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午间的餐点全是和式料理,对你来说可能会不习惯吧,之后有什么要求的话去和负责厨房的女仆说一下好了。
爱由理:嗯,日本的料理确实很久都没吃过了,感觉有一丝怀念啊,以前父亲大人曾给我们做过。相信本公馆的厨师手艺应当很不错吧,那样的话可要品尝一下呢。
露娜:你不讨厌就行,我可不想被大藏家的女儿回去告状呢。
爱由理:不,怎么会,您接待了刚回到日本的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况且您这里的气氛我很喜欢,这个公馆里能看到明媚的阳光呢。啊,饭菜也比在中国的时候丰盛多了。
露娜:哦?你在那里的待遇不该是最高级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住到一个小公馆里而憋屈呢。
爱由理:虽说住所是不差,但是并不是经常能好好吃上一顿饭。您也知道,中国如今的生活节奏太快了。
露娜:那个国家的发展很迅速嘛,这也是原因之一吧。不过东京也是个快节奏的城市,身为本国人,你应该多了解一下。
爱由理:您的教导我记住了。但是樱公馆似乎不是如此呢,这里的人笑脸很多,置身于此仿佛精神就会放松下来一般。
露娜:能让你作出这个评价真是感谢了。昨晚休息的如何,没有因为床铺的原因感到不习惯吧?
爱由理:早上起来的时候,感叹了“是个陌生的天花板呢”,仅此而已。我想差不多很快就能适应了。
露娜:是吗。看来你对本公馆没什么意见呢,我放心了。既然如此就说一句吧,欢迎你来樱公馆。
爱由理:(微笑)十分感谢您。
辉星:呃……午安、义母大人。
露娜:啊,终于来了吗辉星,正无聊呢,你都去做什么了?
辉星:这个……只是在房间里。
露娜:什么嘛,是在画设计吗。这样就没责备你的必要了,用功一点不是坏事。好了,过来坐下吧。
不,其实什么都没没做。
我一直躺在床上直到中午,无所事事地连我自己都惊到了。
而导致我待机的源头……正以沉稳的姿态笑眯眯地看着我。
爱由理:贵安,哥哥大人。早上没见到您,有点担心您是不是没精神,原来是在用功啊,真勤奋,我也得向您学习呢。
辉星:啊、啊哈哈,过奖了……
不、所以说我什么都没干。可是要解释的话大概会出现相当尴尬的场面,这里还是沉默吧。
我坐下后,空气中先是寂静了几秒,随后那个妹妹提出了话题。
爱由理:说起来,这么大的餐厅只有几个人,未免有些冷清。您不这么觉得吗?
露娜:不觉得。在你来之前有辉星和我,而在辉星来之前……对,是我一个人。即使如此也没什么好哀叹的,饮食本只是生活中必须的一环,我对此没有兴趣。
爱由理:原来如此,您是这么想的啊……但是不还有其他人吗?女仆们在哪里用餐呢?
露娜:这个问题,壹与,你来告诉她。
被喊到名字,一直服侍在侧的壹与冷静地回答起来。
壹与:是。女仆的话一般会在各位大人结束用餐后,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借用餐厅吃饭,并不会和各位同桌的。
爱由理:嗯,那应该会挺热闹吧?
壹与:欸,其实私底下我们这些佣人的关系也很好,当然这和作为主人的露娜大人脱不开关系。正是为了感谢露娜大人的关照,我们这些女仆都以平和的心来进行工作。
爱由理:这样啊,呵呵,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因为在中国看不到正式女仆这样的职业呢。
露娜:嚯。那作为满足你好奇心的代价,你不如也说一下在中国的趣闻吧。的确如你所说,这样的饭桌在外人看起来是有些冷清。
爱由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唔嗯,可能也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事,如果能博诸位一笑就好了。
露娜:说说看。
义母大人以胳膊支起了下巴,这是做好了听故事的打算啊。
我的妹妹用筷子挑起了一块鱼肉,歪着头观察它,似乎是在打量有没有发射出光泽。
爱由理:不知道您喜欢吃豆腐吗?
露娜:嗯?是指玉子豆腐吗。
爱由理:不,那个并不能称之豆腐。不过在中国有一特色菜,原料是豆腐,但不知道的人根本不愿意相信那是豆腐做成的。
露娜:哦?是什么?
爱由理:“臭豆腐”,字面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散发出臭味的豆腐”,外表看上去像是腐烂的呕吐物。不过却是中国街头乃至饭店都很流行的小吃。
露娜:那个……不就是变质了?能吃吗?
不知为何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一锅黑乎乎并且散发出恶臭的东西……这是精神污染啊。
爱由理:嗯,虽然很令人惊讶但是真的能吃。某一次被人请去吃饭,等到端出那盘东西的时候,我质问了那个人说“难道你想毒死我吗?”。
爱由理:但是这样思考也太肤浅了,表面看上去就下不去嘴的东西可以被用来毒杀人吗?听到解释说这是大众小吃,我不禁想难道这个国家的人味觉甚至连消化系统都和我不同吗,因为那是光闻气味便可以怀疑是生化武器的“黑暗料理”。
爱由理:然后看到那个人吃下去之后的场景,我有一瞬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但随后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她不仅活下来了,还说我不吃的话自己就全吃光了,带着回味的表情将一整盘有着诅咒性质恶臭的腐烂食物吃进了肚子……
露娜:……
辉星:……
露娜:我、貌似有点熟悉的感觉。
辉星:我也是……
听着好像纳豆啊,不过这个外表好像更加恶心人。
爱由理:最后,那个带着明媚的表情,张开嘴喷着臭气,这样对我说——
爱由理:(微笑)“美味呀~”。
露娜:行了够了,你可以不用说了。
义母大人眺望向远处并放下了筷子,看来暂时要停下用餐了。
我捧住了饭碗,因为早饭没吃现在很饿。不过脑补了类似腐竹的臭气在鼻尖环绕,我……
辉星:下不去口、呢。
爱由理:是的。虽然我自认为不会挑食,但直到最后我也没吃过那个食物。不过大家都叫它“美食”,我想可能到了嘴里之后的味道真的不一样吧。
露娜:看来你的口味和我们相近,在饮食这一块我们应该可以好好相处……嘛,大部分正常的食品还是能吃下的,埃普瓦斯奶酪那种程度还是算了吧。
爱由理:呵呵,看来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呢,这是我的失策了,抱歉。我再想想有什么别的——
露娜:不,行了。接下来谈点有意义的好了。对了,爱由理,有一件事我蛮在意的,不过你的母亲并未告诉我,我希望从你这边得到答案。
爱由理:(微笑)那是什么呢?请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您。
露娜:似乎是个坦率的孩子呢。那我问了,为什么突然回到日本来,有什么原因吗?
啊。
这也是我十分在意的事,不过义母大人问的这句话尤为突兀,语气上简直像是在说爱由理不该回到日本一样。
而另一边,那个妹妹在听到义母大人的话后,却是平静地喝了一口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问答到。
爱由理:并没有特殊的原因。因为七月结束了学校的课业后,我闲了下来,但是很遗憾没有考上原本报考的学校,又对于下位的替代感到不满意,因此打算返回祖国到东京上学。
露娜:那个是,落榜吗?怎么回事,我记得有个男人说过“大藏家的人绝不允许败北”这种话吧。
爱由理:是,那个是衣远伯父大人的语句,我有听过他的教诲。
露娜:这种结果,大藏家内部不会满意吧。虽然你的母亲应该不会太苛责你;很容易就能想出男人说“给我重考”,啊不,对家人那家伙会温柔起来吗。
爱由理:(微笑)没有问题,本来我的目标就不在那里。
露娜:哦,难道说你还有其它出路?
爱由理:是的。其实,我认为待在那个国家已经无法再提高了,因此才想回到祖国,磨炼自己的画技。
露娜:“画技”、吗。
爱由理:嗯,不知道我的母亲大人有和您说过我的事吗?
露娜:没,她虽然平常挺臭屁的,但并没有拿子女炫耀的时候,我以为是没什么可以说的成绩呢。
爱由理:那就是母亲大人低调了吧。虽然不想洋洋自得,但我确实取得过一些成绩,在绘画艺术界上。
露娜:嚯……壹与,调查一下。怎么样查就问问爱由理小姐吧。
壹与:遵命。
我立即明白,这是一个见识大藏爱由理这个人的时刻,若是泛泛之辈的话,怎么调查也不会有亮眼之处,但若是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影响,哪怕是一个涟漪,也可以扩大到不容忽视的程度。
对于这个数年未见的血亲,我已经毫无印象,此时的我很希望了解她。然而那个程度的想法大概被义母大人看穿了,之所会在意一个与她没什么关系的后辈,应该是为帮助我去熟悉这个妹妹吧。
露娜:嗯哼,这样啊……以你的年纪来说,这样的成就已经很耀眼了呢。艺术吗,虽然没见过你的画作,不过有着如此荣誉的你肯定有相当的才能吧,不错啊,爱由理小姐。
爱由理:是的。我明白对于这个年纪来说,这样的荣誉即使动力也是负担,为了画好自己的作品,我很少参加活动,即使如此还是收获了这样的成绩。怎么说呢,高兴之余又有一些担心吧。我必须不断前进才行,这样想的我需要更大的舞台,原来的地方对我的制约还很大,而东京正是我这一代的良好土壤。
露娜:你有着远大的志向,这点很好。这不是挺了不起的嘛,拿出来炫耀一下野没关系呢,是吧?青年画家爱由理小姐。
爱由理:呵呵,这样被您叫了实在是有些害羞,不如像之前一样叫我爱由理吧,樱小路露娜大人。
露娜:嘛,比起你,这边的这个可以说是不起眼了。看啊辉星,这么优秀的人是你的妹妹,羡慕的话可要好好努力了。
辉星:啊、诶,呃……好的。
沉默了半天的我只能挤出几个音节,连我自己都感到羞愧。啊啊,又想挖地洞了。
露娜:别低头,给我抬起来。你也有才能,而且还是不俗的才能,只是、嘛,更有勇气些就好了。来,挺胸,和妹妹对视,证明一下自己。
诶诶诶……又是难题呢,平常我都不怎么会看别人的眼睛啊。
辉星:(勉强)……
但是在义母大人的“威慑”下,我没有逃避的机会,不得已看向了那个妹妹的眼睛。
爱由理:(笑)
然后,我接触到了那个沉静的目光。
不带轻蔑、没有嘲弄,稍微有一丝亲切,但更多的是令人感到平静的幽深——
那是,色泽如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
坐在对面的少女,勾起嘴角,轻轻地对我笑着。
爱由理:真漂亮啊,哥哥大人。
——说了像这样的话。
辉星:噗通!
露娜:嗯?为什么要埋头,脸砸到桌子上喽~?嗯——脸红了?
如此一来这顿饭是彻底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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