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愉悦指数：已超出估算范围

罗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扭了扭脖子，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他伸出手整理了下衣襟……是的，他不再是上一章的光屁股大男孩了，威猛的攻城战锤，或许是男人的功勋，但是只适合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掏出来亮相。

毕竟，它能轰开的门，其实种类并不多。

“嘶嘶、嘶嘶吼——！！”

也就在这时，四面八方传来了一连串的嘶叫和怒吼，盐城的溃散与空间的崩溃，似乎激发了某种信号，让那些一直隐藏在阴暗处的怪虫，陷入了狂怒。

此刻，原本暧昧温馨的小屋，就好像一面被恶毒女王一拳击碎的镜子，漆黑色的空间裂隙在空气中不断地蔓延，而虫豸的嘶吼，也是从中传来。

然后，一只，两只…越来越多，先是只有拳头大小的小蜂从裂隙里钻出，嗡嗡震动着翅膀，尾部比他们身子还要长的长针，已经瞄准了罗夏。

紧接着便是一只巨大的，足足有人小臂那样粗细的跗肢，从缝隙里面挤了出来。

漆黑跗肢的几丁质外壳散发着油亮亮的光泽，上面密布的骇人倒刺，仔细一看竟然是人类的手指，这种人虫混杂的畸形物，光是看上一眼，便让人想要呕吐。

罗夏并非常人。作为一个精神病，他只感受到了蓬勃旺盛的……杀意。

他一只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另外一只手则是自然下垂，看上去像一位即将在T台走秀的男模特儿，虽然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但是这延伸却好像一潭结冰寒湖底层的死水，仿佛在他面前咆哮威慑的虫人，不过是解剖台上固定好的大体老师，除了为医学做出贡献以外，没有其余的任何价值。

“让我看看，变成虫子之后，你们的内脏，还有消化器官，循环系统，等等等等，是不是还和原来一样？”

自然垂落的手心，划出了一柄手术刀，一头刀尖抵着中指指尖，而另一头则是顶住了手腕。

虫怪已经完全的挤了出来。

半人半虫的脸上，口器与触须不断抖动着，发出了尖锐的咆哮；它先是拱起脊背，随即立刻化作一道腥风，朝着罗夏猛扑过去。

是敌袭！利如镰刀的前肢，眼看就要割下罗夏的头颅了！

罗夏看起来，却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凹出一个酷帅的造型，像一位正在等小妹妹递情书的帅哥学长。

但是，不论是狂舞的小蜂，还是猛扑上来的虫怪，只要接近罗夏到一定的界限，都无一例外地被手术刀肢解成薄薄的萨拉米薄片，或者是肥瘦相间、色泽诱人的绞肉。

“真是奇异，只是在外表覆盖了一层虫子的甲壳吗？拥有脊椎在我意料之内，里面的内脏构造，虽然早已经远远偏离了人类，但是依旧还在哺乳动物的框架之内，但是生育方面却又有显著的不同……”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庞大得像是成人壮汉的虫怪，便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一般，只剩下了个头颅，被罗夏修长的五指紧紧扣住。

那一双猩红色的复眼里每一颗圆溜溜的瞳孔里，都挤满了疯狂和怨恨，它张开满是锯齿獠牙的嘴巴，紫色细长的舌头像游蛇一般伸了出来，冲着罗夏嘶嘶叫唤，喷出脓黄恶臭的腥水。

不过它的准头并不怎么样，即使是这样子的零距离接触了，那恶心的涎水还是没能弄脏罗夏的脸，甚至是衣袖。

可能这就是帅哥的特权吧。

罗夏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一直插兜的手取了出来，放在嘴边不断地啃噬指甲，瞳仁因为兴奋微微扩张，中央部位有一点白光亮起，冰冷又毫无人性。

他说：“真是奇特。疫病会使身体组织产生病变，增生出新的体内器官系统，或者是外形开始从人类范畴偏移，完全化作别样的怪物，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但是，能够使寄生的子体，也发生这种程度的畸变，在我的治疗记录中，也算是稀奇的状况了。”

“实在是令人好奇。”罗夏的眼瞳里绽放出光芒，“我现在需要更多的素材进行研究，我说，你知道你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你妈，在哪里吗？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会进行一点小小的治疗，以及研究……”

罗夏一边说着，举起右手，上面已经出现了一把手术刀，他像是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就像是为少女化妆，眨眼间，虫人的脑袋就变成了保健室里面的那种人体面部肌肉模型。

“好吧，看来你的兄弟姐妹，已经到了呢……”

罗夏面露微笑，随手甩掉了沾了红的刀刃，然后右手微张，很快，又有数把手术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然后，他的手猛然向前摔去，数把刀刃立刻便化身成为划破了空间的数到银线，飞射而出。

嗖嗖嗖！

其中一柄，没入了罗夏手中那颗可怜的脑袋。刀刃轻而易举噗嗤的刺入颅骨，然后一条猩红色的血线，沿着额头开始一路向下，直接将整颗畸形的脑袋一开为二。

另外三柄，分别像三个方向飞去，然后划开了三只虫人的咽喉；不论是血管，肌肉，连骨骼都被这一道银辉砍断，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连接，偌大的头颅瞬间失去了支柱，然后耷拉在了胸脯前。

血宛若音乐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其他的虫人似乎被罗夏的举动所激怒，只见它怒吼一声，那一双双巨大有如镰刀的前肢，再次向着罗夏斩来。

对方人数的优势，让罗夏不再是余裕地插着裤带了，他眯起眼睛，同时双手间滑出数柄利刃，用比起那些镰刀更快的速度，带着一抹寒光飞快地撕裂而下。

“哧啦——！！”

肉体被切割分离，宛若ASMR，能够令人颅腔里的脑液都开始颤动；罗夏感动的闭上了眼睛，空气中血的腥味，令他身心愉悦，甚至差点扯旗。

对罗夏而言，这种对于生命真理与科学探究带来的欢愉，是能到达恒河沙数的。

享受着从听觉，嗅觉与触觉三方面带来的快乐，罗夏的身影，却和他手中的刀刃一样灵巧和迅捷，他是一抹无法捉摸的黑雾，穿梭于虫人之间，只要出手，便能摘点什么，或者剔下点什么。

这场表演秀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很快，房间内便只残余下罗夏一人。

他站在红色的舞台之中，眼睛还没有睁开，双手垂下，只有手术刀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铁锈气在空气中几乎快要凝聚成水珠滴下来。

数十只虫人被彻底分解，然后分门别类的铺在地上。

罗夏的表情与其说是满足，不如说越发的欲求不满了。

他就好像渴了好久的猛兽，舔舐到了一滴露水润泽了咽喉。

甜美的滋味，脑内多巴胺的分泌，宛若到达了一次orgasm，让以往一切忍耐，都变作一纸空谈。

简单来说，他犯病了。

然后，罗夏将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个没有标签的药瓶。

旋开瓶身，仰起头张开嘴，将里面的胶囊，完全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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