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箱子里是什么体验?
陈喻迷茫的睁开双眼,无垠的黑色如同洪水一般冲击着他的感官。一片寂静的环境让长久没有听到其它声音的耳朵时常产生耳鸣。伸展开卷缩在一团的身躯,不出意外的就碰到了无法推动的边界。
“我依然还是在这个不到两米的箱子里”
陈喻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坐在边界的角落,双脚伸展舒缓着身体的疲劳感。
不知从何时开始,等到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了。在这个上下皆只有大概两米的活动空间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人,漆黑一片。孤独感无时无刻不在耳旁碾磨。不用吃,不用喝。但是每次醒来,身体里总是会传来若有若无的虚弱感。
许久,陈喻靠着边界,稍微的仰起头看着上方除开黑暗没有任何跳落在视网膜上的上空,右手吃力的伸过头顶,手指按压在上方的边界喃喃自语。
“这次的白露来的晚了很久啊...”
随即,陈喻闭上了双眼,思绪不断的在脑海中闪过。
我已经死了。
这便是陈喻目前唯一所知道的事情。作为一个生活在大众之中的平凡高中生,在老师和父母之间的语言鞭挞中寻求一席安乐之地是他之前的最大愿望。在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没有被发现的窃喜,在双休中肝手游肝到稀有道具的满足,偶尔能够考好一次让父母流露出舒心的微笑。
想到这些,陈喻的嘴角不禁微微的上扬了一点角度。
还有那比自己小三岁却调皮的妹妹,虽然是自己的家庭是重组家庭,但是对于这个妹妹自己却是真的无比喜爱,想要把好吃的都留给她,有有趣的事情想要与她分享,想要去好好的保护她,直到她真正的长大。妹妹很懂事,从小就会看脸色。偶尔自己拿哥哥的权威去压她的时候却被她哄着说不要生气。想起她一副信誓旦旦又说出自己都会脸红的话语。那副小大人的摸样往往会把自己逗的哭笑不得。
自己的家庭生活在小城市里并不富裕,但是父母却往往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继母虽然非生母,但是陈喻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慈爱不亚于妹妹,甚至更甚之。俗话说十个后妈九个毒,但是陈喻却不这么认为。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爱丝毫不比别人的差。精明能干,贤妻良母,能把家庭里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父亲有时遇到开心的事情在吃饭的时候会拿出家乡里酿的酒,在稍微有点醺醉的情况之下卖弄着年轻时候对母亲常说的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时候脸红母亲便会伸手掐住父亲的腰间软肉,父亲就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哈哈大笑。而妹妹却打了个肉麻的冷颤默默的往嘴中扒饭,自己无奈的笑了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本该是很温暖的一个小家庭的,陈喻也曾认为自己家会这样继续下去,他认为这样就可以了。平凡中带有淡淡的幸福让他已经有了莫大的满足,他不再奢望什么了。
直到那一天...
一家人难得全部都有假期,拿到了全勤奖父亲决定要带我们去山上游玩,母亲带着我跟妹妹去超市里采购去山上的必需品,满满当当的用手腕挎着袋子零食的妹妹开心的走在我前面,正拆开一包薯片没有淑女的样子吧唧嘴。母亲跟我并排着走,手上都抱着许多在山上要用到的东西。正当我准备对她进行一番说教的时候,一声刺穿我耳膜的尖锐刹车声突如其来的涌入,瞬间寒毛直竖。视线划过,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以非常不常规的行驶方式朝着妹妹的方向猛的冲去,车轮后方拉出三条黑色的车轮齿印,不知那时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向胆小的自己会不禁思考的就朝着妹妹那边猛的跑去,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妹妹已经被自己推开,瞳孔上逐渐放大的面包车,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母亲手中一袋刚从超市里买来的柑橘在地上滑落,我在惯性下也停止了翻滚...
最后看到的,是伴随着左眼角边有着红色的液体滴落,母亲慌张又惊恐的脸,和妹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动弹不得又蕴含剧痛的身体让我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除开被颤抖的妹妹紧紧的抱在怀里以及掉落在我脸颊上的泪滴我很想抬手去擦拭她的眼角,却发现做不到。伴随着夹杂在围观过来的噪杂人们吵闹声和母亲慌张不已的拨打急救电话的声音,我缓缓的闭上了眼,心里想着:还好,妹妹没有出事。在左脸被妹妹贴在她柔软的胸口上时,听着妹妹嘴里哽咽说着哥哥别睡别睡的细语,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妹妹跟爸妈怎么样了...
陈喻睁开了双眼,一如既往的黑暗侵浊着他的瞳孔,黑箱空间中的陈喻已经没有了任何时间的概念。除开每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光团从上方开始降落下来,白光团会从很高的地方落入下来,然后无视黑箱的边界穿过,落到他的身体上来,神奇的是,白色光团被陈喻触摸到的时候居然是液体,每次白光团化为液体后就会开始往陈喻的身体各处涌去,这个时候陈喻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在欢愉。
没错,陈喻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渴求着这个白色光团里的液体,于是陈喻给这个光团取名字叫白露。如同露水一般滋润着自己的身体,每次白露滴落下来一次,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凝实了一点。
每次意识恢复陈喻都会感觉身体很虚弱,但是比起上一次苏醒却又要凝实的多。于是将身体上的变化归功与白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吸收白露,只是自己本能的感觉白露能够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
在一片浩瀚无垠的巨树森林里,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居住其中,天上时常划过各种色彩鲜艳的飞禽。森林深处,一处湖水边被开拓处广阔的空地,一座无比简约由白木造就的房子就此座落于此。祥和的气息笼罩着此处,不断有兽群从森林里踏足于这清澈倒映着天空的湖水边岸饮水。圈圈涟漪水波纹在湖面上安静的荡漾。
一只鸟喙极其尖锐的红色巨禽缓落于巨树杆枝之上,枝杆被巨禽的利爪紧紧抓住,巨禽的体重压住枝杆发出轻悦的咔滋声。一对红褐相间的巨大羽翅缓慢又焦躁的煽动着,锐利带有一丝戾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下方心跳急促在湖边饮水的花纹独角鹿,欲往俯身而下用利爪捉住这只肥美的猎物,却又往湖边另一处手持细长鱼竿的白衣青年投去目光,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与不甘。
巨禽通灵,它自是知道这个手持着钓竿人类青年的厉害,这巨树森林广阔无比,而这一片地域无兽不知此处有一实力恐怖之人,此人手段通天,不会主动招绕林中生命,也未见过此人主动猎杀兽禽,但若是打扰了此人兴致,前几天的同伴,因为追猎猎物追到此处,用鸟喙啄杀猎物的时候却惊跑了湖中鱼群,鲜血也染浊了湖水,青年不悦,袖手一抬,就莫名奇妙的被绞杀压榨成了一团。就是它最好的例子。
湖边青年手持一鱼竿,悠闲的坐在岩边轻哼着小曲,一头黑色长发如瀑,青颜白衣,脸旁坚毅而又不失帅气。白衣摆角铺落在地,摆角之上坐着四只三纹松鼠,正抱着几颗果子啃着正香。一只白色的身躯磅礴如象的巨狼在其身后闭目假寐,两条缓慢而又上下拍打的巨大毛尾透露着主身的心情。
悠然,系着与鱼竿之上的丝线幅度略大的颤动起来,白衣青年正了正脸色,嘴角上扬。
“上钩了。”
嘴上如是,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上提,伴随着波纹水花的溅射,一只花白鳞片的长鱼便在丝线之下如用飞跃般的被提出,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甩尾。
青年手掌微开,白鳞鱼便老老实实不得动弹的慢慢向他手心飞去。
“白鳞未脱,丹晶未开。倒是满足了此次所需。”青年微微笑道。右手放下了鱼竿,轻轻的抚摸着鱼头上镶嵌着的一颗暗淡晶石。微微的皱了皱眉。“太强烈只怕吸收不了,这未开的丹晶只怕凭他自己也无法汲其所灵。”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鱼头,白磷鱼便没了动静。稍微的想了想,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四只三纹松鼠说到:“余二,余三。去老地方取些叶泔灵露过来。”
其中俩只松鼠闻言,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将未吃完的果子咬在嘴中,啪嗒啪嗒的往一边跑着,突然化作流光便消失在了森林的一边。
鳞粉化其烈性,灵露润其灵气。只是这白鳞鱼过于幼年,这点灵气怕是无法供其所需。青年微微的摇了摇头,若是有补足引气神之物就好了,将鱼放在了一旁。抬头看了看身边。在湖边另一处刚饮完湖水的花纹独角鹿也向这边看来,青年恍惚的看了一眼花纹鹿上的淡褐色独角,眼神中渐渐有了名为兴奋的神采。
“是了,这独角中不知有没有鹿角迷汁。”青年眸中带着喜色跨步朝着花纹独角鹿走去。而此刻在湖边饮完湖水的鹿却是鹿身一颤,看着正在移步过来的青年,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欲撒开灵动的长腿就跑,却在起身的一瞬被突然出现在身前青年按住了鹿首,动弹不得。
控住鹿身的同时,青年单手食指顶住鹿首上的独角,丝丝气旋在指肚上旋转,随后后拉,白色的汁液随着气旋连成丝线从鹿角中的微孔中化作细丝圈圈飞出。独角鹿动弹不得,鹿身不安的抖动着,发出低沉的声声哀鸣。于此同时,巨树上的红翼巨禽也开始焦躁的煽动着双羽。枝杆被压的带动阵阵树叶沙响,鸟喙中发出急促的尖鸣。
“括噪的很。”青年面露不悦,单手压住独角鹿,另一只手朝着巨禽猛然挥去,衣袖拂过,空气中夹杂的急促的破风之声掠过巨禽立住的枝杆,枝杆应声而断,枝杆一旁的树杆也是如同用利刃切割过一般咔滋一声的向后倒去。落在地上惊起阵阵走兽。红色巨禽爪下的枝杆突然失空,受到惊吓一般猛的煽动羽翅,放开爪上的枝干惊惧的向远处飞去,在空中留下了阵阵不甘的鸣音。
未过片晌,鹿角中的白色丝线断开,最后一滴由丝线在青年手中化为了一团小巧的流动着的液体。“成了。”青年笑道,手放开了独角鹿,鹿如蒙大赦,快速的跳跑开了白衣青年的身旁。
鹿角迷汁,大补之物,引入灵气的绝好引子。嗯,促进吸收灵气的好东西。
青年微微一笑,感叹道“想当初我叶枫也是丹配天才,有多少人求着我给练这东西我都不给练呢,小家伙,可真是便宜你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带着不可掩饰的笑意。身形一动,却是坐在了湖边的钓鱼岩前。
叶枫右手微微向上抬起,白色汁液连成一圈悬浮在身前。左手一招,湖水中一股细流水柱向着白汁冲去,化作一层保护膜将其包裹其中悬浮于水面之上。右手一点身旁的白鳞鱼,鱼鳞自动脱落,丹晶飞出,鱼鳞层层将其包裹,叶枫右手以掌化拳,丹晶和鱼鳞化作极其细小的**没入悬浮在湖面上的水团。
森林一旁一道流光一闪而过,穿过身躯庞大的巨狼,巨狼微微睁开双眼,瞟了流光一眼便又闭上。
这流光悠然正是之前去采叶泔灵露的余二余三。俩个小家伙站立起身子,俩只毛茸茸的小爪子上分别抓着一片大青色的叶子,叶子中静静的躺着一滴滴灵露。
“干的不错。”叶枫笑道,又对一旁的吩咐道:“余一余四,去把那位房中那位少年抬过来。”取过余二余三俩片叶子中的叶泔灵露,左手一摆,便飞入水团之中。右手一伸,水团便从湖面上掠过,悬浮在叶枫手心之中,只见掌心之中淡淡的白光四起,水团在其中变的炙热泛起了热泡。水团之中的四样汁粉开始慢慢的凝实,散落,分开变为淡淡的白色光团。
余一跟余四在此期间,一前一后,四只小爪子轻柔的慢慢的将一位瘦弱只衣着了长长外袍的金发少年缓缓抬出来,少年脸色苍白,双目微闭,胸前一块黑色的泪坠却是慢慢的向着白色光团浮起来似是要冲去一般。
“你主人都是不着急,你这坠子倒是捉急起来。”叶枫无奈的瞟了坠子一眼。对着巨狼的尾巴指了指“放在苍那边吧。”
名为苍的巨狼狼首微抬,看向自己的尾巴,用巨尾扫了扫草面上的草枝,慢慢的将一只尾巴平铺成毯,余一余四小心翼翼的将少年放在了上面。而后余二余三也是双手抱着果子俏生生的直立着站在少年旁边,咬着甘甜的果子,颊囊鼓动,像极了吃瓜群众。
“入”
随着叶枫一声令下,悬浮在空中的白色光团开始进入黑色的泪坠之中,一个又一个朝着泪坠冲去,而泪坠仿佛如同无底洞一般,光团没入其中便消失不见。
“这次总应该要醒过来了吧。”叶枫坏笑道。随后便就地盘坐,“就算自身不想醒来,这鹿角汁应该也会让你燥热难忍,我就不信你能忍住。”闭目,少顷。周身旋起圈圈气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了。
少年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渐渐变的红嫩起来,丝丝白色热气从浑身往四处挥发而去,一滴滴汗珠从金发的少年脸颊上划过。
而四只三纹松鼠则慢慢的跑到苍的背上趴着观看着叶枫所认为的这一场好戏。
.......
与此同时,陈喻在一片黑暗中似有所感,虚弱的抬起头往上方看去,瞳孔中逐渐闪烁出丝丝神采。一片黑暗中,白露如同明灯一般,一团又一团的白露如同下雪一般正朝着他飘来。
陈喻双手虚弱的向着上方伸去,“我还没有开始。”
“所以不能就这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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