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赎身与新员工

“可恶啊，还是来晚了一步…”阿笠博士的黄色甲壳虫上，柯南正在因为没有找到灰原而沮丧。他不断地调整着侦探徽章，试图听到任何相关的讯息，只是除了杂乱的电子噪音之外却一无所获。

“我说新一啊，小哀她，不会有事吧。”相比于柯南，阿笠博士的情绪要更加复杂一些。经历了多年的孤独，意外闯进他的生活的小哀给他带来了许多惊喜和不曾经历过的情感，就好像是多了个孙女一样。“如果是逃走了还好，如果是被黑衣组织抓走了…”

“应该还没那么快，那些黑衣人应该更关心她到底是在谁的帮助下逃走的。”柯南静静的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情况，毕竟身体变小的秘密关系着他和他身边的人的安慰。“那个律师应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如果从他的身份入手，或许我们可以找到线索。”

而被他们所担心着的灰原，正在经历着光怪陆离的场景。恍惚之中她似乎在一片小船随着海水飘荡，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她的面前。有记忆中面容已经模糊的父亲母亲，还有在被黑暗笼罩的生活中唯一会让她感到温暖的…“姐姐…”

“真是抱歉啊，小妹妹。是哥哥，不是姐姐呢。不知道你是失望呢，还是开心呢？”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用沙哑低沉的烟嗓发挥出如此轻佻浮夸的效果，只是无论如何灰原哀刹那之间的温暖被倏然打破，随之而来的是被黑色深深浸染的充满恶意的气息。

只不过这种感觉，比琴酒的还要邪恶和纯粹，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这种在灰原印象中从来没见到过的黑色气息让她有些惊慌失措，随着瞳孔急剧地收缩，灰原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恶意所包围，让她止不住的打起战栗。“果然，叛徒的下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啊…”她在心里想着。

这一段在阿笠博士家中寄宿的时光就好像一场美好的梦，而这个世界的恶却要让她在误以为自己能够过上如常人一般的生活的时候醒来。明明只是这么卑微而普通的愿望，却离她那么的遥远，遥远的让她感到窒息。

“该怎么办啊？要是被他们查到的话，连江户川和阿笠博士他们也会被连累，还不如现在自杀算了！”戏谑的男声用夸张的语调打断了灰原哀的思绪，心事被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戳穿让她除了惊慌之外还有几分意料之外的尴尬。

可是男人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绅士风度似乎从不曾出现在他身上，张狂的笑声让灰原哀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愚弄的小丑。“啊哈哈哈…你的心思还真是好猜呢，雪莉。”小田切直也扭过头看了看被自己放在副驾驶座椅上的灰原哀，那颤抖的身体和害怕的神情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因为如果你自杀了的话，第二天我就送他们两个下去陪你。”

“放过他们，我会继续研究的。”灰原努力的维持自己的声线不要颤抖，小田切直也的话中透露给她两个信息。第一，他已经知道了江户川和阿笠博士的事，这可以从他的威胁和惟妙惟肖的模仿自己说的话看出。他甚至知道自己惯用的对两人的称呼，显然自己灰原哀的身份已经被调查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自己的日常生活也记录在案了。第二，他想要或者说需要自己活着。知道这些就够了，如今的她已经不想再拖累别人了，如果能够保护他们的话，继续研究也无所谓了吧。也正是这些给了她些许勇气，她努力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观察身边的男子。

如果客观来讲，这个男子的容貌并不差。面容白皙端正，风流的桃花眼，结实却又不臃肿的身材，以及常年与文字打交道形成的儒雅气质，淡淡的烟草味也为他增加了成熟男性的魅力。如果不是那种独特的属于组织的气味，灰原哀恐怕很难觉得他也是组织的爪牙。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女孩，恐怕会对这种类型的男人很有好感吧，灰原在心里自嘲着，当然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放过他们。然后你继续研究你的药物，我们还是好同伴…怎么可能啊，笨蛋！”小田切直也怪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着不愧是逃出组织之后居然没有选择投靠FBI或者日本公安，而是去小学里上学的幼稚女人。“你把背叛组织当作什么了啊？情侣吵架吗？想和好就能和好？”

听到男人的话，灰原哀直觉得一股气顶在胸口，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无聊的人。难道戏弄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她很好玩吗？

或许是气愤，或许是逐渐感受到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杀意，这让她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灰原哀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旁边摇头笑着的小田切直也，开口说道：“我这么幼稚，还真是抱歉啊，那么不知道您有什么高见啊？”

“很好，我喜欢这种眼神。深深的恨意，十足的冷静，敏锐的观察力又不失智慧，这才是顶尖研究员雪莉该有的眼神。”小田切直也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我其实是一个很乐于接受谈判的人，但是前提是你有足够的筹码让我接受。”

看着终于收起那张扬浮夸的姿态，正经了起来的小田切直也，灰原哀缓缓地开口说道：“你想要什么？”她知道这种冷酷无情只关心利益的样子恐怕才是组织中人真正的面孔，所以她的问题简单而直接。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

小田切直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停下车子，半侧过身去认真地打量着灰原哀。半响，开口说道：“不是我想要什么，想想你的处境，被皮斯可送给我作礼物的你，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给我呢？你的心吗？你的爱吗？可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

灰原抿了抿嘴唇，强行忍住心头的怒火。这个男人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她很好玩吗？这种被当作物品赠予的感觉，让本就高傲的她异常愤怒。只是想到阿笠博士还有江户川他们，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尝试着谈判。“你，保证江户川和阿笠博士他们的安全，我会尽心尽力的继续研发。”刚说完，似乎有点害怕眼前的男人再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灰原哀又缓缓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看着畏畏缩缩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的灰原，小田切直也有些哑然。沉吟了片刻，他回应道：“我不相信尽心尽力。十年的时间内研发出完整版的APTX-4869，至于之后，可以随你意的尽心尽力。”

听到小田切直也的话，灰原哀只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恐怕对于医学和药物研发没有任何了解，只会一味的强求研发进度。这种做法和之前把研发阶段药物用于人体如出一辙，不，或许说用于人体的恐怕也少不了他一个吧。“这根本不可能，药物的研发往往都是以数十年计的，何况还是这种…”

“十年完成，或者和他们一起死。”灰原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田切直也打断了，此时的他并没有之前的浮夸和戏谑。只是认真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冷酷，强硬或者威胁，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盯着，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猎人抓住的兔子，无路可逃。

“是，我知道了。”这种感觉让灰原逐渐回忆起了曾经在组织的日子，熟悉的压迫感以及无法释怀的罪恶感，这大概就是她的宿命吧。

“很好，我喜欢这个回答。”笑容久违的回到了小田切直也的脸上，他略带赞许地看向低头不语地灰原。“这代表你已经接受了你的身份，我很开心。”听着他的赞许，灰原只是麻木的低着头不说话，反正她本就是流淌着黑色血液的罪人罢了，光明始终是遥不可及。本就不该有期望，又有什么可绝望的呢？

“你以后的研究会在这栋房子里进行，一切的工作需求我都会满足你。生活必需品都有储备并定期供应，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房间里的电话可以联络到我，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应该知道哪间是属于你的房间。不要想着出去，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去的，当然也别想着联络别人。”看着宛如木头人般的灰原，小田切直也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趣，只是最后叮嘱一句。“我只有这几条要求，但是如果你违背了。不用猜，后果一定会是最坏的后果。”说完小田切直也便打算驾车回到米花的事务所，毕竟明天还有另一个问题儿童需要处理。

看到小田切直也的动作，灰原似乎终于从沉睡中醒来一样，赶快开口问道：“那江户川和阿笠博士那边怎么办？我”

“我会处理的。”小田切直也头也不回的回应着，他现在正在头疼着皮斯可孙女的到来会不会把他的事务所搞得乱七八糟。可即便如此碍于与皮斯可的约定，他却也不好处罚他的孙女，更何况他还不想在事务所暴露出自己见不得光得身份。

“用枪处理吗？”听着灰原带着不信任的挑衅，小田切直也只觉得心情更糟了。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做BOSS啊，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麻烦，他在心里想着。

“既然宫野小姐如此不信任我，那就让我看看宫野小姐到底能如何‘巧妙’的解决好了。希望不要最后麻烦我用枪解决了呢，上车吧。”

“去哪？”

“米花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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