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西斯布特隘口战役·13

送走了西莉娅之后，唐克瑞斯如释重负般地瘫倒在地上，他身边的士兵连忙向前，帮他扶了起来。让这样一个又胖又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跪在地上那么久，实在是有些委屈他了。可是这么做的唐克瑞斯也带来了回报，那就是，对方那个金发红眼的小萝莉，那个神明大人，竟然真的吃了他这一套。他把握住了这根稻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根稻草的利益最大化了。

他转过身来，在周围士兵的搀扶下，对着军营中央的八千人喊话到：“刚才的那一幕，你们都看到了吧。”

这些士兵围在一起，各自七嘴八舌地说着话，一下子变得毫无纪律可言。

“我们的指挥官怎么回事啊？”

“刚才那好像是很厉害的神明啊，竟然现身降临在我们军营了。我们这次该不会是啃到了硬骨头了吧？”

“别听他瞎说，我看就是我们的指挥官唐克瑞斯大人太怂了。”

“喂，你说这个小声点啊，万一被听见了我可保不了你。”

“反正他都已经朝那几个少女下跪了啊，我们都看见了。”

“你们几个站在后排没看清吧，让我们几个站在前面的告诉你们好了，刚才来我们营地的少女，绝对是真神！那种强者的压迫感是直击灵魂的，甚至在我们的灵魂中直接发出了声音！”

“......”

各种乱糟糟的声音，弄得唐克瑞斯非常火大。他虽然在这些士兵面前朝那个上古的神明下跪了，却不代表他失去了指挥官的身份，现在的他，依然是贝里纳自治大区派出来的军队指挥官。

“你们，给我安静一点！”这个胖嘟嘟的指挥官愤怒地挣脱了两边搀扶着他的士兵的手，直接拔出了腰带上挂着的手半剑，朝着地面猛地一砍。啪嗒一声，那手半剑的剑尖击打在地面的泥土上，溅起了泥块和碎草来。这下这群士兵才渐渐安静了。

“吵什么吵，你们忘了这里谁才是老大了吗！”唐克瑞斯抖了抖剑，抖去上面沾着的泥灰，又插回了腰带上的剑鞘里。“我告诉你们，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追着那卡内尔所率部队的痕迹，去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唐克瑞斯那戴着银色臂铠的手从手半剑剑尾的配重球上移动到了脸上，他抓了一把胡子，接着说到：“我觉得，如果我们速度慢赶不上就算了；如果我们速度过快，在和宗教卫队的罗多万大人建立联系之前就赶上了卡内尔他们的部队，我们可以先假装想通了，要和卡内尔这个白痴一起进攻塔瑞恩城。而一旦和罗多万联系上了，我们立刻反水，夹击他。”

这些士兵好像理解了，又好像不理解。在他们看来，明明几个小时前这些萨芬王国和科特尼亚王国的军队还是自己的盟友，甚至自己还需要听从那个最高指挥官卡内尔的指挥，而现在怎么就成了叛军的盟友了呢？

看着眼前这微妙的局势，唐克瑞斯又开始解释起来了。

“你们给我听好了，刚才神明大人的表现你们也见到了。那可不是凯尼斯人所信仰的神明，不如说，那是凯尼斯人所信仰的森林三神都要去侍奉的上古的神明大人啊。她身上所拥有的力量，不是我们区区一个帝国选帝侯领地所能抗衡的。在出现另一股能够与之对抗力量出现之前，我们只能暂时暗地里背叛帝国，选择投靠到她的麾下了。”

唐克瑞斯不愧是精明老练的政治家，他的确分析到了西莉娅是一位难以抗衡的对象，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他将来的命运铺设了一条较为光明的道路，不至于在帝国的错误决策下成为替罪羊而死去。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跟随他的这些士兵也一同坚信他所选择的道路是不会错的，那就行了。

“我和前西斯佩里亚行省总督罗多万大人是故交，现在，他在那位神明大人的麾下担任由前边防军改组而成的宗教卫队指挥官一职。”唐克瑞斯说着，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士兵愿意听从他的命令了。“他并不是投敌，而是在面对强大的力量和真正的信仰时，选择了自己最认同的道路。他不当交出了自己身为行省总督的权力，还把自己的私人财富用在新建立的西斯佩里亚神国的财政上。这样的壮举，我们难道能说他是叛逃吗？不，他不是叛逃，他是顿悟了，他看到了世间的真理啊！那就是力量，只有加入真正强者的阵营，才能让我们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营地里的士兵们一个个如醍醐灌顶一般，在唐克瑞斯专业的演讲下，他们成功被策反为西莉娅的部队了。

“报告大人，我们现在就愿意去杀死卡内尔，以表我们对那位神明大人的忠心！”

“对呀，唐克瑞斯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吧，趁他们还没有走远！”

“唐克瑞斯大人，如果要联系上罗多万大人，记得派我们这些侦察兵啊！我们随时都可以去调查对方的部队开进到哪里了。”

看着这些士兵在自己的演讲下从士气崩溃到狂酣呼战，唐克瑞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毕竟演讲这种工作就是他的本职，而战前演讲也算是修辞学的一部分。

“好了，去和罗多万建立联系的侦察兵我已经派遣过了，现在，我们出发吧！举起我们的旗帜，我们是贝里纳自治大区的军队！”

一面画着野猪獠牙的旗帜竖立起来，那是贝里纳自治大区的纹章，同时也是选帝侯家族——冯·布维尔连诺家族的纹章。带着这面旗帜，八千人的大军开出了营地，只留下了空荡荡的防御工事和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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