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野蜂飞舞

罗夏眯起了眼睛，他的两只手掌，捧住了自己的脸颊，倚在栏杆上，惬意地偷窥着那一出精彩绝伦的姐妹撕碧。

那么，请让我们把镜头，移向那漩涡的中心。

……

“啪。”

那位金发御姐小太妹身后，一位看上去很天然甜美那一挂的棕发齐刘海小姐姐站了出来，不轻不重地给满城美纱甩了一耳光。

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更多的倒是起到了羞辱的作用。

她的嘴角因为兴奋而歪斜扭曲的裂开，脸颊也是一片的绯红，她的嘴角流出了涎水，看着金发小太妹痴痴得说道：“哎呀！人，人家一下子没使上劲。盐城姐姐，会、会有那、那个……惩罚吗？”

名叫盐城八始的金发小太妹，用眼角余光瞥了这位早川智子一眼，眼神中的是淡淡的轻蔑。

早川智子一感受到这看垃圾的眼神，脸上的绯红便更盛，她的眼睛像是动漫人物一样，变成了不断转圈的蚊香状，脑袋上还有蒸汽升腾，开始吟唱魔法咒文：“噫呀啊啊啊啊啊姐姐～”

远方窥视的罗夏看着这不堪入目的景象，不由得怒目圆睁：可恶！我高中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女同学。

满城美纱卑微怯懦的蜷缩成了一团。

她刚才被早川智子殴打的地方，早已经高高隆起，像是一个滑稽可笑的发水面包，原来这一巴掌只是看起来绵软，事实上却阴狠无比；不仅仅是脸颊，她的额头，手臂，还有身体的各个部位，全都布满了淤青、伤痕和烟疤。

她现在只想蜷缩起来，用膝盖抵住胸口，好熬过这一段煎熬的酷刑。

伤痕微愈，新的烧红的烟头便戳了下来，“滋滋”声响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的焦香；而早前的伤疤已经止血，正在往外冒着恶心的黄色透明黏液。

美纱不敢哭泣，她甚至没有胆量呻丨吟，只能死死的咬住拳头，眼角渗出泪水，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低声呜咽。

盐城眯起了眼睛，视线愈发的冰冷，就好像两把剃刀一般刮挠着美纱身上的肉，她冷冷地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那种徒劳的举动。”

她话音刚落，身后另一位相貌平平的狗腿少女，便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份手作曲奇饼干。

茶褐色碳水化合物，被做成了小熊，小鸽子，或者小狗的可爱形状，放在了有精致印花的透明塑胶袋内，在用漂亮的蕾丝缎带束起来，洋溢着一股青春少女的甜香气息。

但是，这么一包可爱美丽的小东西，在盐城八始涂着啫喱指甲油的手指之间，一点一点地，被碾成了泛着油腥味的屑末。

美纱连头都不敢抬起。

看着脚下这可怜的样子，盐城嗤笑一声，解开了曲奇袋子的丝带，然后把里面已经化作屑末的饼干屑，倾倒在了美纱的脸上，头发间，还有身上。

干燥的，带着盐分糖分的细小颗粒，落在了还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和血水的伤口上，立刻产生了被火灼烧一样剧烈的疼痛。

盐城面无表情的看着美纱。她褐红色的瞳孔，就好像凝固了的污血，一片浑浊。

而她身后的少女，却发出了一阵叽叽咕咕的窃笑声，她们摆动着腰肢，做出狰狞可怖的姿态，拉长的漆黑的阴影，在猩红色的黄昏下，就好像魔鬼亲手栽培下的有毒荆棘植物。

“这种东西，下次不用再做了。”

过了晌久，盐城才淡淡地开口道。她面色依旧平静，眼底却有污浊的火焰在燃烧，目光从地上这一只肮脏小狗的身体上慢慢扫过，她说：“没有人想要接受这种东西。没有人想要吃狗食。”

“你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你还想挣扎些什么？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班里的狗而已。”

在她身后，蜂群振翅嬉笑。

“排除者！”

“汪汪叫两声啊～”

“伪善。”

“臭虫”

“对了，我看见了呢，前些日子，满城的妈妈在车站附近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起走呢……”

“好恶心……”

“什么嘛，原来是杂种狗啊。”

“还是最低劣的那种……”

美纱的鼻孔和耳朵里流出了浑浊的黑红色黏液，表情涣散而空洞。

不知过了许久，这场可怕的凌虐事件仿佛终于要落下了帷幕，盐城八始眯着眼睛又观察了地上这只死狗一阵，最终还是表情难看的离开了。

她的脸色依旧森寒，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

偌大的女厕内，只剩下了满城美纱一个人。

她蠕动了一阵，慢慢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被橘红色体液浸污的制服外套。

这件衣服，明天可还要穿的。

突然，她听到了身后响起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应激反应让她全身颤栗，停下了手头的劳作，然后立刻像受惊的小兽一样跌坐蜷缩，只把脊背露出来，发出低浅的呜咽。

“你还好吧……”

熟悉的，温和的男声，似乎在不早之前，还听到过。

是罗夏。

罗夏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单手扶着女厕的门框，眉毛似乎因为诧异而高挑，看上去温柔又帅气。

“罗夏……老师……”

美纱先是眼神涣散的嗫嚅低语，然后粗暴地揉了揉脸颊，甚至把刚有结痂迹象的伤口重新搓出血来，然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甜腻，又有一点傻乎乎的笑容，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原来是罗夏老师啊！你怎么在这里？是迷路了吗？需要我带你逛逛校园吗？哎，还是说其实你想那个找不到……嗯，能理解的啦，我们学校是女校，这方面设施是有点……”

“抱歉了。”

罗夏皱着眉头，大步跨进了女厕，先是居高临下眯起眼睛的观测了满城美纱一阵，看着那遍布全身的，新鲜又血淋淋的伤痕，随后便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向满城美纱伸出了一只手。

他说：“你受伤了。更我去保健室一趟吧，我给你包扎。”

满城美纱那虚伪的，甜腻的笑容，完全冻结在了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垂下了头，刘海的阴影完全遮盖住了眼睛，淡樱色的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老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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