让她同意我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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