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闪的她眼睛疼。
这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金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凤,分外壮观。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白路宁揉了下太阳穴,抬手间,便看到了自己的一双手,白皙,在袖口的那一片金黄的掩映下更加扎眼。
此刻的白路宁一头长发及腰,身穿一袭素锦宫衣,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飘飘欲仙,身披白色水薄烟纱,外披白色纱衣。
“啧。”白路宁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这大概不是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就在床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
白路宁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她,“你,是谁。”
听到声音,那小丫头的动作顿了顿,转过了身,当她看到白路宁时眼中没有惊讶,好像预料到她会来。
“娘娘,我是念桃呀。”
眼前自称为小桃的人,是一副丫鬟的打扮,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安静,也很疲惫。
“娘娘,您看您,这么不注意自己的仪态,以后怎么母仪天下呀。”
小丫头说完,就拉着白路宁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淡淡的妆容更加衬托出她相貌的秀美以及身世的显赫,雪白的玉颈上带着纯水晶吊坠,梳妆台旁边的不知名的小花开得异常灿烂,仿佛是在向她庆祝。
“娘娘。”小桃看着发呆的白路宁,担心的叫唤到。
她轻轻的唤了声,“念桃。”
“在,娘娘。”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娘娘,是不记得了吗?念桃说给娘娘听吧。”她笑了,笑中有惆怅。
“小桃很早就跟着娘娘了,娘娘十七岁入宫,那你小桃亦十七岁,入宫以后娘娘独得皇上恩宠。”
她会心一笑,“想想与娘娘从小一起长大,娘娘出嫁了,能陪着娘娘过来,念桃可开心了。”这么说着,她又笑了,好像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可是,可是。”可她的笑静静凝固,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念桃,你怎么了。”她皱着眉头,从镜中看着念桃,这个忠心耿耿的傻丫头。
“啊,什么”念桃回过神来,红润朝气的脸庞近在眼前,哀寂的眼闪了闪,微光莹莹。
“可后来,娘娘与皇上虽然如胶似漆,但是久久未诞下麟儿,又遭其他人的陷害,于是,于是于是就被打入了冷宫。”
“不过,现在好了,娘娘现在要做皇后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后,白路宁就看到眼前的人落默的笑,像月亮寂寞得让人心疼。
短短的几句话,概括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而宫廷就像一个大牢笼一样,囚住了她的一生。
她快快的磨掉了自己脸上的泪花,“娘娘,不说这些了,我画好了,你看您多美呀,我这就,为您穿上凤袍。”
镜子中的她与之前大不相同,面上化着微浓的妆容,眼角的线条用碳笔勾深,微微一挑,唇红不再是淡粉,而是桃红,多了几分傲气,只是,那一双眼双眸,似水,仍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念桃缓缓展开那件凤袍,红的出奇,金的耀眼,繁复的金凤展翅纹几乎布满全部,衣袖旁点缀的金珠不住发出泠泠的声音,裙长拖地足足有余,华丽无比。
念头正要为她穿上凤袍,却被她给阻挡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她。”
白路宁笑吟吟的站在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对我来说只是一场考验一个幻境,我是要走的。”
“姑娘,为什么?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不好吗?母仪天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当然不好,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我白路宁可不想成为这莺莺切切中的一人。”她正色道。
“我若为王,你必为后那种糟心的废话我一点都不相信,问我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去争取,念桃你懂吗?”
笑话,后宫佳丽三千,我既不是甄嬛又不是如懿也不可能是魏璎珞,拿什么跟他们斗,咦,还是赶快走的好。
白路宁是笑着的,眯起的双眼,上扬的嘴角,笑容带了几分清淡,伴着一双清澈黑亮的漂亮眼眸,阳光下,她的那张脸简直是仙气卓绝。
她明白了。
念桃愣了愣,娘娘与白姑娘,这两个人,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白路宁那个人是鲜活的,是清雅的,亦是骄傲的,而自家娘娘早已被这深宫诡计折磨的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她自嘲的摇了摇头,“你走吧,你不是她。”
“对不起。”她的声音低之又低。
她转过身,朝那一扇厚重的红色大门走去。
身后的念桃早已泣不成声,可怜的很。
没有办法,她忍下心不去看身后的画面。
“能最后实现我一个愿望吗?”
白路宁的脚步顿了顿,她犹豫了,若是之前的老媒婆,大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她给推开,可面对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她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她的手甚为灵巧,为她挽了一个牡丹髻,在发髻中央稳稳地带上凤飞九天如意玛瑙镂空冠。
金色镶红宝石的凤凰,左右是玛瑙翡翠为点缀,相为呼应,光泽万丈。
黑色与红色交汇,威严尽显。若是常人将金色深深浅浅的堆砌在身上必显得俗不可耐,可她通身的贵气和艳丽无双的容颜却将金色的霸气和清冷彰显的淋漓尽致。
无人能与她相争,正如出现在漆黑夜空的皓月永远不能与畅行天际的艳阳争辉。
眼泪,从念桃的面颊无声地滑落,她就这么啜泣着,跪在那里,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瑟缩在墙角。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她,终是推开了这扇红色的大门。
其实,念桃是她知道的,从她醒来那一瞬间她就明白这个人不是娘娘,因为她眼中有光,那种光是娘娘眼中没有的清冷出尘,灵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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