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往事

魏无羡：“那为何……”

这么多年，爹娘身陨，我流落街头与狗争食；江氏被灭，我被迫失去金丹，逼于无奈修习诡道，都不见你们踪影……

姬若羽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魏无羡身旁，看着魏无羡月光下越发通红的双眼，面色含悲，凄然地说：

姬若羽：“阿婴，我们不是不想来找你和姨母，是……实属无奈。”

魏无羡：“……”

什么样的无奈会让你们对我们不闻不问？魏无羡低下头，默默地摩挲着陈情。

姬若羽：“阿婴，你可知道我姬氏为何会突然归隐？”

魏无羡淡淡摇头：

魏无羡：“不知道。”

姬若羽：“从父神开创这个世界以来，我姬氏族人秉承父神旨意，奉天之道，诛邪除魔，守正克己数千年。”

姬若羽：“我姬氏满门修士，个个灵力高深，技艺超群。无论是剑道、符道、阵法、甚至阴阳，可以说，都能独步天下，世人难以企及。姬氏的驱魔法术，更是天下之最。四海之内，河清海晏，百姓安乐。我姬氏用满门热血，开盛世之太平，受万民敬仰！”

魏无羡：“那为什么后来……”

这么一个强大的修仙世家会突然隐退？

姬若羽：“你是想问为什么会突然归隐。是吧？”

魏无羡：“正是。”

姬若羽左手前挡，右手执杯，满饮了一杯酒，缓缓放下，平息了一下心中喷涌的义愤，苦涩地道：

姬若羽：“那是我姬氏遭遇了……滔天惨祸！”

魏无羡：“……”

魏无羡凝重了神色。是什么样惨烈的祸事，会让这样一个势如中天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姬若羽：“一千多年前，巴山洪氏不满我姬氏独占鳌头日久。一次，东海蛟龙为患，我姬氏家主率长老们倾赴东海，一度音信全无，族中空虚。洪氏趁机杀了我姬氏少主，并随行的所有族人。”

姬若羽：“消息传到东海后，当时的家主急速返回，却未能救回少主性命，一怒之下，覆灭了整个洪氏……”

姬若羽：“祸事，就是从此而起……”

姬若羽低声地道。

姬若羽：“为了复仇，那逃脱的洪氏门主之孙偷偷跑到昆仑，以生灵为祭，试图放出数千年前被父神镇压的凶兽——穷奇。”

闻言，魏无羡倒吸一口凉气！

穷奇，上古凶兽，据古籍上记载：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一身雪白的毛发，额头长有两只淡金色的龙角，嘴巴则是鹰喙的样子，有一对黑色的羽翼，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

姬若羽：“所幸当时有姬氏族人发现不对，老祖宗立即派人前往……”

姬若羽：“可惜，为时已晚，契约已成。”

姬若羽：“若不能在穷奇尚未完全苏醒时将其再次镇压，只怕整个人间都要堕入炼狱火海。”

魏无羡：“……”

魏无羡默然无语。只怕这一战，姬氏死伤惨重！

姬若羽：“阿婴，为了镇压穷奇，我姬氏数千年来第一次启用了祖先传下的无相金刚伏魔阵……”

姬若羽闭了闭红了的眼角，

姬若羽：“这一战，我姬氏族人，折损十之**！”

魏无羡：“……”

魏无羡看着满面悲怆的姬若羽，张了张口，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没有切身之痛，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姬若羽怅然说道：

姬若羽：“为了镇压穷奇，我们才阖族迁居到了昆仑。”

舍弃了江南的繁华，转入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这就是当年姬氏为自己所犯错误付出的代价。

姬若羽：“老祖带着族人发誓：不灭穷奇，不出昆仑！”

魏无羡惊讶地问：

魏无羡：“那穷奇现在仍封印在昆仑？”

姬若羽：“正是。昆兰山脉灵脉涌动，灵气充沛，且温度极低。但穷奇近百年来时常醒转，每一次，我们族人都得用尽全力才能加以克制。”

魏无羡：“为何没想过彻底杀了它？”

魏无羡很奇怪。既然是个大隐患，为何不永绝后患？

姬若羽：“谈何容易！那穷奇本是先天凶兽。父神当初杀了四大凶兽，穷奇是最后一只。因为父神伤重，神力不济，才没能彻底灭绝它的神魂。后来它又被洪氏之人唤醒，如今要灭绝它……难！”

姬若羽长叹一口气。

魏无羡：“事无绝对。说不定还有办法。”

魏无羡喃喃自语道。

姬若羽：“嗯，我辈毕生之力，就是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姬若羽转头看着魏无羡，

姬若羽：“阿婴，若是穷奇逃出，人间必然大乱。”

魏无羡：“嗯。”

魏无羡点点头。穷奇若是逃出，连姬氏一族都束手无策，只怕现在的仙门百家都只能给它当点心了。

姬若羽：“那洪氏之人见报仇无望，自爆而亡，临终前下了毒誓，要我姬氏族人子孙断绝。我姬氏长老们费尽毕生修为，才解了大半血咒，为子孙换得生机，只双胎之咒，仍然未能得解。”

姬若羽：“姬氏的双胎孩儿若是都留在族中，必会双双殒命。”

姬若羽：“此后，凡是出现双胎婴儿，必有一个孩子会被抱出族外寄养。阿婴，姬氏很难有双生胎儿的。你我的母亲，是千年后的第一对双胎。”

姬若羽：“姨母和我母亲出生时，姨母身体康健一些，而我母亲身体孱弱。因此，刚一出生，你娘就被姑祖母带走，从此以师徒相称。”

姬若羽：“阿婴，由于我姬氏女儿继承先祖的血脉最厚，因此我姬氏族人，若是生女，都必须从姬姓，若是男孩，可以随父或随母。”

姬若羽：“姑祖母带走了你娘，从此杳无音信。直到因为封印穷奇的阵眼出了问题，姑祖母送走最小的弟子后回了族内，也没再外出。”

姬若羽：“我们族人为了镇压穷奇，死伤惨重。外面的事，我们无暇顾及……”

姬若羽：“阿婴，我姬氏族人不能轻易出山。因此，姑祖母当初立下门规：出山弟子，不得再回山中。”

姬若羽：“姑祖母当时所居之地，距离昆仑，很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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