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泪雨零铃终不怨

三年后

鬼面死了。

噩耗传来，萧凌晗放声痛哭。她自小没了父后，母皇对她不管不问，现在连师父也死了。

“阿蘅哥哥，晗儿没有师父了。”萧凌晗抽泣，“晗儿以后怎么办啊。”

阿蘅掏出手帕，擦干萧凌晗的眼泪，说：“晗儿乖，以后有阿蘅哥哥照顾你。”阿蘅声音也有一丝难过。

“晗儿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大人一直很忙，从来对晗儿不管不问…好不容易有个师父，却…”话还没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流。“阿蘅哥哥，晗儿好怕。”

阿蘅把萧凌晗抱在怀里，低声细语道：“师父不在了，师兄教你武功，以后有阿蘅哥哥在，绝不会让晗儿受欺负的。”

萧凌晗哭累了，就睡着了。

夜里，萧凌晗做了梦，梦见自己在一片桃花源，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抱着琴，在向自己招手，男子面如冠玉，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虽然自己只在画像上见过，但是萧凌晗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父后…”萧凌晗喃喃自语，眼角含泪。

白衣男子巧笑倩兮，伸出手，抚摸着萧凌晗的头，说：“晗儿乖，要听你母皇的话，作为凰凤未来的女皇，晗儿要坚强。”

“父后，真的是你。”萧凌晗声音中带着哭腔。

白衣男子擦了擦萧凌晗的眼泪，温柔的说：“晗儿，不要叫我父后，喊我爹爹吧。你母皇她…并没有立我为凤后。”白衣男子苦笑，声音却很温柔，仿佛最柔和春风吹过脸颊。

“爹爹，母皇她把你藏在哪里了？”萧凌晗问。

“爹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你的母皇，和有了你这个女儿。”白衣男子避而不答，唇边依旧是浅浅的笑。

“晗儿想爹爹了，好想爹爹。”萧凌晗眼泪直流。

“晗儿是大姑娘了，不哭啊。晗儿以后娶了夫君就不会再想爹爹了。”白衣男子说完，就消失了。

“爹爹，不要走。晗儿想你，爹爹。”萧凌晗惊醒，猛地坐起来。眼泪，打湿了枕巾。

醒来却是熟悉的地方，萧凌晗看到了趴在案几上睡着的阿蘅，内心一颤。

“阿蘅哥哥。”萧凌晗走到阿蘅身边，摇了摇阿蘅的身子。

羽睫忽闪，阿蘅睁开了眼睛，萧凌晗一恍神，竟然看到阿蘅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萧凌晗揉了揉眼，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

“晗儿醒了？”阿蘅慵懒的伸了伸懒腰，一双桃花眼半开半阖，在烛光的照耀下，黑白分明。

萧凌晗准是眼花了，没有再关注这个问题，说：“阿蘅哥哥，晗儿梦见爹爹了，晗儿想爹爹。”萧凌晗声音哽咽。

阿蘅叹了口气，道：“那晗儿一定很苦吧。”

“晗儿看到别人都有爹爹，心里羡慕的紧。阿蘅哥哥知道有爹爹是什么感觉吗？”萧凌晗问。

“阿蘅哥哥也没有爹爹，阿蘅哥哥的爹爹，从阿蘅小时候就死了。”阿蘅平静的讲述，但萧凌晗却听出了阿蘅平静语气里带着丝许恨意。

“阿蘅哥哥好可怜，咱们都是没爹的孩子。”萧凌晗揉了揉哭红的眼，吸了吸鼻子。

“阿蘅哥哥不如晗儿，晗儿还有母亲，阿蘅的母亲，和爹爹一起死了。”阿蘅的声音在夜色中竟有种哀婉悲凉的感觉。

萧凌晗抓紧了阿蘅的手，道：“我的母亲从来不关心我，还处处嫌弃我，晗儿从记事起，就没看到过母亲的笑脸。晗儿在书院里努力学习，想让母亲高兴，母亲还是那样，这次母亲把晗儿送来和鬼面将军学武，晗儿想，学好了回去，母亲一定会高兴的，谁曾想，鬼面将军却…”萧凌晗说不下去了，竟趴在阿蘅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阿蘅把萧凌晗抱到床上，把萧凌晗放下后，自己坐在床边哄着萧凌晗。

“晗儿睡吧，阿蘅哥哥在这守着你。”

“我怕。阿蘅哥哥陪我睡。”萧凌晗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阿蘅。

“晗儿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让别人陪睡呢？”阿蘅半是责备的说道。

萧凌晗俏脸一红，道：“阿蘅哥哥怕晗儿图谋不轨吗？只要阿蘅哥哥愿意，晗儿想以后娶阿蘅哥哥做夫君。”萧凌晗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朝夕相处的男子。

“咳咳，女子十五岁才能娶夫君呢，晗儿还小。”阿蘅别扭的转过脸，“到时候阿蘅哥哥都成老公子了，晗儿怕是会嫌弃的吧。”

“阿蘅哥哥今年才二十一岁，才不老呢。等晗儿十五岁的时候，阿蘅哥哥也才…二十四岁。”萧凌晗自知窘迫，现在的阿蘅已经是老公子了，到了二十四岁，恐怕嫁不出去了。

“好，阿蘅哥哥等着晗儿长大。”阿蘅温柔的说，一双桃花眼却闪过一丝恨意。

“一言为定。”萧凌晗破涕而笑。

“好。”阿蘅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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