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该去“休息”的人是你.............”
“!你..........你不是雪菲儿...........”看着退后几步的雪菲儿,坦戈尔这才惊醒过来,捂着不断出血的胸口半撑在桌前。
“事到如今才发现吗?”雪菲儿的外貌被澈水包裹起来,随即显露出了原型。
“忒纳法...........竟然是你?”坦戈尔感到十分的意外,他不知道为什么忒纳法要这样做。
“当然是我,你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了吗?可即便是如此精心缜密的设局,还是没能杀死你替我那可怜的姐姐报仇............”本是已经如愿的忒纳法在意识到什么了后,又转而不甘地说道。
“我早该注意到,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已经能达到这样程度的幻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幕的?”惨遭旧亲暗算的坦格尔自是十分痛心。
“从你抱着我姐姐的尸体回到族人的那一刻起............我对你,以及对那些污蔑侮辱我姐姐的族人便已经失去了那本就微不足道的同族之情............”
“不留眼泪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依旧像往常一样恪尽职守是为了将自己淡化出人群的视线,从而确保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而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我无辜冤死的姐姐报仇............”与那冰澈美丽的外貌完全不符,满溢于那神情之上的是纯质的憎恨。
“我没有想到你对我竟然会憎恨到如此的地步............”坦戈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年所犯下的罪孽从未得到宽恕,过于轻视仇恨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正是整个事件的助燃剂。
【本是清澈明亮的柔水之心,却甘愿被尘世的污垢所浸染吗?】
“..............”
“于这数十年中,每次看到雪菲儿那孩子,都能依稀从她的身上看到你姐姐的身影,没有一日我不活在自责与愧疚当中.............”
“哼,收起你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话吧~~当初姐姐就是因为相信你的谎言,她明明............明明是那样信任着你。然而,你却将作为你获得胜利的棋子将她置于危难之中!!”反是被触碰逆鳞的忒纳法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任何的辩解........我深感抱歉............”被一语戳中痛处的坦戈尔逃避地回答道。
“这算什么?别一副你才是受害者的样子!!露出那哀求的眼神是要博取我的同情吗??”
“开什么玩笑!!”从忒纳法的手中射出了数道水矢射向了伦普瑞斯。
“.............”而被击中数处的伦普瑞斯却依旧选择沉默。
“你这家伙............既然什么都不想说的话就带着你那所谓的“自责与忏悔”到那边的世界去,看看姐姐她会不会再听信你这套虚伪的谎言!!”
忒纳法汇聚魔力形成了一把尖锐的冰枪,没有迟疑地将其掷向了坦戈尔,然而却被坦戈尔自我的防护屏障阻挡下并快速地消融。
不止如此,其本是致命的伤势也伴随着温和的荧光快速愈合起来。
“?”
“即便我是如此的不可饶恕、如此的罪孽深重...........”全然恢复的伦普瑞斯·坦戈尔慢慢地抬起头来。
“我也要履行与那个人的约定。这是对我,也是对你而言唯一的救赎............”顺着伦普瑞斯·坦格尔的视线,忒纳法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目睹着这一切尚且年幼的雪菲儿。
“父皇?忒纳法姨母?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尚且年幼的雪菲儿天真的问道。
“雪菲儿............”看到自己侄女的忒纳法情绪也不禁也缓和了些许。
那是在仇恨的**大海中,不让自己迷失方向的唯一慰藉。
近乎和当年自己姐姐一样的神情,忒纳法本是被憎恶所包裹铸造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雪菲儿你先回去睡觉,父皇和忒纳法姨母还有..........”伦普瑞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看到她的亲人互相残害的场景,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忒纳法打断道。
“你说的对,这对于你和我来讲都是救赎............”忒纳法转身向雪菲儿走去,蹲下身来安抚着她的额头。
“姨母是和父皇吵架了吗?”一脸稚气的雪菲儿那原本还残有笑容的嫩脸也不禁变得沉重起来,她有些担心地追问道。
“嘛~~算是吧~~现在姨母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呢,雪菲儿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变得像你母亲一样成为能够保护弱小,强大的人知道吗~~”于那冰美的脸颊上久违地露出笑容并耐心地嘱咐道。
“姨母不能不走吗?雪菲儿不想让姨母走............”年幼的雪菲儿泪汪汪地看着忒纳法。
虽然尚未成年,但是一直以来只有在和忒纳法在一起时,雪菲儿才有家的感觉,准确来讲就像是自己的母亲那样的感觉,她非常非常地喜欢自己的姨母,自是不希望她离开自己。
“好孩子~~姨母会想你的~~”看着扑上来抱住自己的雪菲儿,忒纳法的内心同样是痛苦的,那无邪的神情以及那清澈的双眸所彰显的心,都太像自己的姐姐了。
【唯一不会驱逐我们的乐园———便是回忆】
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和自己姐姐嬉闹的场景,那于此刻的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
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雪菲儿的额头,爱抚着她那略显稚嫩的脸颊。
“我将就此隐去不再过问诺亚族一族的琐事,她是我姐姐生前最为珍视的人,我希望你能履行你曾经的承诺...........”随即侧过身来冲着仍坐在那里的坦格尔说道。
“我会的!只有这一点是我绝不会违背的!!”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伦普瑞斯·坦戈尔神态坚定的承诺道。
“但!............如果你再次违背了今日的誓言,就像当初对待她母亲那般,我缪斯蕾白娅·忒纳法必定会回来,到那时诺亚族将不复存在...........牢牢地铭记于心底吧............诺亚族的王———鲁夫特·伦普瑞斯·坦格尔。”忒纳法转过头来,低沉严肃地告诫道,随即便化为了止水,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父皇~~”见状的雪菲儿随即跑到了坦格尔的身旁。
“父皇您的胸口...........”雪菲儿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胸口那多出的一条很深的伤疤,十分担心地寻问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更不要对外人提起明白吗?”坦格尔轻拢着雪菲儿稚嫩的脸庞用心的嘱咐道。
“为什么呢父皇?吵架的话,和好不就好了吗?”而雪菲儿依旧很天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追问道,在她眼里或许真的就像是姨母所言,只是普通的吵架了而已。
“如果那样就能被原谅的话,嘛..........恐怕只是“愧对者无知的奢望”罢了...........”而坦戈尔的言语中透露出来更多的却是无奈的情感,他不知道怎样给自己的女儿解释才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
“雪菲儿明白了,雪菲儿不会对其他人乱讲的~~”然而,看出了父皇内心正处于痛苦挣扎的雪菲儿却是很懂事的回答道。
“嗯~~真是好孩子~~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坦戈尔轻抚着自己女儿的额头夸奖道。
“父皇呢?”
“父皇还有一些事情要做,随后就来~~”坦戈尔不想让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儿过多的担心。
“嗯!”说着雪菲儿向着门口跑去,在离开之余,回过头来冲着他笑着说道:
“雪菲儿呢~~最喜欢父皇了呢~~所以呢~~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也可以和雪菲儿讲哟~~嘿嘿~~”说完便高兴地跑走了。
“啊~~父皇也最喜欢你了~~”而雪菲儿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去之时,坦戈尔竭力克制的泪水终究还是滴落在了书桌之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名合格的王,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
坦戈尔拉开桌柜,看着那张描绘着维娜尔坐在花丛中,吃着莓果豆福一脸幸福的画像。
“维娜尔..........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弥补我所犯下的罪孽............”那种挥之不散的无力感,深深地笼罩在他的心头。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每次碰触到自己胸口的那道伤疤,便会想起那一日的誓言,借此不让自己的忘记所犯的那不可被原谅宽恕的罪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想要保护的东西只剩下这个了呢?】
“这道伤疤我并没有将其消除,我想时刻这样提醒着自己当年所立下的誓言.............”即便是此刻坦戈尔依然十分自责地诉说道。
“可王上您终究还是背弃了当初对水之音长老的誓言,就像当初对待她的姐姐一样,您再一次以雪菲儿公主为契机挑起了战争,阻碍所谓的预言只不过是假象罢了,您真正的目的............”而此时的艾莎瓦尔却是十分不敬,言语中带有指责口吻的断言道。
“注意你的言辞风之语长老!!”拉文霍斯略带不满的提醒道。
“她说的没错,正因如此才要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堂堂的诺亚王走到了艾莎瓦尔的身前,拖着他那年迈的身体、低下自己高傲的头,弯下那刚强的身躯恳求道。
“!您这是做什么?风之语怎敢承受如此!!”毕竟也不过是年轻的新任长老,艾莎瓦尔显得有些慌乱,她急忙扶起坦戈尔。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再将我的族人置于危难之中,他们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够去找到那孩子,告诉她即将发生的一切,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找到并阻止忒纳法............”伦普瑞斯·坦戈尔眼神若有迷离的望着艾莎瓦尔。
“.............”艾莎瓦尔在沉默了片刻后,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我之所以答应王上,并不是因为艾莎瓦尔的忠诚,更不是因为王上口中所谓的那些无辜的族人...........”
“只是单单不想让您的女儿为她那失职的父亲以及那所谓尊贵的王名,而背负偿还本不属于她的罪孽与过错罢了............”判若两人的艾莎瓦尔态度格外的冷漠,随即便自顾地向外面走去。
“!”拉文霍斯正要开口却被坦格尔拦下,两人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艾莎瓦尔离开。
“看样子是到了释放“他”的时候了呢............”
“!您真的要这样做吗?”拉文霍斯很清楚坦戈尔指的是谁。
“如果我们不能阻止预言发生的话............”
“释放他很有可能会使我们腹部受敌形成进退两难的局面啊!”拉文霍斯再三提醒道。
“正因如此,我才将这份重任托付于我最为信赖的兄弟............”坦格尔抬起沧桑的手,轻按在拉文霍斯的肩膀之上,眼中流露而出的唯有信赖与寄托。
“既然王上已经下定决心,看来老朽也多说无益了............”在与那眼神对视了数秒后,拉文霍斯无奈的叹息道,随即转身离开了【圣树之心】。
【所谓活着,就是要能够接受作恶或是痛苦的事情。】
“恕天之眼多语,王上...........”天之眼在一旁刚要说什么却被坦戈尔制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相信他............就像他这么多年相信我一样。”伦普瑞斯·坦戈尔给予了充足的肯定。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尊贵的王上............”见此状况的天之眼不免感叹道。
坦戈尔默默地祈祷着,这是他现在所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在风暴来临之际,王所要做的不是优柔寡断的儿女私情,而是要将追随的人民置于安全的顶点,即使那要付出高额惨痛的代价———这便是王所背负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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