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春日祭典
八十稻羽镇的春日祭典是每年惯例的节日,据说这个习俗起源于奈良时代,元明女帝到山中打猎,偶遇浑身雪白的麋鹿,原来那是山中的神灵,因女帝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特地前来提醒警告。女帝深感惭愧,于是下令停止了奢华行宫的建造,并开放粮仓救济灾民。山神这才回到山中,女帝为表对山神的虔诚之心,下令每年的这个时候举办隆重的祭典,所以春日祭典又被称为山神祭。
张子尧听完这个故事就觉得这是在胡扯,这绝对是元明女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故意编出来的故事,可古代的劳动人民就吃这一套,他们会觉得女帝是被上天选中的王者,不然山神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菜菜子,还没好吗?”堂岛辽太郎朝楼上喊。
他们这是在等女孩们穿戴完毕,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春日祭典,以及烟花大会,女孩们都会穿着漂亮鲜艳的浴衣出门。
“来啦来啦!”楼上传来菜菜子欢快的声音。
女孩们小跑下楼梯,堂岛辽太郎连忙对着她们摆手,意思是说这样太危险,可菜菜子却不以为意,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跶下来,然后在木地板上转圈圈。
“漂亮吗?”菜菜子笑嘻嘻的。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浴衣,上面绣着菊花与鹤,黑色的直长发像是泼了墨,两鬓有细碎的长发垂落下来,她转着圈圈,那些发丝也随着她在空气中旋转。
张子尧愣了愣,他忽然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17岁的美少女,虽然菜菜子的思考方式还只是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却处在一生中最好的时间段,她的皮肤细腻光滑,身材无可挑剔,美得让人心动。
“菜菜子最漂亮!”张子尧鼓掌。
这是他哄孩子的惯用手段,不管怎么样夸赞她就够了,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的,你只要夸她她就会很高兴。但他也没有说谎,菜菜子确实很漂亮,是地地道道的美女,看得他这个九零后老大叔都怦然心动。
他的后背忽然上升了一股凉意,张子尧这才发现堂岛先生那来者不善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敢对我女儿出手我就杀了你”。
张子尧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这位大叔是名出色的刑警,大概他刚才在心里想些什么都被人家看出来了。张子尧不得不假装出十分坦荡的眼神来回敬堂岛先生,那意思大概是说“堂岛先生怎么能这样想?我可是很正经的人啊怎么会对七八岁的未成年人出手”。
在他们用眼神交流的这段时间里红色的影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张子尧和堂岛辽太郎同时注意到了走下来的这个人,没办法不注意,因为对方的身上像是朦了层淡淡的光晕,像是雨过天晴出现彩虹,视线忍不住就要被她吸引过去。
那是鵺,张子尧没有见过的鵺。她缓缓地走了下来,粉色的长发盘起,并以白色与蓝色的鲜花作为装饰,红色的浴衣上绣着精致的樱花和鲤鱼,带扬与带缔上则是颜色绚烂的玫瑰花。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朱红色的眼妆将她的眼睛勾勒出淡淡的抚媚。
正如张子尧和她约定好的那样,她真的为了这次和他出去玩而精心打扮,鵺看着他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来,很显然张子尧此刻惊叹的表情是她想看到的。
“鵺真漂亮啊!”堂岛辽太郎由衷地说,他走上前大力拍了拍张子尧的背,“你小子什么福气,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现在在设定上张子尧和鵺是情侣关系,所以张子尧想大概在堂岛先生看来他张子尧简直是捡到了宝贝,野猪拱了白菜。
“是我帮姐姐挑的花饰哦。”菜菜子得意地说。
“菜菜子的眼光就是好。”张子尧摸了摸菜菜子的头,“那我出发吧。”
堂岛辽太郎拉着菜菜子的手走在前面,张子尧心里清楚这个中年大叔有严重的女儿控,在他的世界观里大概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男人都对菜菜子有非分之想,路人只是多看菜菜子一眼他就会恶狠狠地瞪回去,吓得对方连滚带爬地离开。
他忽然感受到有人在捏他身上的肉。
“干什么?”张子尧吃痛。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鵺用力的捏着张子尧身上的肉。
“轻点,姑奶奶你轻点!”张子尧欲哭无泪,“又怎么了?”
“菜菜子最漂亮了?”鵺磨着亮晶晶的虎牙。
张子尧这才明白对方生气是因为他刚才夸了菜菜子好看而没有夸她,这都什么事啊,他那是哄菜菜子的,这都能和一个孩子吃醋?
“你今天和菜菜子一样都很漂亮!”张子尧连忙说。
但是鵺更加用力了,把他的肉左扭扭右扭扭,疼得他叫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张子尧尖叫,“你当我是橡皮泥吗?”
“一样漂亮?”
“不不不,菜菜子连你一半漂亮都没有!”张子尧连忙改口,“我觉得你今天的眼睛特别好看,就像西藏高原上的湖泊那样清澈,应该是戴了美瞳,嘴唇有种果冻一样的质感,想必是涂了比较高档的口红,还有这个眼影是真的好看!”
张子尧被捏的嗷嗷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对方下功夫打扮的地方都夸了一遍,他这个人非常鸡贼且观察力还行,鵺身上有哪些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哼哼,原来不瞎啊。”张子尧的马屁非常到位,鵺心满意足,放下了张子尧身上的肉,张子尧偷偷撩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腰,上面都被这家伙捏肿了。
小镇的傍晚非常静谧和谐,从鲛川河堤吹来的晚风里带着艾草好闻的香味,天空是火烧般的红色,金红色的晚霞一直延伸到天与地的尽头。但进入商业街则又是另一番景象,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商业街此刻人来人往,女人们穿上各色的浴衣盛装出行,数百双木屐踩在水泥地上像是单单由快板演奏的乐曲,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以及炒面的香味。
“菜菜子想吃什么?”堂岛辽太郎闻着炒面的香味。
日本的祭典上往往会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八十稻羽的春日祭典又保持着最为传统的风俗,这些店铺往往会卖像炒面、章鱼小丸子、鲷鱼烧、棉花糖、苹果糖等小吃,还有些则是打气枪、捞金鱼这样的小活动。
“大哥哥大哥哥,我想要那个小兔子的玩偶!”菜菜子的注意力并不在吃的上面,她停留在打气枪的店铺前,大眼睛里冒着金光。
“这让爸爸来就行了。”堂岛辽太郎马上抢先,也不管女儿有没有拜托他,“爸爸在警局里用枪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你想要什么玩偶就和爸爸说,没有爸爸射不下来的玩偶。”
“爸爸真厉害!”菜菜子听了由衷地说,她此刻大概把自己的爸爸当成了钢铁侠那样的超级英雄了,“那爸爸我要那只兔子,粉色的,轻一点,别弄疼它了。”
“没问题!”堂岛辽太郎对着菜菜子比了一个“OK”的手式,那意思大概就是说菜菜子你想要什么都行,你就算是想要月亮爸爸都给你射下来!
堂岛辽太郎付了钱,拿起柜台上的黑色气枪,这东西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枪口都掉了漆,大概每年的春日祭典老板把它们擦去灰尘又拿出来使用,几年都没换新的。
堂岛辽太郎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射击的一把好手,每一发子弹都非常精准地命中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但命中归命中,那只玩偶像是被钉死在柜子上,不管怎么打都掉不下来。
很快五发子弹都打完了,兔子玩偶依然没有掉下来。
堂岛辽太郎非常窘迫,他注意到了菜菜子失望的眼神,连忙再次付钱准备尝试第二次。
“让我试试吧。”这个时候,张子尧说。
“能行吗?”堂岛辽太郎看着他。
“不知道,就想玩玩,失败了也没办法。”张子尧老实地说。
于是堂岛辽太郎就把气枪递给了张子尧,张子尧看了一眼这把老旧的气枪,然后转过头去问鵺:“你想要哪个?”
“最上面那个最大的!”鵺毫不犹豫地说,那是在柜台顶端的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这个玩偶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就知道你会要这个。”张子尧无奈地笑,最大的玩偶也就意味着最难打下来,以堂岛辽太郎那样精准的射击也没办法把那么小的玩偶打下来,鵺这分明是在刁难他。
张子尧深吸一口气,他架起枪口,瞄准,按下扳机,气枪轰鸣,柜台上的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一下子掉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张子尧仅仅只用一发子弹就将兔子玩偶打了下来。
“大哥哥好厉害!”菜菜子欢呼。
但张子尧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他再次抬枪瞄准,气枪连射,一发子弹打中了小熊玩偶的眼睛,玩偶往后仰了仰,紧接着第二发子弹来临,这发子弹命中了玩偶的头部,让玩偶上仰的幅度更大了,张子尧连按扳机,第三发第四发子弹一起打出,小熊玩偶终于倒了下来,掉下了柜台。
气枪店的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刚才的操作根本就是神技,他的每一颗子弹都是设计好的,这需要精密地把握射击的角度和时间空隙,有些人哪怕有这个意识也打不出这样的操作。
张子尧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玩偶,分别递给菜菜子和鵺,菜菜子抱着玩偶欢声雀跃,而鵺则盯着张子尧,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她走上来凑到张子尧的耳边轻声说:“挺厉害嘛,这种操作就算是我也做不到。”
她说的是实话,她一直以来都被千贺地家当作最强的杀手培养,理所当然的她精通各种武器,枪法也属于世界的顶尖水平,绝不亚于那些世界上著名的神枪手。但就连这样她也不得不承认张子尧刚才的操作太神乎其技,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同样震惊的是堂岛辽太郎,他虽然是警局里用枪的一把手,但离真正的神枪手还差得远,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知道张子尧刚才的操作有多么不可思议,他深深地看了张子尧一眼,这个少年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在他的理解里只有真正精通枪械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张子尧当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心里想些什么,他的枪法之所以那么准是因为游戏玩的好,在他看来这种打气枪就是游戏的一种,也许他张子尧在魔法或者打架上确实是废柴,但在游戏的领域里他还是有那么点发言权的。
“这不是老师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在挥手。
那是和泉正宗,他被妹妹和泉纱雾拉着,从拥挤的人群里探出头来。张子尧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和泉兄妹,他一下子就对上了和泉纱雾的眼睛,这个女孩今天穿着深蓝色的浴衣,黑色的眼睛透着平时那股淡淡的冷漠。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老师。”和泉正宗很兴奋,“老师也是去山顶看烟花的吗?”
“山顶?”张子尧一愣。
“就是稻羽山的山顶,那里是每年观看烟花大会的最佳地点,现在镇上的人们都往那里去了。”和泉正宗解释,“但我知道一处秘密地点,那里没什么人,我们可以安静的看烟花。”
他言下之意就是邀请张子尧他们一起去看烟花,和泉纱雾皱起了眉头并拉了拉他的衣服,有些不大愿意,但和泉正宗神经大条,并没有意识到妹妹的暗示,回过头去还和说纱雾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能和老师一起看烟花了。
张子尧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就这么崇拜自己,他也就只是给他们演示了一遍最基本的炼金术,这是炼金术师都会的东西,和泉正宗没道理会这么尊敬他。
于是他们就真的结伴去看烟花,和泉兄妹走在最前面带路,和泉纱雾一直拉着和泉正宗的手,不曾放开,张子尧想这对姐弟感情一定很好。
“你是不是怎么着人家小姑娘了?”鵺瞅了瞅和泉纱雾,“她看你的眼神里总带着警惕。”
“哪能啊,我是那种对高中生下手的人么?”张子尧撇撇嘴。
“你喜欢......更小一点的?”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子尧连忙摆手,想把对话的节奏迅速从“他是一个痴汉”的设定里转移出去,“你也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敏感的。”
“你好像也不比她大几岁啊。”鵺翻白眼。
“她是高中生,我是大学生,不一样的。”张子尧和她耐心解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比如我一个朋友高中的时候就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王,整个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他相信他将来有一天会打爆美利坚,搞垮英吉利。既然这样那么像和泉纱雾这样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都想要害她的症状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
“你是说她是一个中二病?”
“哎呦,你还知道中二病。”张子尧乐了。
“在书里看见过,说是国中二年级才会有的病,得了中二病的人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鵺说。
“那你有过中二病的时期吗?”张子尧问。
“没有。”鵺说,“我没有读过国中,所以没有得那种病的可能。”
“你连学都没上过?”张子尧吃了一惊。
“我要学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人。”鵺摇摇头,“我认识外面的世界只能靠书本,管我们的婆婆不让我们接触手机或者电视,但她却会经常带一些书回来,但大部分是轻小说。”
用轻小说理解外面的世界吗?那你理解的世界是得有多畸形?张子尧在心里吐槽。
“我也是执行了好几次任务后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超能力的,东京也没有学园都市,布里塔利亚也并没有统治世界。”
“除了轻小说还有其他的书吗?”
“有东野圭吾写的《白夜行》。”鵺想了想,说。
张子尧心说怎么尽看的是一些奇葩书,《白夜行》讲得是男女主角在幼时相互喜欢,但男主角亮司却无意间撞见自己的父亲对女主角雪穗实施性侵的不堪一幕,在扭曲的惊恐下亮司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为了洗脱罪行雪穗也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两个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不让自己的罪行被发现,用尽各种手段把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一一除掉。
“虽然是极度扭曲的爱情,但亮司和雪穗却也拥有着别人没有的坚强与坚持。”鵺低声说,“我特别喜欢书里他们定下的那个约定,五十年后还能够牵着手走在太阳的下面。”
“这不是很普通的事吗?”张子尧说,“鲛川河堤就有很多老爷爷和老奶奶牵着手散步。
“并不普通哦。”鵺忽然伸出手来捏张子尧的鼻子,“和一个人携手走过五十年的光阴是需要拥有巨大的勇气的,这五十年里会有很多很多的困难需要两个人共同解决,错了一步就会偏离轨道,错的多了,两个人就会形同陌路。”
“我其实挺喜欢他们那样的爱情的,在绝望的深渊里不断挣扎,但却从没有放弃希望,他们都坚持到了最后,谁也没有抛弃谁。”她继续说,“其实过程真的不重要,痛苦也好开心也好,只要最后牵着我的手的人还是你就行。”
张子尧被她捏着鼻子很痛,可这次他却没有叫出声来,鼻腔充斥着说不出的酸楚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悲伤,他想着鵺说的话,想象着亮司和雪穗一次次地从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只是因为那个“携手走在太阳下”的约定,那本是很普通的愿望,但对他们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大概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普通的,不是翻越山丘横渡海浪那样荡气回肠的悲壮史诗,而只是柴米油盐的普通日常,但很多人都没能熬过这样的日常。
“说了那么多,你这个直男怎么还不领悟呢?”鵺忽然变得气乎乎的,“我的手,你牵不牵?”
张子尧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牵上了鵺的手。
鵺的手是冰冰冷的,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鵺白了一眼张子尧,然后张开手掌,将张子尧的五指握住:“你那是揩小姑娘的油,十指相扣知道吗?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还行。”张子尧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他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紧张手心会出很多汗。
“可我看你的表情已经是大鹿乱撞了!”鵺笑嘻嘻的,“第一次谈恋爱?”
“没谈过。”张子尧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又连忙慌慌张张地摇头,因为照鵺的意思,他们已经是在谈恋爱了。他和鵺虽然名义上是情侣但这都是假装的,可现在似乎又不大一样了。
“我也是第一次,请多多指教。”鵺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是3月17号,你要好好记住这个日子的嗷。”
“为什么?”张子尧假装愣愣地看着她,他其实明白鵺的意思,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事情来得太快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在一起第一天的纪念日啊,你是傻子吗?”鵺敲了敲他的脑袋,“明年这个时候你得送我礼物!”
“你认真的吗?”张子尧忍不住了,“来真的?”
他们停了下来,前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已经掉了队,张子尧看着鵺的眼睛,这个女孩的眼睛即便是在没有照明的黑夜里也依然呈现出瑰丽的红色,美得让人心动。
“怎么?不想给我准备礼物?”鵺嘟起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子尧说,“我确认一下,你是想和我谈恋爱?”
有那么一秒张子尧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他是脑子抽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确认一下,你是想和我谈恋爱?”回想起来就让人尴尬得要死。
“我是要和你做一个约定。”鵺看着张子尧,微笑。
“什么约定?”
“五十年后还能牵着手走在太阳下的约定。”鵺忽然不闹了,语气慎重,“想好了说。”
到这个时候张子尧不可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盯着地面看了好久好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鵺也不着急,就一直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巨大的声响像是轰雷,那是从山丘下射上来的烟花,就像一颗颗流星逆射向天空形成曼妙的痕迹,那些流星在漆黑的夜幕里肆无忌惮的飞驰,横冲直撞,最后骤然绽放,像是一朵又一朵金黄色的蒲公英。紧接着是紫色的牵牛花,红色的玫瑰,以及粉色的樱花......轰鸣声持续了十多分钟,有上百颗烟花被投入天空,把黑夜装饰成颜色绚烂的花篮。
“张子尧,你快看!”鵺手舞足蹈,“那个像不像一只蜗牛!”
张子尧并没有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鵺的身上,烟花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她美丽的侧脸,以及她脸颊上的,淡淡的泪痕。
“为什么要哭?”张子尧问。
“因为高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烟花。”鵺轻声说,“和书上写的一样,很漂亮。”
“还有其他想看的吗?”张子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书上写着的,但却没见过的东西。”
“那有好多好多。”鵺想了想,龇牙。
“我带你去看吧,两个人一起。”张子尧轻声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鵺捂着耳朵,指指天空,意思是烟花的声音太响了,听不见。
张子尧忽然抱住了她,将她拥入怀里,然后凑到她的耳边大声说:“我说,两个人一起!”
是啊,两个人一起,即便是在五十年后,也要像这样抱着你,牵着你的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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