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系列事件的落幕,那些在我的青春之中刻下了或深或浅印记的事件都在我的记忆之中逐渐回转。
现在已是二月之初,但寒冷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对于愈演愈烈(实际上只是没有减弱)的寒气的侵袭,咖啡馆选择同时上调暖气温度和背景音乐的音量。
至少对我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种过大的、甚至会影响正常对话的音乐淹没了其他人、尤其是情侣们发出的噪音。它使得我能处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之下独处。
随着情人节的临近,平冢老师给我们班布置了一项特别的作业——给某人写一封情书。
她说,你们可以写给任何人,甚至匿名。当然,那最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某个人。
显然,至少她不喜欢我给自己写一封情书的做法。
对于她的这个意见,我实际上是有所预料的。众所周知,文字是一种费时、费力,并且丝毫没有准确性和正确性可言的交流方式,而情书更以其高度凝练的情感内容成本和在物质意义上昂贵的包装成本著称。
给自己写情书似乎成了一种极大的浪费。
当我在家里苦苦思考的时刻,小町竟然潜入了我的房间,想要窥视我的行动和结果。这种侵扰是不可原谅的,即便是我最可爱的妹妹也不可原谅。
她发挥着她一如既往的无处发泄的活力,在我的四周转来转去,还不断地对我发起言语的攻势。
“呐。呐。欧尼酱,那封情书是写给谁的?”
对于男子高中生来说,被人看到写情书绝对是能在他们的尴尬排行榜上排到第三的存在,顺便一提前二是小黄书被发现和中二病史被揭露。除此之外,由于我的妹妹做着一个普通的JC(女子初中生)该做的所有事情,将每天遇到的毫无特点的事情一股脑地发送到她们的个人推特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自己的恶心的不受欢迎的孤独的哥哥竟然在给人写情书?!这样的大新闻一定会激起她那愚蠢的恋爱脑,然后把这件事情在推特上到处宣传,甚至做成传单,分发给毫不相干的路人。
每个JC都是JK的候补!
无论如何,她的这些行径都只会加深现在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我只有选择战略性撤退,逃到一家咖啡馆里去写情书。因为这里是像我这样的孤独者无缘的地方,所以至少在几个小时之内,没有人会想到我在这里。
严格来说,现在的我是在重写那封情书。
“爱...到底是什么?”
我咬着铅笔的另一头,苦思冥想,努力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头。
对于平冢的独断专横,我应该是总武高中里排行前三的受害者,假如我不能完成好这项作业,铁拳伺候是少不了了。
但是,我到底该写给谁呢?谁呢?假如我不能写给我自己的话。
“亲爱的.....亲爱的谁?亲爱的某女士?亲爱的Yu——”
突然,从我的脸颊上传来了一股躁动而冰冷的金属感,那感觉就像在冬天误入了爱丽丝的冬之国度那样。
我不由得尖叫起来。是谁?是谁敢于冒犯正在专心致志的比企谷八幡先生!
我转身过去,面对着那个冒犯者,那个狡猾得如猫一般的女子。她将一罐冰镇汽水压在我的脸颊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在写情书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雪之下阳乃。
“哈喽哈喽,比企谷君,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甜腻得让人作呕,而从她身上隐隐传来的芬芳的香水味也让人感到不悦。
她继续着她最擅长的行为——那个伸出手、睁开眼,搅合进我们这滩泥潭里的小恶魔。
Biubiu。
我的脸与她的指尖不断地接触,而她似乎对此颇有兴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正在做的事情对我施加了多大的困扰。
更严重的是,我似乎永远不能从这个女人的手中逃脱。
简直就像是她在用GPS跟踪定位着我。
“好...”我一边有气无力地回话,一边转动我的身体,试图掩盖住我正在写的东西,但它无法骗过阳乃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
“你在写些什么?情书?!真是不知廉耻!”
嘿!你才是这里最不知廉耻的人好吗!
尽管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可能,但阳乃小姐还是以我无法反应的速度,从桌子上抢过那封情书,用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脸,让我无法反抗。
“嗯...亲爱的Yu——”
“.......Yu”
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乎,阳乃小姐蹦了起来。
“我知道这封信是写给谁的了!这是给比滨酱(Yugahama)的!或者...这是给雪之下(Yukinoshita)的...”
“都不是!”趁着这个空档,我终于抢回了它。
在我的视界之中,雪之下阳乃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那样,非常懂得窥探人心。但是,或许也正因为这样,她...
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直接坐到了我面前,双手交叉,摆出了EVA里司令的经典姿势,似乎正要策划什么阴谋似的。她挥手向服务员示意,要了一杯红茶,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我身上。
“呐。比企谷君。你想参加一场婚礼吗?”
?这个胸大...啊,不对...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
“一点也不想。”
对于我来说,这个回答是理所应当的。
婚姻是人生的坟墓,在那里,一切事物都会毫无希望地死去,然后或许还会被壮阳品、廉价的塑料玩具或者花哨的午夜灵媒所复活。即便在这个纷乱而充满错误的世界之上,也没有什么能比婚姻更大、更严重的问题了。没有什么能更比婚姻描述死亡的终末了。
事实上,人们通常把婚姻作为一个人成年的标志而迫使他们优先考虑他们的婚姻。但是,这仅仅是一个惊世骇俗的骗局罢了,如果没有一个拥有足够财富而又天真烂漫的大小姐的话,我做家庭主夫的梦想也不能实现。她喜欢我的一切可以称道的品质,同时也能容忍我那如璀璨星河般的恶习。
这样的女性是一定存在的。
是一定存在的。
我必须我相信我已经选择完成的道路,并且行至末了。
“实际上,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要结婚了...”
她丝毫没有顾虑我刚才一切的无论反常或是正常的举动,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我不”
“我觉得应该邀请一些千叶当地的居民...”
“我不想去。”
“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什么意思...?”
“免费而高档的食物...并不需要你参与的礼仪交际...以及...我的家庭的世界...”
所注意到的,是对首/尾项的强调。
她那灵动而狡黠的双眼盯着我,就像一只计划周全的猫。
在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组织谎言之前,我的嘴就张开了。
“恩...有点吧。”
这是个错误。
“嗯?”在看到她闪闪发光的双眼之时,我知道,我已然落入了她的圈套。
实际上,在我回答之前,她能听取的答案就已经确定了。
雪之下阳乃总会以她的方式得到她想要的事物。
“所以...什么时候?”
“今晚!”
“今晚?这是不是太突然了?而且邀请的人选和座位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
“没有那回事!不是还有生祭座吗?”
(祭司:生祭座,是封建时代欧洲贵族大型宴会时常有的一种形式,起源难以考证,在举办大型宴会的场地之中划出一块比较偏远的区域,用以供路人入座与进餐,一般用来展示家族的势力庞大,也有一说是在罗马教会兴起之后要求贵族在表面上体现贵族与平民的和睦相处,顺便一提我没找到国内的比较官方的译名,生祭座是半直译的。不过国内环境也就这样,像阎照祥先生的《英国贵族史》就是最全面(不是最专业)的参考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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