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直明亮无比的神界也有如此黑暗的的地方呢,淡淡的光从窗边倾泄而下,才能隐隐约约显出那旮沓角落里蜷缩的身影。
申屠钰醒来时,人界早已过了几个月,但人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之前的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像是遗忘了那段记忆,又像从不曾发生过。
而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或许他再也见不到阿浓了。阿浓,阿浓,他的阿浓……
他还没有看到阿浓穿上嫁衣,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美丽模样;
还没有和阿浓生一堆可爱的胖娃娃,看他们儿孙绕膝;
还没有告诉她,就算她不爱他,他对她的爱依然不会变;
还没有再看她一眼,抱她一下,亲她一下……
申屠钰:“浓,浓……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的申屠钰哭得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狐狸面具下流的泪没入堆积的尘埃里,激起一个个漩涡。
段肆浓:“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应声而入的是一袭红衣的段肆浓,只是那红衣与往日有所不同,是成亲时的嫁衣,长长的裙尾被段肆浓拿在手中,露出一小节玉足,白皙光滑,勾人得紧。
申屠钰只觉得产生了幻觉,浓怎么会在这里呢,她该在冥界收拾自己闯下的烂摊子
申屠钰:“浓怎么会在这里呢,肯定出现了幻觉,幻觉……”
段肆浓:“阿钰,我在这里,在你面前。我来接你回家。”
段肆浓早已泪流满面,不曾想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早已高贵不在,只余颓废。
原来自己真的错了,不该不顾他的意愿,让他一个人孤独付出那么多年,不该那么胆小懦弱,不敢说出自己的爱,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天兵给段肆浓打开了门,虽然不想放走这个罪魁祸首,但神君已经降旨,恕申屠钰无罪。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过后,映入申屠钰眼前的是一双玉足,而足颈处系着的锁链那么熟悉,那是年少时为拴住浓而亲手打造,用最纯的玄铁锻造,很细,不会碍着浓走路,镂空,有一种别样的美。那时候还想防着浓解开,自己想了个很繁琐的系法,还在上面施了法。
可后来有一段时间再没见过,以为浓真的解开了,真的一点都不再乎他了,哪知道一直都在,不过是被浓施了障眼法。
申屠钰呆呆地看着段肆浓的玉足,慢慢伸出手碰了碰那锁链,发出的清脆声响像是一首动人的曲子,带给申屠钰无尽的暖意与美好。
申屠钰:“浓……”
一声呢喃脱口而出,申屠钰猛地抬头,瞳孔里只留下那张美丽的笑颜,却美得好不真实,或许是滚烫的泪水模糊了眼。
申屠钰:“浓,浓,真的是你吗?”
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申屠钰突然抓向段肆浓的双手,力道重地像要掐碎段肆浓的骨头,可那微微地颤抖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段肆浓:“是我,我来接你回家。”
段肆浓蹲下身,拿下了申屠钰的面具。常年面具遮盖下的脸,比常人白皙几分,漂亮的丹凤眼里此刻却满是泪水。
这十几万年里,她从未见过他哭,未曾想他的第一次哭泣竟是因为自己。曾经发誓要好好保护他的呢?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段肆浓亲了亲申屠钰的嘴角,那微咸的泪让那颗心又止不住地发疼,像是要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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