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4 “澪时的羽翼”———透过壁隙的“尘风心声”(Ⅰ)

天空中落下些许的雨点，无疑是在月之女神在告诫自己曾经的“女儿”。

“是在这边吗？”在道路的分叉处，夜剑隼止步询问道。

“是的！信号就是从这附近发出的！”一同前来的士兵回答道。

“你在哪？伊涧！”然而阴霾的天空配以珠粒的细雨，就像是深灰色的颜料不慎撒入调色盘中，将各种色彩都无情的吞噬。

“伊涧姐！！”西九条楠木也一同大声地喊道。

依旧没有回应的人声。

“可恶............”原本这样的距离凭借倪米亚部队的嗅觉能力能够轻易地找到，但仿佛就连上天也抛弃洛塔萨芙一般，倾泻地雨水冲刷残存的所有。

“将军！伊涧队长在这边！”但即便如此，她们还拥有不亚于其的视觉，尽管已经相当的模糊，但伊涧与周围树木颜色对比鲜明的衣服倒是帮了大忙，使得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够被辨别出来。

“做得好！你们快点跟上！”

“是！”

夜剑隼等人随即赶了过来，发现伊涧趟在相对平坦的中央，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无法动弹。

“喂！振作一点！伊涧！”夜剑隼下马后，两三步地赶到她的身旁接连呼唤道。

“额......将军...........”听到呼唤的伊涧很勉强地睁开眼睛，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回应道。

“发生什么了？陛下他们呢？”夜剑隼急切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所掌握的情报太少了。

“额.........！危险！”正试图解释的伊涧突然察觉到了从夜剑隼身后突袭来的威胁，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夜剑隼推开，疾驰而来的黑色重剑从两人之间穿过，插在不远处的地上，而自己腹部的伤口则因为剧烈的行动而再次裂开，鲜血不断地流出，随即便昏死了过去。

“伊涧！伊涧！”躲过一劫的夜剑隼急忙上前察看伊涧的伤势。

“真是的~~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的挣扎呢？明明只差一点点...........”熟悉的声音以及那熟悉的身影从幽林的阴影中缓缓走出，黑色的重剑飞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许久的诺亚族士兵将夜剑隼等人重重包围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菲纳兹............”夜剑隼看到偷袭她们的人竟然是和陛下联手的菲纳兹更是不解地质问道。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夜剑隼将军~~”根本不给人张口的机会，菲纳兹连装装样子都已无意，就像失去兴趣的猛兽，露出残暴的獠牙，疾驰地冲向了夜剑隼。

“楠木，伊涧就交给你了！”见此状况的夜剑隼也同样拔出“剑隼”正面迎了上去。

砰！滋........滋！！！

Ubdie和剑隼的相峙，尽管是在这已然遮蔽身影的天气下却依然迸溅出刺眼的火花。

随着双方主将的开战，诺亚族士兵和洛塔萨芙的士兵也同样彼此开战，场面一时变得十分混乱。

砰！

砰！砰！凭借剑技，精巧躲闪开菲纳兹攻击的夜剑隼不断进攻着对方的防守死角，然而，纵是这卓越超群的战技却也只是令她和拥有【伊瓦库的纳法拉】四分之一碎片中最强碎片力量 Ubdie的菲纳兹勉强战成平手而已，对于这远远超乎自身预料的现状，菲纳兹当是惊诧不已。

“真不愧是洛塔萨芙的第一将军~~能够正面与至高神剑Ubdie正面抗衡，当今世上可没有几人.............”尽管作为不能见得光彩的“影”，但对于拥有坚定信念的强者，即便是敌人，菲纳兹也是非常尊敬的，这点与高居王座之上的腐骨截然不同。

“你..........背叛我们了吗？”然而对于他称赞根本不上心的夜剑隼更为关注的是他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行径，她知道，曾经的菲纳兹并非这样，究竟是什么逼迫着那时也会露出欢笑的少年变成这样呢？

“与其说是我背叛了你们，倒不如说是你们的国王背叛了你们更为恰当呢~~”对于夜剑隼的质问，调整攻势的菲纳兹却是语出惊人地说道。

“什么？”夜剑隼同样感到意外。

砰！砰！砰！！两人再次化为光影的交错在一起，剑的碰撞正是演奏的鸣曲。

“这是你们的王———光复一心为了扭转战局不惜采用的计策，老实讲，听闻之初的我也是不寒而栗..........”魔力的输出断档使得两人再次分开，菲纳兹却并未急于进攻而是暂且收回攻势，矗立于原地解释道。

“将军！【索波璐·月隐】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着起了大火！”在对抗诺亚族士兵的同时，西九条楠木不经意间留意到了己方大本营那边貌似是出事了。

“你说什么？！”夜剑隼也顺势向着【索波璐·月隐】的方向看去，尽管下着冰心的暴雨，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冲天的火光。

.................

轰隆！轰隆！！隆隆隆！！！接连数声巨响。

“发生什么了！”在正殿之中的艾莎瓦尔等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敌袭！目标是伤员区和物资区！”一名洛塔萨芙士兵急忙跑来汇报。

“你说什么！”意识到事态严重的Rola起身惊呼道。

“没有想到真的让将军言中了............”尼芙珞同时予以附和道。

“快！不惜一切代价救护伤员，以及确保物资尤其是“遗迹之水”！”越是危机越需要冷静，此刻的艾莎瓦尔表现出了一名指挥者应有的觉悟。

“是！”尼芙珞等人回答道。

“碧塔、沫秋你们两人跟我前往伤员区阻击敌人的进攻。”Rola也同样示意道。

“是Rola姐！”

“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将军........兄长大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在Rola的心中那不安的奏曲迟迟无法散去。

............望着远处冲天的大火菲纳兹继续说明道：

“现在【索波璐·月隐】中不能再战斗却需要药物和人力维持的“累赘”应该已经被“圣洁的火焰”所“净化”了吧？”

“确实，在原本就处于物资紧张的状态下士气又连遭挫败，也难怪他会采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呢~~”菲纳兹几乎已经是将话全然挑明。

如此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能看透了吧？更何况对方是早已久经沙场的将军。

嗖！嗖！嗖！！几道剑刃从透露着寒光的“剑隼”中射出。

“你知道吗将军？操纵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仇恨”............”菲纳兹一边躲闪着夜剑隼的攻击一边继续解释着。

“【仇恨】是能够支配所有自我意识的情感，而你们忠心于的光复陛下正是善于运用操控这种情感的王...........”

“包括您今日战死于此，复仇的火焰将重新点燃洛塔萨芙每一个士兵的内心对【胜利的渴望】，她们会更加麻木的崇拜听信于光复一心，就像是多年前被光复次木统领一样.............”

“哼~~看起来我还真是受陛下器重呢~~”听到连自己也是“弃子”的夜剑隼神情露出了迟疑的目光，但那迟疑里却是隐隐地能够感受到一种觉悟。

“为这一切画上句号，凭借这一击..............”不愿在拖沓下去的夜剑隼重新调整了姿态，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周围魔力的涌动，月之女神依旧深爱着她的女儿。

尽管疑点颇多，但同样体力、精神力消耗不少的菲纳兹自是顾不上这些，如果在这里硬吃下这一击，恐怕会对后面的计划产生不必要的影响，不愿新生变数的他自是不能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砰！！试图在其吟唱结束前取胜的菲纳兹快速地奔向夜剑隼，于中途跳跃起并催动全身魔力的劈砍下去。

光是两者互相碰撞所产生的气场，就令周围的雨水径相倒流。

“即便如此，您还是要为这样的国王而挥剑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孤傲的隼鹰———夜剑隼！！”并未取胜的菲纳兹也不再有所保留，完全不顾及消耗地释放着自己体内残存的魔力，单凭这至高神剑的馈赠，一瞬间便压制住了孤傲的剑隼，夜剑隼被迫单膝半跪在地上，竭尽全力地承受着来自Ubdie的裁决。

“我相信我的陛下.........即便真的如你所言，为王上而死也是臣子的宿命，如果那便能迎来【包裹着希望的黎明】，洛塔萨芙的第一将军，夜剑隼心甘情愿！！！”然而令菲纳兹完全没有想到是，夜剑隼竟对光复一心如此忠诚，明明铁铮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却丝毫没有动摇，反而认同并坚信着王的做法。

【狂热的信仰要远胜于纸上的文书】

“太可怕了.........竟然能将他人的意识洗练的如此纯质............”虽然对于光复父子的操心之术有所听闻，但亲身感受却是与之完全不同，这是他尚未且想要做到的。

虽然不愿承认，但仅是凭借着这份“愚忠”，仍旧醉溺于儿女情长的诺亚族便注定了败北。

同样的场景如果是换做自己是决不可能再盲目听信，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能对她的王如此的信任，这是诺亚族人所不拥有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愚忠】而是已经成为了信仰，与之相比自己也能够成为这样的存在吗？

菲纳兹不断地反问着自己的心声。

“你所流露出来的神情，正是堆砌你墓碑的基石！”趁着菲纳兹神情恍惚之际，抓住契机的夜剑隼全力地将其弹开。本以为完全躲开其攻击的菲纳兹却不曾注意脸上被剑隼的风刃所划破，“血”顺着他那俊美白嫩的脸颊倾流而下。

与此同时，担负围剿任务的诺亚族部队已被全面压制，局势渐渐倾向了洛塔萨芙。

“放弃吧！！【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不具备的你已经输了！！”夜剑隼将手中的剑隼直指菲纳兹说道。

“那这样的话..........你又怎样选择呢？！！”看起来像是破罐破摔的菲纳兹握紧手中的Ubdie原本黑色的重剑衍化为长枪，锋利的枪刃死死地瞄准着早已昏死过去，躺卧在地上的伊涧落花祭。

“不好！”西九条楠木因为被菲纳兹的部队所牵扯根本无法腾出身来阻挡菲纳兹这必死的一击。

砰！

同样，意识到危情的夜剑隼没有任何犹豫地只身冲到了伊涧的身前，挡下了这本是必死的一击，失去魔力来源的Ubdie也被迅捷的烈风卷落至一旁。

“不要做梦了！君王和家人对于洛塔萨芙而言是同等的存在，我不会舍弃任何一方！！”见对方无意投降，不愿再生事端的夜剑隼决定速战速决。

“风~~撕裂扭曲这虚伪的面纱吧...........”消耗过大的她只得将残存的魔力赌在这一击。

“千隼·............”

“险些击破【呼啸之息】庇护的AS级别对城魔法，如果能够对方是单体个人的话是绝不可能幸存下来的。”见夜剑隼欲图使出此招式的西九条楠木不禁松了一口气，已经失去Ubdie的菲纳兹已无招架之力，胜利是属于她们的...........不仅是她，于其身旁的洛塔萨芙将士也同样露出期待的眸光。

然而，谁也没有察觉到一直被忽视的隐患———足以改变现在局势的细节。

面对对方的绝杀技，菲纳兹却既不逃跑也无意防御，就像是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般。

“那如果是曾经的“君王”与“家人”呢？你还会是如今的选择吗？克莱蒂·伊塔娜儿·蒂妲米娜姨母............”

“！”不知是前者的发问，还是因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蓄力积攒中的夜剑隼露出了一丝踌躇，就像是等待这一刻到来的菲纳兹突入赤手空拳地奔袭向了夜剑隼。

“我只需要守护陛下所构建出美好的世界便可！而在他美好的世界中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存在，在这“湮灭的风歌”中消散吧！！鲁夫特·雪菲莱儿·菲纳兹！！！”

“款第五的螺旋赞...........”

听到这般回答的菲纳兹嘴角却是微微地上翘，刻印在其上的是被称之为胜利者的笑容。

“额！........？”正准备释放出螺旋赞歌的夜剑隼突然眼睛瞪得巨大，原本汇聚的澪风也全然消散。

“！..........将军！！！”被眼前一幕同样震惊到的西九条楠木失声地叫喊道。

“人是不能去相信他人的，因为相信就意味着拨动名为【背叛】的发条...............”本是昏死的伊涧落花祭任由着“谩骂的秽语”洗礼身心，已然丧失所有情感地感叹道。

轰隆！！！！

配合着菲纳兹的话语，天空中闪过一道欲将黑夜染为白昼的轰雷。

回溯魔棘毫无偏差地贯穿了夜剑隼的胸膛，枪头上的血伴顺着冰冷的雨水流淌而下。

“伊涧........你..............”夜剑隼仍旧是无法相信地侧过头来，凝视着直到方才还仍拼尽全力保护的“家人”。

深邃得无法望到尽头的眼眸，犹如北海坚冰下的冻土，充斥着绝望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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