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尼禄·潘德拉贡
伦敦,九榆树街区,使馆花园。
九榆树街区地处风景优美的泰晤士河南岸,属于旺兹沃思自治区的管辖内,介于沃克斯豪尔与巴特西之间,与兰贝斯自治区相邻。这里的巴特西发电站是伦敦最著名的地标性建筑之一,也是欧洲最大的红砖建筑,以原汁原味,奢华富丽的装饰艺术著称。
使馆花园则与巴特西发电站临近,建筑师泰瑞·法雷尔将纽约与波士顿的建筑风格融入本土,融合住宅和商业的优点,汇聚世界顶级建筑团队的智慧,只为有钱人打造奢华的精品公寓。
客户们认为使馆花园最令人满意的项目是连接两栋奢华公寓楼之间的十层楼高二十五米长的透明泳池。这座天顶泳池可以让游泳的人在三十五米的高空俯瞰世界,在与世界只隔二十厘米玻璃的水中畅游。住户们可以在两栋塔楼之间游泳,并且在甲板两旁的SPA、夏日酒吧和橘子温室里放松,同时欣赏议会大厦的景致。
少年健美的身体从水下浮上来,他的动作带着鱼一般的优美但却又有水牛的力量,水花围绕着他那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溅开,他利落地抓住扶手跃到甲板上,动作像是张开翅膀的老鹰。
“少爷,有您的电话。”甲板上等候的黑衣侍者走上前来,他手里是一只Vertu手机。
“是你父亲维吉尔打来的,我帮你接了,他让你回家一趟。”少女坐在一旁的躺椅上舒展身体,那绝对是能让任何男人的目光死死地黏在上面的傲人身材,雪白的肌肤看上去如牛奶般丝滑。女孩穿着一件黑色的比基尼,金色的长卷发与完美的身材曲线成为了使馆花园另一处迷人的风景。
“今天是星期五,家族每周的感恩日。”尼禄披上雪白色的浴巾,分明是少年坚硬明朗的身体曲线,可此刻却又有贵妃出浴般的朦胧意境,他皱着眉头,撩起额间湿漉的碎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逃掉家族的晚宴,可我父亲还是找上门来了。”
“也许你父亲并不喜欢宝贵的家族继承人总往外跑。”姬莉叶随口说。
“他可不管我,以往的家族晚会我都会用各种理由翘掉,他从没像今天这样找过我。”
“那就是他想你了,想你这个宝贝儿子?”
“我可不认为在他的世界观里有亲情这种东西。”尼禄笑笑,“不然我母亲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姬莉叶忽然不说话了,她很少从尼禄口中听到有关他母亲的事,相比那个魔法部十一王的父亲,有关他母亲的传闻少之又少,她甚至都不能肯定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人。
“是该回一趟家了。”尼禄的目光投向远方。
黑色的直升机掠过他们的头顶,那是一架Bell 429WLG直升机,飞行员在驾驶位上与尼禄招手示意。
“是巴纳德,他是我父亲的专属飞行员,没想到会特地过来接我,这一定是我父亲的指示。”尼禄顶着狂风站立。
“这么着急?”姬莉叶傻眼,她身边的遮阳伞在狂风中微颤。
“会是什么事呢?”尼禄盯着那架黑鹰般的直升机,蓝色的眼睛渐渐变得深邃…….
英格兰,萨默塞特郡,格拉斯顿伯里。
这是一座远离喧嚣的小镇,距布里斯托尔以南二十三公里,常驻人口还不到一万人,但它却拥有着古老的历史与诸多传说。
这其中最脍炙人口的当然是亚瑟王的传说,这位凯尔特神话中传奇的国王几乎成为了英国人民中心中的英雄。相传这位传奇的国王和他的王后就葬在这里,沉呡在格拉斯顿伯里修道院里,而那神话中通往永恒之岛阿瓦隆的门就在离格拉斯顿伯里修道院大约一英里远的格拉斯顿伯里高岗上。
每年造访格拉斯顿伯里的游客好几十万,他们每个人都站在山上眺望那座古老的塔门,频繁地走进走出也并没有进入阿瓦隆岛。游客们来这里瞻仰历史建筑,感受伟大国王的末路,也没人会去想这些传说是否都是真实的。
黑色的直升机几乎融入黑夜,地上的人只能听见螺旋桨的轰鸣声,但也没人太过在意,这两天格拉斯顿伯里的居民们对此都司空见惯了,不同型号的豪华直升机盘旋在格拉斯顿伯里的上空,起起落落,原本平静的小镇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开幕了。
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是世界上最大的音乐节之一,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露天音乐节,由当地农场主迈克尔·艾维斯与吉恩·艾维斯于1970年创办,距今已有将近五十年的历史了。
作为世界上最恢弘最庞大的音乐节,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吸引了全球各地的音乐爱好者,音乐节只举办三天,但在音乐节前几天就有数十万的乐迷在宿营地搭起密密麻麻的帐篷,音乐爱好者们的热情碰撞在一起,擦出激情的火花。
此刻的格拉斯顿伯里是狂欢的圣地,人们在帐篷前载歌载舞,巨大的照明灯打下来,像是利剑切割开漆黑的夜幕,舞池前则是滚动的彩灯,绚烂的灯光照在舞女们性感妖娆的身体上,诱惑力十足。
尼禄沉默地跟在巴纳德身后,他们绕着主场地走了半圈,最后在一座高大的帐篷前停下,这座帐篷明显比其他的帐篷要奢华,实木与白绸缎和谐地组合在一起,由纯白的帘幕遮住入口,就连门口的泥地上都铺着厚实的羊毛毯。
“请进。”巴纳德主动站在门的右侧。
尼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帐篷里,外面是单调的白色但里面却是奢华的金色,视野由金褐色的羊毛毯向内延伸,最先看见的是实木做的长桌椅,这明显和这里的主旋律不搭,让人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格格不入的家具会出现在这里。紧接着则是DUXIANA家定制的巨大圆床,这张床的主人此刻正躺在上面,左右手各抱着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
尼禄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两个女人他有点眼熟,可能是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上的超模。
“女士们,我想你们可能要回避一些时候了。”床上的男人开口,他的声音圆润但却又十分坚硬,并不像是左拥右抱的淫贼声线。
趴在男人身上的女人相互对视一眼,满脸遗憾,像是很希望和这个男人发生什么好事,可好事现在却被人搅黄了。
女人们纷纷下床,她们走出帐篷前还不忘向尼禄抛个媚眼,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男人能经得住她们的挑逗。可尼禄看都没看她们,他的目光始终停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我可终于见到宝贝儿子一面了,上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的事吧?”男人下床,他随意地从桌上拿起一瓶红酒,尼禄不用怎么看都知道那是一瓶1971年产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在对酒的品味上他不会低于自己的父亲维吉尔。
“原本家族的老人们都在这里,但他们比较老了,没办法在这种环境下待上很久,晚餐后就送他们回家里了。”维吉尔将暗红色的酒液倒入醒酒器,“他们可是都很想见你一面的啊。”
尼禄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实木的桌椅,原来维吉尔选择在这里举办家族的晚宴,他没必要去问维吉尔缘由,因为这可能只是他这个神经病父亲的一时兴起。
“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尼禄开门见山地问。
“我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就非得有事吗?”维吉尔轻轻地摇动醒酒器,“好吧,确实有事。”
他放下醒酒器绕着长木桌慢慢地走,然后习惯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古巴产的雪茄,熟练地用雪茄剪减掉头,然后潇洒地点火。
“谈事情的时候就该先来支烟,这样大家才能愉快的交谈。”维吉尔吐出漂亮的烟圈,“你不要么?”
“我不抽烟。”尼禄的眼角跳了跳,维吉尔这是在明知故问,这句话说出口就是要打压他。但如果张子尧在这里就会猛拍大腿大声赞叹维吉尔没有一点家长架子,在中国一般尼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家里是不让抽烟的,看见就要被一顿暴打,更何况还是和父亲边抽边谈笑风生。
“你们学院去年发生的秋之哀悼事件,就是你差点把自己烧死的那次。”维吉尔不忘调侃,“阿瓦隆学院的解释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摩根·勒菲,真的是这样吗?”
尼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陷入沉默,学院给出的解释确实是这样,魔女摩根藏匿在石中剑内,为了夺取德库法杖向阿瓦隆学院发起战争。但这里面疑点还是有的,比如他和贺茂炀遇到的名为加拉哈德的骑士,土耳其燃烧弹没能将他杀死,那么之后他又去干了什么?他和摩根到底有没有关系?
“加拉哈德,你应该遇到他了吧?”维吉尔停了下来,盯着尼禄的眼睛。
维吉尔的话让尼禄吃了一惊,加拉哈德的存在只有他和贺茂炀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人的?
“你当时在学院里!”尼禄忽然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你才是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
“果然是我儿子,很聪明。”维吉尔微笑。
“为什么?”
“阿瓦隆学院里有家族需要的宝藏,永恒的宝藏。”
“永恒的......宝藏?”尼禄重复着他的话。
“你现在还不必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只要清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维吉尔说,“你是家族的继承人,不然我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
“加拉哈德,究竟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尼禄问。
“那是用我的全能全知召唤而来的孤魂野鬼,最强战士,但他却被打败了,我不知道是谁打败的他。”
“普林姆尔校长?”尼禄下意识地说,他亲身体验过加拉哈德的能力,他认为阿瓦隆学院里只有普林姆尔才能与之对抗。
“并不是他,那个时候我拖住了普林姆尔,打败加拉哈德的是别的什么人。”维吉尔想了想说,“你知道一名叫作张子尧的学生么?”
“知道。”尼禄说,“炼金系唯一的学员,摩根的主人,但却是一个废柴。”
“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那么简单,魔女摩根愿意臣服他做他的使魔那么就一定有什么理由在里面,那是心高气傲的女人啊,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地认主。”维吉尔低声说,“我重新查了一遍张子尧的资料,发现他八岁前的履历被人改动过,也就是说他八岁之前的时间已经被人抹掉了,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也许他才是那个孤魂野鬼。”尼禄低声说。
“是的,一个没有过去的游魂,在世间徘徊。”维吉尔幽幽地说,“我需要你去盯着他。”
“这也是为了家族?”尼禄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不是,这是为了你。”维吉尔将暗红色的液体倒入杯中,“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尼禄沉默地接过酒杯,
“干杯?”
尼禄没有去和维吉尔碰杯,而是一口吞下了杯中的酒液,然后走出了帐篷。如果让人看到这幅场景一定有人会骂尼禄暴殄天物,罗曼尼·康帝的葡萄酒哪里是让他这么喝的,这种顶级的葡萄酒就该慢慢地品尝,它的每一口带给舌头的触感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这还一瓶年份极佳的酒!
维吉尔走出帐篷,望着尼禄远去的身影,微微呡了呡杯中的酒。
格拉斯顿伯里修道院。
这座古老的修道院初建于公元七世纪,是英格兰最富有的修道院之一。1184年一场大火毁掉了这个地方,大火将修道院数百年来集聚的财富烧得一干二净,修道院也只剩下残骸。
绿油油的草坪上,男人望着铅灰色的墓碑微微出神,他嘴里叼着烟,眼神在浓密的烟雾中有些迷离。
“伟大的国王亚瑟长眠于阿瓦隆。”他低声念出了墓碑上的文字。
“又见面了啊,老朋友。”沉默了许久,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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