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能力

“过来吧，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岚对着零号挥了挥手，然后自顾自的朝山坡的另一边走过去，相比而言他选的这边的地形更容易观察到周围的情况，而且根据他在这边生活的经验，组织这边的地区一到晚上风向就会发生变化，刚刚零号所在的那个山坡刚好替他们挡住了将要从西面吹来的夜风。

岚在一块巨石的前面停下来，这种地方作为天然的庇护所再适合不过了。于是他放下手中的野兔和草药，从背后摘了长剑拿在手上，三两下便除掉了地上的杂草。

“你来挖洞。”岚看了看一边茫然站立着的零号，用剑在地上指了指，他可不是什么绅士，既然是一起逃命的临时旅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在这里挖一个大的 ，然后再在这里挖一个小点儿的。”

零号听话的走到岚的长剑所指的地方，蹲下身子来，伸出手柔弱白皙的手来，用力的在地上刨起土来。

“喂喂喂！是不是傻！用剑啊！用剑！”岚无奈地把长剑插在地上，照她这么挖下去，洞还没挖好呢，她的手就变得比脚还要惨不忍睹了好么。

盯着零号看了一会儿，岚觉得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于是便去林子里找了些枯木的树枝和干草来，他刚刚路过这里的时候早就有观察过，这林子里生着很多类似桦树的树木，曾经精灵一族还统治这片土地的时候，当地人管这种植物叫“束洛”，好像就是火种的意思，所以这种树木的枯枝正是生活过夜的最佳燃料。

“停停停！”岚抱着足够过夜的柴火回来的时候，零号已经将两个洞都挖好了，只不过没有听到岚的命令，她似乎就不敢自己停下来一样，不停地向深里挖去，岚喊停的时候，她娇小的身材已经有三分之一在洞里了。

“你是要整口井出来吗？！”岚把柴火扔在地上，对坑里的零号翻了个白眼，“挖出水来为止？”

本来已经停下来了的零号，听到岚后面这句，又开始埋头挖起来。

“停下！停下！我说的是反问句！不是命令！”岚气急道，这种程度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旅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

“你先上来。”岚黑着脸指了指旁边的草地，“呆在那不要动。”

零号听话的从洞里了爬出来，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他指的那片草地上，即便是黑着脸凶他的岚，也丝毫没有让她露出什么恐惧的表情来，毕竟曾经在组织里的时候，她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比岚还要凶神恶煞的家伙们，呵斥谩骂都是稀松平常，稍微有所违抗马上就会招来毒打。与那些相比，岚的语气自然算是温柔了千百倍。

岚也不管她，不停地往洞里填着土，这种深度的坑用来做行军篝火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必须回填将近一半左右。填好土后，他又跳进去将一大一小两个坑洞打通，然后在小坑处挖出合适长度的两条烟道，这才抹了把汗站起身子来。

这是曾经行军时他和父亲的手下们学到的，这种行军篝火属于无烟灶，可以防止生火造成的浓烟扩散到天上，从而暴露了自身的位置。虽说组织的人是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的，可如果真要有碰巧搜捕到这附近的杀手，正常的篝火肯定会将他们招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岚还是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小心一些。

挖好行军灶，之后的事情就轻松了很多，岚往坑洞里填好柴火，又拿出之前找到的打火石引燃了一些干草，用干草做引子点燃了篝火，架好穿着野兔的树枝，岚在篝火附近坐了下来。

帝国的北方总是总是昼短夜长，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如今篝火一亮，像是从茫茫无边的黑夜里强行的扯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岚回头看过去，零号还是站在他的身后几尺的地方一动不动，像极了被学堂里的先生惩罚了的孩子。

“过来坐。”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搬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到身前，将草药铺到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碾碎。

零号坐到他的旁边，下意识的又蜷起了自己的双腿，火光葳蕤，忽明忽暗的将光影投在她微微低垂的姣好侧脸上，让一边正在碾药的岚不禁有些侧目。

“好了。”岚将碾好的草药置于掌心，看向旁边的零号，“脚伸过来。”

零号顿了顿，蜷缩着的身体的本能的抖了一下，不过她似乎从来不敢违抗别人的命令，慢慢的将腿伸了过去。

“近一点啊，”岚握住她的脚腕，把她的脚丫往前拽了拽，就着篝火的火光仔细的看着她脚上的伤口，想要给她敷药的右手却顿时停了下来。

岚像是见了鬼一般，倒吸了一口夜晚冰冷的寒气，看了看她小巧玲珑的脚掌，又将目光投向了零号那张稚嫩的脸。

零号不明白岚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人的眼中见到这种惊讶中甚至带了些恐惧的眼神了，组织里的那些人，每次给她做完实验后，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那种看待怪物一般的，冰冷的眼神。

那是一只少女才有的，玲珑的十分秀气的脚，小巧的脚趾和被火光照映的白皙里透着微红的脚掌显得极为漂亮。当然，岚自然不是因为这只脚丫的美才露出了如此失态的表情，他自己的盯着零号的脚掌，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还有什么伤口？岚再次凑近，可即便他看的再仔细，也无法从少女的脚上找到什么受伤的痕迹。

岚拿着草药的右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岚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为何能得到组织里的那些人的重视了，拥有如此速度的神秘自愈能力，而且岚并未见她发动过什么术法，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的治疗根本就是自发的，她就是一个怪物！

要知道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各类的魔法巫术数不胜数，但总体上来说也就只能只能分为三类：以人类为代表的修气类，以精灵为代表的魔法类，以及以蛮族所擅长的炼体类。这三类大的体系相互克制，也各自分支出了很多旁支左门，可无论是哪一种体系或分支里，都从来没有能出现过拥有治愈性的术法，最起码相对于同龄人来说肯定算是见多识广的岚，并没有听说过这片大陆上有过这种术法。

岚又一次的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想明白了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问题。

一年前的那天，毒伤发作重伤垂死的他被组织的那帮家伙扔进了地牢里后，本该就此死去的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得以存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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