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科学与神秘联合协会

虚环，

那是被点燃的奇迹，击碎的现实，

是三百年前人们为了探究原初世界而意外诞生的产物，而那同样也是人类自进入魔法世界后的再一次进化，

因为虚环，人类拥有了魔法，获得了窥探最初之妄想的资格，

却也因为虚环，

社会分裂，道德沦丧，律法尽失，

杀人仅仅是为了玩乐，在这样一个残酷的世界，

拥有虚环的魔法师被称为人类，

没有虚环的普通人则被称作小白鼠，

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的权利，一辈子沦为强者的玩物，任人践踏，

这一状况，直到一百年前联合协会的诞生才得到缓解。

那是一个由科学与神秘共同组建的特殊机构，

是为了维持崩溃的秩序，为了保证人类的存在而建立的“替代品”，同时，也担负着寻找人类最初的梦想——原初世界的职责，

正是如此，

“人类才需要合作，魔法师也好，普通人也好，所有人应该是一个共同体，为了那唯一的目标不断前进。”

当年协会的领导者所许下的诺言，时至今日也一一兑现，他们遵循平等，寻找魔法师与普通人共存的出路，同时也制定了极其细致的保护措施，避免悲剧的再次上演，

但是，

即便协会已经如此卖力，

也依旧无法抹去那铭刻在常人脑海中的黑色记忆，

世代轮转，这份记忆也随着人们的描述变得愈发扭曲，

那成倍增长的恐惧感与惊愕感，化为了年轻人的梦魇，这也就使得一种名为催化剂的药物大受欢迎。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飞蛾行径，为了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光亮，不惜将自身烧却为烟尘。

“催化剂之所以能够催生虚环，便是依托其内含有的高聚合魔力，细胞无法及时进行类需交互，滞留在细胞内部的魔力依照卡佩拉定理互相吸引，最终形成速成虚环。”

纯白的圆形房间，

装饰极其简单，诺大的房间，除了办公桌右侧的书架以外便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硬要说的话便是悬挂于天花板上围绕着这个圆形房间悬挂的的蓝色旗帜，

以及，

透过玻璃幕墙倾撒在每一处角落的阳光。

“但是这样会导致细胞内驻留过量的魔力吧？。”此时此刻，刚刚完成任务的无限正在根据规定向这次任务的发布者静司进行简短的任务汇报，只是——

“正是如此，少量的魔力滞留能让我们的细胞变得更具有活性，这不仅是体现在虚环上，但若是细胞内的魔力超量，无法及时进行类需交互，过量的魔力会使细胞变成一个贪婪的食尸鬼，不断吞食，肿大，甚至开始侵蚀其他细胞，甚至感染正常细胞，使其也开始发生魔力过量反应。”不知何时，任务汇报成为了无限的质问会。

“最后就会导致魔力充斥全身，变成一个魔力炸弹吗？”

“是的，这个阶段我们称之为衰竭期，同时也是药物服用者的目标时期，虽然只会维持三个小时，但因为这个阶段他们的魔力等级将会是以几何倍上升，所以极具危险性，另一方面，将服用者提前进行清理终止炸弹发生魔力爆炸，也是为了避免波及到附近无辜的市民。”

“所以才会让我去执行清除计划吗？哪怕协会方面清楚对方是我的好友。”

亲手杀死了挚友的无限，此刻的心情自然是难以言喻，

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但已经无法挽救，

他只希望下手的不是自己，

但是却不能做到，

静司说的很清楚，如果不能在其自我死亡前杀死，那么死亡的将不仅仅是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但是，

“......”

沉默。

低垂着头，

无限那黑色的短发在这白色的空间内显得有些别致，静司望着无限，一边轻抚垂下肩膀的长发，一边淡淡的笑了笑。

“怎么？觉得自己的执法是错误的吗？觉得后悔了吗？”

“......”无限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后，“不。”

他拒绝道，但是神情还是透露着迷茫，

无论寻找何种理由都无法被自己接受。

对于早已站边的无限而言，他是属于秩序的，像“一个人的生命和一群人的生命哪个重要”这种简单的选择题他很容易就能做出解答。

为了更大的利益，而毁灭一部分利益，这几乎就是现在的常理，身为协会的高位检察官就注定会被委派一大堆完全不符合人道，甚至会令人绝望的任务，而这些，无限都完美地完成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只不过，这次无限所毁灭的，是他自己的“利益”。

“英雄拯救世界，世界却对英雄的陨落熟视无睹，人类珍视历史，而历史却将高歌过去的人类视作玩偶，这个世界的存在本就是畸形的，你不必有所自责，也不必有所眷念，你若想成为秩序的人偶，那去做就是，但是请务必不要奢望秩序的回报。”

“......”

这是无限第一次听到静司说出这种话语，

身为情报局局长，静司作为无限明面上的上司，此时此刻理应说出更多安慰人心的话语才对，但是——

她却违背了这一意愿，断绝了这一职责。

“为什么......”

“纯粹的不爽罢了。”静司站了起来，抱着双手看向玻璃幕墙外的广场，“传说中的零之检察官，居然是这种畏首畏尾之辈，说出去岂不是令那些追随你而来的后辈蒙羞？”

“你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挚友便有所犹豫，无视了对方是喝下催化剂，成为了存在高度威胁的罪犯，因为对方是协会便有所困惑，无视对方那错误的指令而擅自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堂堂零之检察官竟然身陷自责，想来也不过如此。”

有点怒火......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无限还是感觉到了不爽，他抬起头，义正言辞地说道：“绝对要把你的办公室炸成碎片。”

“哈，你要是做得到就做吧。”静司双手**白色长袍的口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啊当然，你要是真想做绝对没有人拦得住你，别忘了，你可是协会最强的魔法师。”

也许是为了强调什么，静司还特意将协会二字加了重音，

“那个，局长大人，你这个.....”一旁，被两人忽视的助手轻轻拍了拍局长的肩膀，垫着脚靠近静司的耳朵小声提醒道，“这样会不会被认为是在教唆犯罪啊？”

“原初世界”四个字脱口而出的静司，硬生生的将之后的“算个屁”三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啊，额，嗯，咳咳，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纯粹不爽这个检察官的臭脾气。”静司假装咳嗽了几声，气哄哄地看向无限的位置，她的脸颊因为谎言被戳穿而泛着微红，如墨般的双眼也隐约泛着光芒，

虽然面朝着无限，但是眼眸却在不停打转，像是在躲避无限的目光，像是不敢与无限对视，

这是极其少见的一幕，

那个局长，

那个静司，

居然也会展露出如此女性的一面，她甚至还因为害羞紧抓着她自己的衣服，

这真的是.......

“你个老妖婆装什么清纯。”

太令人恶心了。

“切，就被发现了。”静司侧过脸啧了一下嘴，十分不满得将手从自己的面颊上挥过，随着一道白色光点瞬间消散，那张樱红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留下刚刚有点动心，正思考着向静司道歉的秘书在原地发愣。

“魔力反应太强烈了，不如直接演。”无限白了一眼这位偶尔会捉弄人的局长，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人称气氛调节剂，基本需要缓和气氛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出这种“表演”，无论是她的领导，还是隔壁死敌执行局，都中过招，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效果。

陷入迷茫的无限不能迷茫，

这是高位者的规则，即便真的陷入其中也不能表现出来，他是NO.1，是所有人注视的存在，只要这一切还继续，那么这个规则就必须被遵守。

“那边的女生，你是新来的吧?”尝试着转换心情，无限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胆敢揭穿静司面具的少女。

“嗯，是，是的，我叫赤橙，魔法研究院的实，实习生，现在负责情报局局长静司的助手职位。”

“嗯？还是我后辈吗？那么作为你的前辈，请你记住了。”

言语间，无限指向静司的所在，“这个家伙是情报局局长，这也就意味着，她说的话，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没有经过魔力过滤的就全部当做谎言，，听到没有？”

“啊！可是，这......”赤橙为难得看向静司，而静司则是一脸不悦地朝着无限挥了挥手，“啊呀，这算是当着我的面教唆我的属下叛变吗？”

“这不是您才说的吗？要么做机器，要么做自己？”

“你看我这记性，才说的就忘了，哦对了。”静司装模作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后，露出了如同恶魔般的微笑，“我还忘记了一件事，两个小时之前艾瑞恩博士找你。”

“......”

“要你半个小时以内过去。

“......”

无法言语，顿时的思绪中断阻挠了语言的思考，双手握拳，血液在身体中沸腾，额头青筋暴起，刚才还一脸阴郁的无限瞬间被愤怒替代，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无限害怕的人，

那么艾瑞恩教授，绝对是排在第一位，

“你......”无限瞪了一眼扬言得意的静司，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已经迟到整整九十分钟，在教授怒火彻底喷发前，他必须立刻出现在教授的视线内，“去死吧！！”

谩骂了几声，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无限消失在了情报局局长办公室，暴乱的魔力在空气中畏惧着刚刚的那个人，直到他的离去，也依旧有着些许的颤抖。

“怎么了？”静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慵懒的瘫倒在她的椅子上。

而在她的身前，那张黑色桌子的前方，赤橙仍旧看着无限消失的门口，这不由得让她起了坏心眼，消失的笑容再度回到静司的脸上，“嗯？不舍得他走？怎么，这是喜欢上了？”

“不，不是的。”赤橙像是被父亲戳穿小心思的少女，连忙摇头否认，“只是，感觉和印象里不一样。”

“很奇怪吧？”

“奇，奇怪？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赤橙看向了别处，右手抓着的衣领几乎就要破裂，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十分纠结，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她重新直视静司那可疑的微笑。

“嗯，奇怪，其他的魔法师也是这样吗？”

“其他的？比如？”

而静司则是一脸有好戏看的表情。

“比如，比如王杰希之类的。”

“啊，原来你喜欢的是NO.3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赤橙抓着头发，目光乱窜，“只是因为她救过我，所以我想感谢，仅此而已，真的。”

“嗯？原来那家伙还会救人嘛？”

“诶？”

“哦对了，我记得你简报了也说了这件事吧，‘因为某个人所以想要成为协会的一员’这件事。”

“嗯，我想要当面谢谢他，也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真是伟大的理想，不过很可惜，你实在是不受命运女神的眷顾。”说着很可惜，但静司可没有丝毫“可惜”的模样，相反，她那一副憋笑的表情不由得让赤橙后退了几步。

“怎，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王牌，就比如我们的王牌是伪恩无限那样，你爱的那个王杰希是其他部门的王牌。”

“不是爱，我只是想报答感情！！！！”赤橙皱着眉纠正道。

“好好好，是报答，如果说他是其他部门，那也还说得过去，平时总是能见到的，但是很抱歉，你所爱，不是，你想要报答的这个男人，他是执行局的人。”

静司将一份文件丢在了赤橙的面前，那是协会内部的人员分配表，上面记载着协会各个功能单位及旗下所拥有的成员，而王杰希的名字，以其他名字两倍大的大小，存在于职能单位之前，极其醒目。

“赤橙，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情报局和执行局的关系？”

这是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确定的事情。

协会旗下共有三个部门，负责战斗的战斗部，负责科学研究的科学部，以及负责神秘学研究的神秘部，而情报局，便是隶属于战斗部，是战斗部七大职能单位之一，其他的分别是执行局，监察局，空间局，特别行动局，评估局以及审查院，

唯一与情报局交恶的，便是承担着主要战斗职能，遵从审查院判决的执行局。

“不好意思呐，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的爱，报答的人了。”

“啊......啊啊啊！！！！”

击穿耳膜的尖叫，就连静司也不由得捂上了耳朵，“由于两边已经不联系了，基本上我们负责的案件审查院就会交给我们自己处理，你还是考虑一下无限吧。”

“所以说我只是想感谢他而已！！！！！”

“我的意思是让无限帮你介绍一下。”

“可，可以吗？做得到吗这种事？”

为了让情绪崩溃的赤橙得到控制，也同样为了让耳朵差点聋了的静司解放，无奈之下，

“当然可以，他可是我们的王牌，哈哈哈。”

静司发出了尴尬而又虚伪的笑声，

“那下次请局长务必替我向无限大人请求一下。”但天真的赤橙完全没发觉静司的可疑，她很兴奋，甚至哼起了歌谣，在这种状态下，即便那是谎言，身为上司的静司也就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嗯。”

表达自己的抗议。

“太好了。”

“完蛋了。”

“什么？”

“没，赤橙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无限那边我去帮你联系。”

“谢谢局长~”

“不客气......”毫无感情的回答，大概这就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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