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草丛生的教堂，几个人劈开荆棘，“杰克，这里好可怕。”

“没什么好怕的，”男人抱住女人，“你期望这地方有什么?”

“可是……”

“大哥哥，大姐姐，请你们出去，这里有危险”一个小女孩拄着盲杖走来。

“小屁孩滚到一边去，”男人推开了小女孩，小女孩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杰克，她死了……”女人蹲下身子察看。

“不用担心，一个小畜生而已，”杰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吧。”

……

男人走进教堂，昏暗的教堂中供奉着怪异的神像“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干净，”男人皱眉。

女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杰克，我觉得还是换个地方吧。”

“这里挺好的，刚才的小鬼大概住在这里，干净一点没什么好奇怪的，”男人安慰女人。

夜晚，“叮铃铃”女人听到了声音掀开被子，走进房门，侧耳倾听。

“叮铃铃”女人轻轻打开门，漆黑的过道空空荡荡。

女人关上房门，赶忙推醒了男人。

“你怎么了，”男人不满的看着女人。

“刚才有奇怪的声音在响。”

“没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男人将信将疑。

“真的。”

“那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提着灯，走在过道上，“你看，没什么声音，连老鼠都没有。”

“可是……”

“你太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男人开始往回走。

第二夜，男人半夜起来走出房门，缓缓行走在黑暗的走廊中。

“叮铃铃”男人猛的转身，“谁！”

是教堂大门的门铃在响，男人喊道:“是谁?”没有声音传来。

接着突然传来一阵锯门的刺耳声音，男人跑到二楼，悄悄走进窗户，看到了这样一幕。

黑色的模糊人影，直直的立在门前，手上的锯子不停锯着，它突然停了下来，脑袋直接扭到身后，直直的盯着男人，男人直接瘫倒在地，浑身颤抖，捂住自己的嘴。

“叮铃铃”男人连滚带爬的逃离这个地方。

“杰克，你怎么了？”女人不解的看着慌张的男人。

“有……有人，”男人开始语无伦次。

“什么?”

“楼下有人！”男人声音颤抖，“离开这里，我们要离开这里。”

“楼下怎么了？”女人问。

“楼下……”男人说道一半生生噎住了，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眼睛只剩下两个洞，嘴唇已经烂掉了，两排白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干枯的长发贴在太阳穴上，稍微遮掩了塌下去的发绿的脸颊。

“杰克，你怎么了？”

“啊！”男人惊恐地睁大眼睛，飞快的跑了出去。

“杰克，你怎么了？”女人重复着。

杰克跑到一楼，“叮铃铃”大门已经打开了，他拼命地跑着，想跑出去，结果发现，不管跑多久，离大门的距离永远不变，只好转身跑到其他房间，杰克躲了起来。

黑影拖着锯子在过道上走着，锯子在地板上刮蹭出刺耳的声音，“叮铃铃”黑影打开一个房间，走进房间，四处走动，又走了出去。

杰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咔哒”壁橱的门打开，杰克浑身颤抖。

“大哥哥，你真的很不擅长藏啊，”小女孩笑着说，“趁它还没有回来，快走吧。”

“你……”

“这个给你，祝你好运，”小女孩拄着盲杖缓缓离去。

男人跑到一楼，飞奔着朝大门而去。

“你就这么放他离开了?”黑影道。

“你觉得呢，”小女孩调皮一笑。

“黑森林的结界破了，”黑影道。

“你认为?”小女孩的脸开始严肃了起来。

“众神不会原谅的，塔娜。”

“我不是还有您吗？爸爸，”塔娜调皮一笑。

“塔娜，永远不要离开这里，好吗？”一身黑色神父服的青年温柔的看着塔娜。

塔娜吐了吐舌头。

……

阿德站在楼顶，远远的望着破败的教堂……

圣庭，“教皇冕下，那污秽之地已经破封了，属下恳请前往除去污秽。”一个老人站了出来。

“也好……”

“教皇冕下，如今情况不明，上次的骑士还不知下落如何，还望慎重。”另一个老人也站了出来。

“教皇冕下……”

“就这样吧，你先带人过去确认情况，再议此事。”

“是！”

……

“修格斯，众神的走狗，好久不见，”阿德从阴影中走出。

“你看起来发生了很多事呢，”修格斯似笑非笑。

“爸爸，这个阿姨好丑啊，”塔娜蹦蹦跳跳。

“小塔娜也长这么大了，”阿德毫无感情道。

“你这次来不会是来怀旧的吧，”修格斯提起锯子。

“怎么会，我是来还东西的，老师，”阿德毫无感情的语气出现波动。

“那就来吧，”修格斯走近。

……

“老师，你还是这么恶心，”阿德看着死死护住塔娜的修格斯，锐利的长发蠢蠢欲动，想把两人一起刺穿。

“我们都杀不死对方，不如做个交易如何？”修格斯抱起塔娜。

“呵呵，死不了?”阿德伸出右手，缓缓捏紧，修格斯的脸色开始红润。

“你……”修格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阿德。

“交出钥匙。”

“不可能！”修格斯坚定道。

“你的女儿不在乎了吗？”

“爸爸，不用管我，”塔娜在阿德手里挣扎。

……

“塔娜，你走吧。”

“我要留下，”塔娜满脸泪痕。

“从我舍弃心脏的那一天起，我就无法回头了，”修格斯伸出手，捅穿了自己的胸膛，挖出了一颗正在跳动的黑色心脏，“带上它，让它做你的眼睛，虽然是没有色彩的世界，但也足够了。”

“爸爸……”塔娜接过心脏，她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

“亚可，你说，我做错了吗？”阿德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

“主人没有错，这个世界没有对错，”亚可看着手中的黄玫瑰。

“是吗？”阿德似乎在沉思。

……

“我们生而负债，欠世界一个死亡，这是悬在每一个摇篮上的阴影，而灾难创伤会让这个死亡提早降临”——大卫.J.莫里斯。

……

生机勃勃的森林里，一个有着七彩翅膀的少年飞翔着，“早上好。”

一个个绿色光团从植物中出来，凝聚成一个个小精灵，“早上好，库里希大人。”

“库里希大人，这是我酿的花蜜，”花精灵面色红润地捧着陶罐。

“谢谢你，希雅，”库里希接过花蜜。

“这是我的荣幸，库里希大人，”希雅行了一礼。

……

“人类?”库里希看着面前的少女。

“好漂亮，”少女呆呆的看着库里希的翅膀。

“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库里希问道。

“我叫阿雅，我迷路了，对不起，”阿雅摸了摸脑袋。

……

“你怎么又来了？”库里希恼怒道。

“阿雅其实……”阿雅眼眶发红。

“你……别哭了，”库里希手足无措。

“大家都不和阿雅玩，说阿雅是傻子，”阿雅坐在地上，把脑袋深深埋进膝盖。

“阿雅是最聪明的，”库里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鬼使神差的。

“真的吗？”阿雅抬起头。

“真的，”库里希感觉自己疯了。

“这个送给你，”阿雅掏出一个竹蜻蜓。

“这个，是什么？”库里希盯着阿雅手里的竹蜻蜓。

“你看，”阿雅手里一转，竹蜻蜓飞了出去。

库里希扇动双翅，抓住了竹蜻蜓，“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

“我们是朋友对吗？”阿雅微笑着伸出手。

库里希面无表情地打下了她的手:“是你，杀了他们?”

“他们都欺负我，我报复回来有什么问题吗！”阿雅表情变得狰狞。

“阿雅！”库里希吼道。

“库里希，你是我的朋友，对吧？”阿雅抱住脑袋。

怨恨似乎充满了阿雅，库里希抱住阿雅。

“滚开！”阿雅一把推开库里希，“连你也背叛我！”

“不过，不要紧，我会让你永远属于我的……”阿雅转身离去。

望着阿雅血色的背影，库里希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什么问题……

……

“库里希，你喜欢我吗？”阿雅白皙的脸上沾着溅起的血液，温柔的笑着。

“阿雅，平静下来，”库里希捂着伤口，一边的翅膀被削掉大半。

“说你喜欢我，快说！”阿雅面色红润，“你看看我，看着我！”

阿雅把库里希的脑袋扭过来，直视自己。

“你说，说你喜欢我，”阿雅笑着流下了泪，“快说！”

阿雅提刀削下了库里希另一边的翅膀。

库里希颤抖着手，把攥在手里的竹蜻蜓伸出。

阿雅呆住了，扔下手中的刀。

“你怎么了，库里希，”阿雅抱起库里希。

“奥，你困了呀，阿雅带你走好不好，”阿雅朝前走着，抱着库里希渐渐冰冷的身体，“库里希，你不能离开阿雅。”

“人类，快放开库里希大人！”希雅挡在阿雅身前。

刀光闪过，希雅被一分为二。

“库里希，你怎么了……”

……

“不要还给我，”阿雅转动竹蜻蜓，让它飞走，转身离去。

“哎，库里希，他们都说我疯了，”阿雅自言自语，“死而复生是有可能的，只要有等价的物品交换。”

……

“以整个森林的生命作为交换，包括自己，何等疯狂的举动。”

“开始吧，女巫，”阿雅立于祭坛中央。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死神吗？”女巫问道。

“不知道，”阿雅温柔的笑着。

“我可以让你不死。”

“不用了，我要成为他的一部分，永远……”

“你的血肉，可以继承死神的神阶，我会让其拥有生命，复活你的。”

“不，这是我的报应……”

“……”

“谢谢你，姐姐……”阿雅泯灭于光芒之中。

女巫流下了泪水……

……

库里希迷茫的站在祭坛中央，女巫冷笑:“怎么，还活着。”

“你是谁？”

“果然，没有心吗？可笑，”女巫离去。

……

库里希漫无目的地走着，踏过地上的竹蜻蜓……

无尽的岁月过后，“你可以吃了我吗？”

少女错愕，库里希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我的生命早已没有意义，所以，我把我的生命给你，我想知道，自己的意义……”

……

“库里希，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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