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序九）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天空中那代表着光明与灼热的最后一缕阳光正在地平线与天际线交织的尽头上艰难的挣扎着。

但，可悲的一点是，无论它怎样的挣扎其实也都是无力阻止自己西下的沉沦的，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绝境中的努力无效，而是因为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这样的昼夜交替是无法阻止的。

而穿过远方之外那一片片连绵不绝的山川和群峰望去，血红色的残阳正犹如天空中的一个巨大的血块一般，妖艳的将整个世界都浸染上了自己的颜色，不过奇妙的是，这一抹颜色之中并不是只有鲜红与血红争辉。

从更远处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沉重压抑的深蓝色云层，犹如一幅画作的幕布一般覆盖着整个天空的主色调，再往前看去，便是犹如一缕缕轻萦的薄纱一般遮掩着天际的灿金和殷红，犹如金丝一般耀眼的光芒在此更加肆意的将遥远的天际线和大地都铺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加上那一抹殷红，仿若火光一般流光溢彩的映照着遥远的天空和沉默的大地，而再向前去，便是正在与这个世界暂时道别和血红和淡紫，没有什么令人惊诧的光彩，也没有遮掩整片天际的般的浩荡，但是，这一切却并不影响它们才是这个天空之中最令整个世界为之屏息的风景。

大地上，或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或是炊烟袅袅升起的村庄，又或是从远处徐徐而来抚过群山树丛之间的晚风，一切的一切，既是象征着这片名为黄昏的挽歌，也是预示着世人，

逢魔……

将至……

“呐……巴德尔，你说…八重樱的父亲…为什么会举行这个祭典呢……”

在一片晚风徐徐扑面而来，人烟又极为罕至的悬崖上，已经“离开”了八重村的百迦落华现在正坐在这个悬崖的边沿上，像看风景一样一边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荡在半空中的双腿一边饶有兴致般的把玩着一支既奇怪而又熟悉的银色试管，那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淡紫色瞳孔中正无声的倒映着天空中这片无人欣赏的画作。

时而像抛硬币一样将这支银色的试管高高的抛起再接住，时而又将它沉默的放在眼前静静的注视着从这支试管身上折射出来的一道光芒。

而如果有人能去仔细的去观察这支试管身上银色的金属部分的话，那么他就能看到，在这支试管的中央，有两个这一片金色的黄昏之下闪烁着点点光芒的【BF】的标志字样。

当然，如果能够再顺着百迦落华看向这支试管的方向看去就能够看到，在这一片血红色的残阳之下，远处那犹如一幅安静的油画一般美丽的八重村正在袅袅的升起几缕幽然的炊烟。

“真是的……”再一次将这支高高抛起的银色试管重新收回手中之后，缓缓的合上了双眼的百迦落华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别的女孩倒是还能够理解，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又有这个无聊的祭典来做挡箭牌，死了也无所谓。但是，凛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不过，值得注意的一点是，现在的百迦落华并不是孤身一人的呆在这片荒野之中欣赏风景的，因为在他的身后，还静静的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血红色身影，正在和他一起无声的注视着那一片遥远的天际的血红色神机——巴德尔。

和百迦落华一样，正在静静的注视着远方八重村的巴德尔就像是一位忠心的守护者一样，不知道从在什么时候起就一直这样默默的站在百迦落华的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全，而它正在微微的闪烁着一道晶蓝色光芒的双眼之中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样。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还记得……”百迦落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眺望着那天空中正在消失的一抹残阳微笑着喃喃的说道，“樱的母亲就是上一任的巫女吧？”

“哼……”

突然间，伴随着那个位于百迦落华右手手腕上的血红色的手环无声的闪耀起数道金色的光纹，位于他手中的那支银色试管便凭空的消失了，一枚内部就像是充满了一团浓稠状紫色液体一般的透明棱形水晶便取而代之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既然他是八重樱的父亲，那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祭典’，究竟会对樱造成多大的痛苦呢……”看了一眼这枚正在自己的手中折射着一道明亮的光芒的紫色水晶之后，百迦落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在这个笑容中……

似乎……

还带着一抹淡淡的苦涩……

“樱和我说过，神社的巫女是不能与任何人成婚的，一旦巫女打破这个禁忌从而失去了纯洁之身的话，将永远都不能再次担任巫女一职。”微笑着将这枚紫色的水晶放在自己的面前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之后，百迦落华便微笑着转过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巴德尔，“但是，她也说过，如果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祭典’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巫女’她宁可自己永远都不要当。”

再一次转过头看向了残阳下的八重村之后，百迦落华便继续微笑着开口了:“不过，既然八重樱和八重凛都出生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么也就是说明了，她们的父亲和母亲曾经勇敢的打破了这一条禁忌的限制，那他们至少…嗯……至少曾经一定是想要反抗过这个祭典的，但是，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是曾经反抗这个祭典的他后来却还是让八重樱追随了她母亲的影子呢？”

不断的思索着这一切的百迦落华还清楚的记得八重樱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这么一个故事:

那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八重村里，曾经也有一位的巫女爱上了一个被自己从河边救起的男孩，可是，这位巫女不敢说出自己的这份爱意，因为她知道，不管是神社的禁忌也好，还是自己身为“巫女”一职的现实也好，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她没有去再追寻这份美好的资格了。

所以，这位巫女只能将这一切都隐藏了起来，隐藏这个祭典，隐藏这个献祭，隐藏那个……

鲜血淋淋的自己……

包括，那个本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是，有一句古话说的好，那就是纸永远都包不住火。

男孩后来还是发现了她是“巫女”的这个事实，当男孩那颤抖和不解的目光与祭台上鲜血淋淋的自己对视的一刻……

巫女只感觉到……

自己的世界……

都瘫塌了……

他是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的……

所以，近乎崩溃了的巫女扔下了那把陪伴着自己沾染过无数鲜血的长刀，在大雨倾盆的天空下逃出了村子。

她不想再看到他了，巫女躲了起来，她希望看到了这一切的男孩也能够因为害怕而离开这里，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不过，当浑身都被岩石和杂草划伤了的男孩伤痕累累的在一片悬崖上找到她时，男孩只是一幅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的样子不安的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脸庞，然后微笑着说了一句他其实并不在乎，因为他喜欢的是她，哪怕她是巫女也好，哪怕她是恶魔也好，他都会坦然的接受她的一切，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

“那个……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原来背负了这么多的痛苦，抱歉…是我太迟钝了……那个…我喜欢你……所以，哪怕你是巫女也好，是恶魔没关系，至少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虽然…我也做不到什么大事……但是，至少…至少请你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好吗……”

很笨……

是的，巫女知道男孩是个很笨的人，既迟钝又不善言辞，既不会做饭也不会照顾自己，既是个木头脑袋又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完完全全的一无是处，光说他的缺点，巫女可以说上十几分钟不带间断，其它的小毛病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但是……

喜欢他……

就是这样而已啊……

巫女不知道，那一天自己在他的怀里哭了多久，但是，那绝对是巫女这一生以来，哭的最撕心裂肺的一次之一了……

然而，一切就好像是上天故意的一样，也许这样的一个故事放在其它地方是无比的可歌可泣，两人也会迎来一个美好的结局。

但是，现实的残酷总会毫不留情的撕碎人们对幻想的美好。

就在两人打算一起逃出这个村子的前夕，他们的计划却被当时的神主给发现了……

最终，被神主贯以了“主谋”罪行的男孩被神社的信徒们处以了绞刑，而那位巫女则被惩罚终生不得再离开村子。

当男孩冰冷的尸体躺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那才是巫女一生以来，最撕心裂肺的一次哭喊……

因为男孩生前由其喜欢竹子，所以，这位巫女便流着自己最后的眼泪将自己心爱之人的尸体埋葬在了迷途竹林的深处，并且，巫女每年都会来到男孩的坟墓旁边亲手种植一棵翠竹来祭念自己的心爱之人，带着自己一年的诉苦和只有对他才会流下的眼泪……

而直到这位巫女寿终正寝的死去之后，一位善良的老太太偷偷的将她的尸体埋葬在了她心爱的人身边，移去了两人的墓碑，并且种下了大量的翠竹……

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巫女和那个男孩的坟墓在哪个位置了，但是，虽然两人生前是这样的一对苦命鸳鸯，不过，在那位神秘的老人的帮助下，也许，他们终将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再次相见吧……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而且，在百迦落华知道的时候，故事里的那个“迷途竹林”也已经变成了“空庭竹林”，但是，也许在竹林的某个角落里，真的就安葬着这对相爱之人的曾经吧。

能让人引发无限美好的遐想，这也正是一个“故事”的美丽所在……

但是，故事终究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不过，在现实中却也有着一个与之相近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里的人并不是别人，他正是八重村未来那个惨剧的始作俑者，八重樱的亲生父亲——八重神社的，现任神主。

百迦落华知道，八重樱的母亲在生下她的妹妹八重凛的之后便因为难产而死去了，据八重樱的回忆所说，自那以后，她的父亲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而且也越来越不关心家里的事情，经常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都杳无音讯。

因为自己的妹妹天生身弱多病，父亲又是那么的冷漠无情，所以，年幼的八重樱便只好独自用自己幼小的肩膀支撑起了家里的一切，与妹妹相依为命。

而在那一段艰难的日子里，唯一能让八重樱感到温暖的，便是当时身体尚且健在的九华婆婆——九华浅樱。

明明是与八重樱一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九华浅樱就像是八重樱的亲生奶奶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们两个小孩子，帮她们做饭、缝衣、照顾生病的八重凛，教给她们这个世界的知识，把八重村的故事讲给她们听……

事无巨细……

无微不至……

而在照顾着她们这两个姐妹的同时，九华浅樱也教会了身为姐姐的八重樱料理、缝衣、制药以及剑术等知识……

八重樱曾经说过，如果计算下来，那么自己将一辈子也无法报答九华浅樱，因为，比起自己的父亲来，九华婆婆才是那个真正的看着自己还有妹妹长大的人，也是真正，将曾经照顾着自己的一切教给了自己的人。

所以，一谈到那个讨厌的神主，百迦落华就感到一阵厌恶，百迦落华并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在这一场反抗堕落，但，屈服了也好，绝望了也好，麻木了也好。

有一句话说得好:光明创造了影子，但影子更偏向黑暗。

所以，无论是什么理由，这一切都不能成为他才是杀害了那些无辜的女孩的借口，不能成为他让自己的女儿举起屠刀的理由，更不能为八重村未来的那个惨剧赎罪！

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滴——

“诶？”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响应声将百迦落华的思绪从遥远的远方给拉了回来。

“嗯……‘屠龙者，终为龙’吗？哼哼……”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浮空光屏上显示出来的字迹，百迦落华缓缓的转过了头，对着一直默默的伫立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现在的双眼正在散发着一抹幽幽的晶蓝色光芒的巴德尔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还真是像你的风格啊，巴德尔。”

而终于，伴随着晚风中的那一缕深蓝色的发稍在天空中一道暗淡的光线之下微微起舞，在那遥远的天际线与大地尽头的交织之处，照耀着世界的最后一缕光芒也已经消失了，伴随着一片昏暗的朦胧开始笼罩这个世界，夜幕，即将来临。

逢魔……

已至……

“哼……”随着那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淡紫色瞳孔之中折射着的一抹明亮的光芒的消失，微笑着的百迦落华也将手中的那枚，不再闪烁着光芒的紫色棱形水晶给缓缓的举到了面前，然后缓缓的，送入了微微张开的口中……

咔嘣咔嘣咔嘣——

一阵清脆的咀嚼声和碎裂声随即传来，脸庞伴随着自己的咀嚼动作而一下一下的颤动着的百迦落华望着远方的八重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淡紫色瞳孔中，就像是一团黑夜中的火光一般，一抹宛如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血红色，正在缓缓的，蔓延而上……

“时间到了……”

“巴德尔，我们走吧……”

“……”

西方寓言:为民除害的英雄兴奋跨过了倒下的恶龙的尸体，贪婪的扑向了恶龙所掠夺而来的金币上，而当身负“屠龙”之名的英雄在金币上醒来的时候，映入了眼帘的，是自己那一双巨大而丑陋的龙爪……

以及，一个陌生的勇者手中，那一把照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利剑……

…………

“嗯……”

八重凛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到: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呆呆的悬浮在一片混浊的黑暗之中，只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静静的映照着自己那呆滞的脸庞和空洞的双眼，而站在自己远处的姐姐似乎是想要把自己从一片黑暗之中给拉出去，焦急的张合着嘴巴向自己伸出了手掌，但是，自己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然而，还没有等梦里迟钝的自己伸出手掌，一群黑压压的，看不见脸庞的黑影便出现在了八重樱的身后，有两个人影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和肩膀将她向后拉去，哪怕自己的姐姐像是拼尽了全力一样也没能挣脱这些黑影的束缚，被黑影带向了另一片更加漆黑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而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什么反应也没有。

最后，在自己的姐姐彻底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中之后，另外的几个黑影似乎发现了自己，就像是死尸一般，摇摇晃晃的朝自己缓缓的走了过来，而那一片黑暗，也逐渐的吞没了自己……

“嗯！！”八重凛被吓醒了，樱粉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一抹恐惧，连身后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其中有一半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噩梦，而另一半，则是因为……

“神主大人不是说过她现在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精神？”

八重凛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几个戴着稻荷神面具的人，而这些怪异的面具在村子里只有举行祭典的时候才会使用。

“你们是谁？！”看着面前的这个近在咫尺的，俯下身子压住了自己双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八重凛感到自己的脑海内那个八重樱被拉走的噩梦突然放大了。

“我姐姐呢？！！”

“喔？还挺有力气的嘛。”虽然看不见这个按住了自己的双手的人的脸，但是八重凛能够想象得到，他在这幅稻荷神面具之下，必定是一幅不屑的样子。

“你的姐姐已经先被带到祭坛那里去了，我们也得赶快过去才行。”这个戴着狐面稻荷神面具的男人用着一幅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不过你那个愚蠢的姐姐居然傻到想要带着你逃跑，幸亏神主大人发现的及时啊，不然还真是危险了。”

“你们对我姐姐做了什么？！”听到这句话之后，八重凛气愤的想要挣扎，但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的力气又怎么可能和一个成年男性相比呢？

“哎呦呦，别激动嘛。”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又加重了一点力气，死死的㧽住了八重凛的手腕，“只是想让你的姐姐好好完成这个祭典罢了，做妹妹的，可不能这么让姐姐操心啊~”

“你们！”八重凛气愤的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她当然知道这次祭典的祭品是谁，如果自己的死去可以让姐姐安全的话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但是，如果这些人敢伤害自己的姐姐的话，那么自己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

“诶？！”然而，突然间，环视着周围的八重凛却发现好像少了什么。

“大哥哥呢？！大哥哥到哪里去了？！！”

“喔，你是说那个白色头发的小子吧？”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似乎很不屑的笑了一声，“他可是早就走了，就在今天上午，所以是不会有人能够来救你的。”

“你骗人！”八重凛气愤的怒吼着，“大哥哥说过今晚会来看我的！他是不会骗我的！”

“哈哈哈……哎呦~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居然会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很夸张的大笑着。

“才不是骗小孩子的话！”八重凛气愤的反驳着，“大哥哥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喔？是吗？”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抬起头扫视了四周一圈，“那你的‘大哥哥’在哪里呢？既然不是骗你的，那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呢？”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八重凛想要反驳，但是她却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确实，百迦落华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因为…因为……”

“哈哈哈……你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的样子，还可真是可爱啊~”看着八重凛小脸憋得通红的样子，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恶笑着将自己的手掌伸向了八重凛的脸庞。

“玩够了吗？”突然间，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男人从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快点解决掉，祭典就要开始了。”

“是是，真无聊……”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似乎很不高兴的回应了两句，将自己已经快要触碰到了八重凛脸庞的手掌给收了回来，“抱歉了小姑娘，这也是为了村子里的大家，可不要恨我们啊。”

“你们想干什么？”八重凛死死的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可是她却无论怎样也无法改变现在的这个局面。

“没什么，”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看向了身旁，“只是想要把你给带过去而已……”

锵——锵——

随着戴狐面面具男人的话音刚落，八重凛就从自己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有另外两个分别戴着鸦天狗面具和鬼使面具的人从腰间拔出了两把闪烁着阵阵寒光的匕首。

“你们要干什么？！”八重凛惊恐的看着那两个拿着匕首的人逐渐向自己靠近，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也已经能够看得出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说的那么简单了。

“不干什么~”似乎是看出了八重凛的害怕，这个戴着狐面面具的男人以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笑了一声，“神主大人说了，不知道你那个愚蠢的姐姐又会干出什么傻事，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在去祭典之前，我们要先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免得你们逃跑。”

“什么……呜！呜！！！”八重凛惊恐的看着这两道寒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想要逃跑，但是自己的双手和双腿却已经被按住了，想要求救，但是似乎是担心自己被挑断手筋和脚筋的时候会大喊大叫，那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已经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祈祷着，能够有人能来救自己……

“哈哈哈，好了，动手！”

两道锐利的光芒越来越近了，八重凛甚至已经能够从这两把匕首的身上看到自己那害怕的脸庞了，以及……

手脚真的被挑断时……

那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了……

“大哥哥……”

“救我……”

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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