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最开始的记忆】
前略。
这个是我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中仅存的片段之一。
我的父母舍弃了我,将我流放到了日本。
那时,虽然丝毫不知那未知之地有什么在等待着我,我却并没有感到恐惧。
只是,“有些”失落。
???:不是。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纠正着我的错误。
???:他们并没有将你放在这个国家自生自灭的意思,因此,并不是舍弃。
但是我被从那个温暖的家里赶了出来,这是事实。
???:不是。
可是,我的家在哪里?
???:那个城市是危险的地方,所以你只能到别处生活。你的祖国,日本,便是最好的栖息地。
那我……只是在这里【休息片刻】而已吗?
???:【片刻】不太正确,依我的计算,你大概要待上不少时间了吧。
……见不到了吗?
他只是沉默。
……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
???:与其抱着那种绝望般的想法生活下去,还是给自己一点希望比较轻松。是呢,如果顺利的话,不久你就可以回去了。
大藏辉星:那是……真的吗?衣远、伯父大人?
大藏衣远:(颔首)是的。
那个男人转头看了我一眼,严酷的造型,锋利的眼神,流露出的表情却有些……疲倦。
大藏衣远:暂时、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我会成为你的监护人,安排你的起居。放心,会和之前的享受别无二致,需要的话,也可以给你安排随从。
可是——
我不懂。
就算这个人承诺了什么,赞叹着什么,或者讲述了什么,我都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可能、是我无法看见他的【心】吧。
大藏衣远:起码,在那个地方你会受到“温柔”的待遇吧。
只有这句,让我想到了那个人说过的话。
大藏衣远:——还有,别再苦着脸了。大藏家的男子不应当如此软弱妒世,给我堂堂正正点,实在想不出要做的表情的话,就不要有表情了。
像命令一般的、这句话,我努力记住了。
所以,我尝试着将感情封闭,将表情抹去,再看向车窗时,得到了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难看面容。
——那让我非常厌恶。
大藏衣远:回答呢?
大藏辉星:……是。衣远伯父大人。
大藏衣远:……叫伯父就可以了。
大藏辉星:是,伯父大人。
轻哼一声后,他不再向我搭话。山路颠簸,有种摇摇欲坠的危机感,在疲倦的侵袭下,我靠着车窗渐渐睡去。
最后,我在绝对的安静中依稀听到了那句话。
大藏衣远:至少……能有笑脸、就好了。
——————
【梦境·大藏辉星的记忆】
场景转换。
没有见过的建筑,没有见过的人们,没有见过的世界。
唯独语言是有熟悉感的、是那个人,一句一句教导给我的语言。
所以即使只有一点,我也感到了放松。
被伯父大人领着走在东京的街上。虽说是夜晚,却也会有如此多的行人吗?
和巴黎很不一样——
大藏衣远:到了。
大藏辉星:诶、?
撞到了前人的后背。他看了我一眼,搭着我的后颈将我拖到前面。
出现在眼前的是颇有气势的洋房。
在法国,这种建筑并不少见,但在日本的土地上,它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也十分引人注目。
大藏辉星:……这里是?
大藏衣远:哼,姑且是有名的建筑……是樱公馆。
大藏辉星:【樱】……公馆?
大藏衣远:没错,【樱】。
【樱】……我在心底反复用日语念着这个词,虽然不常听到,但我却莫名觉得是很好的词。
大藏辉星:伯父大人,为什么要到这里……
大藏衣远:这就是你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
啊,原来如此。
我努力抬头,目光够到了院子里那棵树的顶端。
大藏辉星:……樱花树。
短暂的停顿后,伯父大人继续说了下去。
大藏衣远:虽然反复斟酌之后的结论是:这里作为居所并不合适,但他们两个不管谁都十分愿意你住在这个公馆里。
大藏辉星:母亲大人……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吗?
大藏衣远:哼,怎么样呢。这个先放一边,虽然也算得上是方便的居所了,不过并不在大藏家的管辖范围内,因此有必要的——辉星,你要和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
打招呼。
也就是向对方乞讨吗。
恳求住所,恳求食物,恳求安宁。这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默默地想着那样的话语。
大藏衣远:——对了,有一点要注意。
大藏衣远:不要在那个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软弱,既不像大藏家的子嗣,也说不定会被讨厌的。
又要乞求又不能低头,真是过分的条件呢。
供我思考的时间很快就没有了,接到消息的那个公馆的人,随后便从庭院中走出。
穿着女仆服的女性:欢迎大驾,大藏先生。本馆的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大藏衣远:山吹吗。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手下了吧?可以不用那么拘谨地对我的,哼哼哼。
伯父大人似是心情好了一般,颇为愉快的笑起来。
穿着女仆服的人:是的。不过,这次是把你当做客人,因此作为女仆是尽责而已。
大藏衣远:还在做女仆吗,那个女人已经不用你操心了吧。说起来,你说的意思好像她在专心致志地等我一样,好让我惊讶啊,哼哼。
穿着女仆服的人:哈啊……那个是客套话,露娜大人从昨晚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了工作室,如果我不提醒她的话大概都忘记了吧。
大藏衣远:让我猜猜。【啊这样啊,那么八千代你就姑且去迎接他一下吧】,对吗?
山吹八千代:虽然说对了但是请吧不要学的那么有模有样的好吗?有些恶心。
大藏衣远:哼哼哼哼……本性,暴露了哟。不过嘛算了,可以了,带我们进去吧。
山吹八千代:——不过在那之前纠正你一点吧。
大藏衣远:嗯?什么,难道说,你其实还对我抱有倾心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高兴的,山吹哟。
山吹八千代:恶——心——咳咳……是这样的,露娜大人没有说迎接你。她迎接的,只有里想奈大人的孩子而已。
那个高挑的美丽女性看着我,然后朝我露出了一抹微笑。
山吹八千代:那么,大藏辉星大人,请跟我来,我的主人正在等您。
被她牵住了手,向着屋子走去,下意识地想抗拒,可被握住的地方传来的温度,对钝化了我的思维。
——那个,是【善意】。心里有谁这么告诉我。
场景转换。
贵族格调的高雅装饰,精心设计的墙壁花纹,以及奢华的家具。看起来不像是在日本,而是法国的某个贵族房间。
而且还只是个餐厅。
虽然在餐厅接待客人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这也就是说明了主人没有太放在心上吧。
自然的,我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客人,只是对于身份尊贵的伯父大人来说,这样的待遇可能会不太高兴。
然而那个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站着,脸上看不到不快的表情。
银发的女性:呀,就是你吗,大藏家的公子。
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人,放下拿在手上的杂志,却没有抬起头,而是用手撑住下巴,以一副慵懒的姿态、这样随意地叫住我。
银发的女性:因为时间也晚了,没有刻意准备什么,想到你是从巴黎过来的,这个时间吃过饭了吗?饿的话就坐下吧,壹与,做些东西招待一下。
穿着女仆服的高大的人:明白了,露娜大人,立刻去准备。
一时间,我呆立在那里,不知怎么做好。
大藏衣远:听到了吗,辉星。那个女人说你可以坐下来。
大藏辉星:但、但是……我并不饿。
大藏衣远:那个是两码事,辉星,你可是大藏家的男子。记得我说的话吗?
大藏辉星:是……
于是,我战战兢兢地坐在那个女性左手边唯一的座椅上。
银发的女性:只是……我知道里想奈的孩子要来,没听说还有别的拖油瓶呐。你来干什么?
大藏衣远:在日本我是他的监护人,当然有保护他的义务。
银发的女性:是吗,我倒不会说什么了……那两人就不怕出问题吗?被这个男人带坏了怎么办。
大藏衣远:哼,大藏家的事轮不到你说教。
银发的女性:那真是失礼了——啊,解释一下。因为临时换了家具,只到了桌子椅子却在路上滞留了,真是不幸。因此只有这两张,还是壹与费力搬过来的。你想坐的话自己找张椅子去吧。
大藏衣远:哼哼,真是不客气呢,樱小路。
银发的女性:这里是樱公馆,你是客人的事我还没忘记,照顾是有的,你怎么想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大藏衣远:刚才、在外面,本公馆的女仆还说了“主人不欢迎你”这样的话呢。
银发的女性:是吗,八千代?嗯,干得好。不过我确实没这么说过,你听到的是女仆自身的想法而已,要怨的话就怨她去吧。不过你要是对这里的人出手,我可不会坐视不管就是了。
大藏衣远:哼哼哼哼……不,没有。我不在意,站着就行了。只是辉星怎么想可就不知道了。
银发的女性:这个孩子吗。
她将脸转向我,当那双赤红的瞳孔和我对视时,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顿时被抽空了身体里的全部力气。
——和我一样。
这个人的发色、眼睛、皮肤——那些怪异的部分,她全都和我一样。
银发的女性:唔嗯……
她上下审视着我,最终又把目光聚焦于我的双眼,然后,微笑起来。
银发的女性:你,叫什么名字?
原本是一幅盛气凌人不输于伯父大人的样子,但在这个瞬间,她不可思议地温和下来。
她应当知道我的名字,却又刻意问我,我摸不清其中的意图,但还是顺从地回答了。
大藏辉星:辉星……大藏、辉星。
银发的女性:嚯,她取的名字吗,不是挺好的嘛。辉星君,为此高兴吧。
弯起眉眼,她笑道。明明是娇小的身躯,却又极为成熟的气场,我不禁被此吸引。
大藏辉星:是……我很高兴。
银发的女性:是吗?但是看不出来啊,因为你不怎么想笑的样子呢。没精神么?
大藏辉星:不,不是……
银发的女性:那样的话,就是在紧张?
大藏辉星:不,也不是。
只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明自己的乞求。
银发的女性:你不说出来我可不知道啊。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明明是命令般的语句,她却说得那么温柔,令我一下忘却了原本的目的。
大藏辉星:……请、留下我。
银发的女性:嗯?
大藏辉星:恳请您,将我留下吧……
大藏辉星:——我、没有家了。
银发的女性:……
对方收起了表情,然后是沉默。
大概被讨厌了。我低着头那样想。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里多出一个无关者吧,而且还是我这种人。
有人教导我,要成为有用的人。我真的很想努力做到那个要求,但是、果然不行。
果然我是做不到,因为没什么用,被赶出来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没什么用,没有人愿意收留我、流浪街头,是理所当然的。
我只是怀念那一点温暖,但没有力气去抓住,所以失去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银发的女性:你,为什么不愿意笑呢?
大藏辉星:……诶?
银发的女性: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笑容会带来好运吗?嘛,虽然并不通用。
银发的女性:大家都更喜欢爱笑的孩子,这是事实。比起来你的脸就很阴沉,就像碌碌无为的大人一样,这可不对吧,辉星君。在那个家里,值得高兴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吗?
那种事……是有的。
想一想就能安心微笑的事情,是有的。
就是因为那样,才笑不出来。它们已经不在了,是过去式。
银发的女性:那种表情,我不喜欢。难得来了觉得有意思的人,真希望发生点好事啊。
大藏辉星:对不起……
让她不高兴了。这下就结束了吧。
银发的女性:壹与,来的好。拿些点心给他,然后送客吧。
她打了个呵欠,站起来,揉了揉肩膀。
银发的女性:今晚已经累了,暂停设计安心休息下好了。啊,对了八千代,记得让女仆留意一下家具,连我的房间都没有椅子很麻烦。
山吹八千代:明白了,露娜大人。
她转身离去了,同时,有人将一盘点心递到我面前。
穿着女仆服的高大的人:请享用,大藏辉星大人。时间短暂只做了可丽饼,食材是法国正统的,希望能合您的胃口。
真是好听的话呢,所谓仆从,全都是说着讨人喜欢的话的人吗。
难得有人愿意招待,其实对方也是不错的人吧。只是,我太麻烦了而已。
所以我合上手。
大藏辉星:谢谢您。我开动了。
银发的女性:没什么,你是里想奈的孩子啊。虽然不能让你住在这儿,不过偶尔来吃个饭的话,还是欢迎的。
大藏辉星:我知道了。您是个友善的人呢,请允许我再次向您道谢。
银发的女性:有礼貌是好事。听说你应该会在日本待不少时间,下次成长了点的话就过来让我看看吧,我会留心你的。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喜爱,不过却对我感兴趣了。这里面,有母亲大人的关系吗。
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如何,索性不去想了,眼前就有上好的甜点,我因此觉得这一天也算是有所收获的了。
挑起一块,咬在嘴里,用舌尖细细品尝味道……有人曾怎么教导过我。
银发的女性:什么都不说吗,大藏衣远。你要是低头请求的话,我可能会感兴趣也说不定。
大藏衣远:哼哼,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另寻地方,没有特别执着于这个公馆的理由。之前也说过,藏身处要多少有多少,比这里更好的环境,比比皆是。
银发的女性:有钱的话怎样都行、你想这么说吧?嘛,我是没有对别家说教的兴趣了。
大藏衣远:而且,也并没有结束呢。
银发的女性:你是什么意思——
银发的女性:……你,为什么哭了?
啊,真的啊。
我、为什么在流泪呢。
轻咬着点心,细细咀嚼,本是符合礼节的吃法。但是不知为何,有泪水从眼眶中浸出,滑过脸颊,吃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但是、停不下来。不管是眼泪也好,还是吃着点心也好,都停不下来。
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口中那份仔细感受下的美味……
让我非常怀念。
银发的女性:回答我,为什么流泪?
大藏辉星:十分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仅此而已。
虽然和记忆中味道大相径庭、不对,说不定我已经记不得那个味道是如何的,但就是在此刻想起了。
——父亲大人。
大藏辉星:真的……很好吃。
银发的女性:……
一边留着泪说不明所以的话一边把食物塞进嘴里,这样我大概让人看起来很不快吧。我无意冒犯她,迅速地收拾好仪容后,从座椅上站起来。
大藏辉星:谢谢您的招待、给您添麻烦了。
银发的女性:呀,不用在意。
大藏辉星:不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到,所以有些话想对您说,可以吗?
银发的女性:嗯,可以,说说看。
大藏辉星:第一眼看见您的时候,我就在想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直说的话。
银发的女性:我允许了。
大藏辉星:是。我是这么想的:有着银白色头发以及赤瞳的您,真的十分漂亮,简直像妖精一样。
银发的女性:呼、哈哈,原来如此,是献媚的话啊。但是这不是应该一开始就说出来吗,现在有些不合时宜了吧。
大藏辉星:是的,但是那是我正准备乞求您的同情,所以没能说出来。
银发的女性:同情吗。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呢。
大藏辉星:啊……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
或许感到一丝轻松了吧,我的嘴角松动起来,和对方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
银发的女性:呵,不是挺好的么,你现在的表情。
大藏辉星:……诶?
银发的女性:笑了哟,这不是挺可爱的吗,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呢。你很像他。
因为并不清楚她所说的话,我选择了沉默。
大藏衣远:那么,辉星,走了。
伯父大人似是无聊了般,淡淡的语气传入了我的耳朵。
大藏辉星:啊、是。
我也动身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但接着本该去休息的她,出乎意料地向我们搭话了。
银发的女性:这孩子今晚要住在哪里?
大藏衣远:哼……找个旅馆,把他放进去。
银发的女性:你和他一起?
大藏衣远:不,我会回本家。怎么了樱小路,这不是拒绝了的你该过问的事吧。
银发的女性:呀,我可还没明说要拒绝。对了,想起来里想奈向我请求了很多次来着,之后要回应她才行——话说,你就让他一个人?
大藏衣远:我的手下会陪着他。没有问题。
银发的女性:让那些冰冷的都不想说一句话的人照顾小孩?你,脑袋没出问题?
大藏衣远:我的社员都是有才之辈——
银发的女性:有没有才能和这个无关,好好想一想。我没有批判那些人的意思。
大藏衣远:啧……你到底想说什么?
银发的女性:简单。让他在本公馆借住一晚好了,给你安排好处所的时间。这是替你和这位公子着想,没问题吧?
大藏辉星:诶……?
大藏衣远:哼,麻烦的女人。辉星,看着,这就是反复无常的典型,你要记好了。
银发的女性:嚯,虽然我确实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但这话不该是你来说吧。喂,辉星君,要不要我告诉你身边那个男人的恶毒习性?
大藏衣远:闭嘴,女人。小心我捏死你。
银发的女性:立刻就暴露本性了啊,真不愧是大藏【衣远】。来,辉星君,好好看着。
她坏笑着走近,刺激着伯父大人的同时,一只手拉住我,将我扯到身边。
大藏辉星:诶、诶,什么……?
银发的女性:壹与,还有空房吗?哟西,立刻去准备,让大藏家的少爷入住,记得收拾好了,不能让这个小子挑我们樱公馆的毛病呐。
大藏辉星:那种事、不会做的、哦?
然后她转回头来看我。
银发的女性:挺乖的,我中意你了。嘛,虽然只是一晚,但你姑且也算是樱公馆的人了。
大藏衣远:哦?那是要和我大藏家抢人的意思了?
银发的女性:开什么玩笑,你们不是没要他吗?是这样的吧,辉星君。
大藏辉星:啊、呃、那个?
银发的女性:啊对了,一下子忘记了。正式自我介绍一回吧,初次见面,大藏辉星君,我的名字是樱小路露娜,这个公馆的主人,也是你母亲的友人。
樱小路露娜:我和里想奈的关系很不错,她经常提起你呢,之前还在想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今天终于看到了。
樱小路露娜:唔嗯,不是挺有趣的嘛辉星君,虽然说不上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看在脸蛋可爱的份上就给你特别照顾好了。高兴吧,这可是你的母亲都没住过的地方哦。
带着愉快的表情,她这样说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我,眨了眨眼,随后被她捏了一下脸。
樱小路露娜:手感不错,是个好玩具。
字面意思上看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语句,但不知为何我就是厌恶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的笑脸太过好看了吧。
樱小路露娜:呀、可是,就一晚的话……有些可惜。
大藏衣远:我去看看接下来辉星的住所——
樱小路露娜:大可不用。
樱小路露娜:呐,辉星君,问你一件事。如果想取悦我的话,你应该知道那个答案。
我咽了口唾沫。
樱小路露娜:我问你——不,换个说法吧。来樱公馆住下,除此之外的地方可以不用想了,明白吗?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在那之前,我的嘴唇先一步吐出了那句话。
大藏辉星:是!
——于是,这里成了我的家,那之后的故事,便开始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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