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看到被刺穿的艾蒂安,精神打击过大的三千院无助地瘫软在地上失声悲鸣道。
“................!”只得依靠生命本源才能维持自身存在的艾蒂安竟主动地挡在了瓦利的身前,以血肉之躯接纳这本无法承载的一击。
贯穿的一瞬鲜血便喷涌而出,飞溅于咫尺间的瓦利一脸。
维持突刺姿态的黑格尔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将【痛歌】从【圣烈女】那高贵的胸膛中抽回,失去【痛歌】作为“支架”的【神的贞烈】失去了平衡,顺势瘫倒在瓦利的怀中。
继而减缓坠力半蹲下的瓦利,凝望被抱于怀中,已是弥留之际的艾蒂安。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如此的地步?”看着血染胸襟,如同掉落于“满溢污秽血池”之中的纯白玫瑰,双眸中不禁闪略过悲伤的色彩。
尽管那不是她所渴望的颜色,但却也是所奢求从未碰触的珍物。
“噗..........噗............”艾蒂安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因魔力的反噬再加上胸腔的过度充血而无法说出那藏匿于心底多年的真情。
“如果你是想为没有能够保护我而愧疚的话..............”竟没有想到瓦利会错认为是这个意思,本是于一旁默视的黑格尔突生莫名的愤怒,他深知无法传达到的心声究竟是怎样一般的痛苦,这一幕就像是当年自己的妻子躺在自己怀中一般,不甘,懊悔的情感充溢着血沸大帝的心。
“所以我才憎恶身为神的代言人,神之七贤的你们啊..........还不明白吗?她宁可身形俱灭都不惜这样做的缘由,正是她深爱着你的体现啊!!”不忍再直视下去的黑格尔则是将头扭向一旁痛心地解释道。
噗呼.......噗呼...........
自是被说中的艾蒂安因情绪的波动不由得又连咳了数口鲜血,却仍竭力地抬起自己那已沾染鲜血的手臂试图抚摸爱人的脸颊。
“安.........这是你最想说出告知于我的真心吗?”不知道是仍抱有疑问还是怎样想法的瓦利,却是一脸犹如居住于寒山的幽鬼般,无情地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的艾蒂安询问道。
“!..........你这个家伙难道就没有“心”吗!??”
【比起直言的拒绝,无心的质问更加令人寒心】
这是黑格尔所不能容忍的,就像是触碰到自己“逆鳞”一般,他挥舞起重拳欲图朝着瓦利打去。
然而拉住他那“无意之拳”的却是不曾有过“爱”这样经历的格雷瓦尔。
“你这是做什么?”
“被久藏于内心深处的这份情感,不能好好地传达给对方的话,不是太痛苦了吗?”通过分解重组的格雷瓦尔将从自身脱落而下的一部分轻轻的放到了艾蒂安那空洞的的背脊之上。
“抱歉.........尊贵而又贞洁的圣烈女,吾等旧躯为您所能做的只是这一点点而已............”
“【阶级置换·唯存的十七秒回忆】..............”
“当然!此时此刻的这份真心,从最初与你相识的那一刻起至今都从未改变!”本是弥留之际甚至连轻微的挪动都无法做到的艾蒂安,却突然发出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洪亮的声音。
“安姐?”看着回光返照的艾蒂安,三千院眼中闪动着泪光。
连片刻都尚未经过,艾蒂安话语未落就被瓦利紧紧地抱在怀中,两人从未有过这般亲近的接触,在那伤痕血痂之下所露出的是少女因羞涩而泛红的光晕。
“十秒..........”
“我知道啊............安你的心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啊............从那最初相遇的那一天起............”
“!”艾蒂安的脖颈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流———那是【神的释然】为自己而落下名为“爱”的泪水,还有什么是能够比它更为珍贵,更加渴望得到的呢?
【人类流露内心情感的一瞬是最为美丽的】
【只是得到它的代价太过昂贵,所以人们才纷纷戴上了面具,将自己的心藏匿起来】
“还有五秒.............”
“或许已经太迟,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戴上它.............”只见瓦利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子。
在那盒中的是一枚谈不上多么精美的钻戒,本应脱离世俗身为【神的七贤】却依旧无法舍弃的情感———正是单纯而又真挚的“爱”啊。
【于你眼中的我那内心之中,有着令你喜爱同时也有着令你厌恶的两种存在】
【即便如此,你仍旧渴望窥视并接纳它吗?】
“嗯.........咳咳........”并未多感的艾蒂安只是顺势地抬起右手。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并逐渐化为星尘................
“这一刻我们将永不分离,直至神母陨落、日月覆置都将陪伴彼此..........”
滴答.......滴答..........数枚泪珠滴落在那略显细腻的手背之上。
“最后的一秒...........”
“呜呜..........果然你是最棒的混蛋了呢~~”那宛如洁白蔷薇,不............唯有旧时代的缪斯女神们才能够与其想媲美的笑容,于消失的一刹前,刻印在了人们的心中。
砰.......咣当......咣当..............
化为星辰消逝的艾蒂安,直至最后一刻都维持着那幸福的笑容,失去凭物的戒指还没来得及被温暖,便再落于冰冷的地面之上,叮铃的声响回荡在整座【耀之大厅】,像是在诉说着本未来得及坦露的千言万语。
无论是诉说者还是倾听者都无法再知晓那其中的寓意,这就是人类常言的“遗憾”吧?
“于歌赞中被扼杀的真情,终究还是来的太晚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但我却认为很幸福啊...........”然而瓦利边捡起那枚戒指边韵意蕴深长地感慨道。
“?”
“因为,能够思念着某人,或者被某人所思念,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幸福了吗?底耳冈的大英雄.............”面容略显憔悴的瓦利侧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黑尔格神色哀伤地感叹道。
“那,为了让“无形的声得以被呐喊,能够去追寻它的凭依”而被挥斩血溅的屠刀,也是能够被原谅的吧?”走到已经无法动弹的【神的释然】身前,于那高高举起的【痛歌】落下的却是【底耳冈的亡灵】悲寂的泪水。
“果然.........在那一刻你就............”
“没有办法啊,亏欠她一生的我,至少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希望她所流下的是遗憾的泪水...........”方才的一击表面上是贯穿了艾蒂安的胸膛,而实质上也一同贯穿了瓦利的生命本源,破损的圣龙鳞铠终于耗尽了它最后的一丝“神馈”,**出的是碗口般空洞的胸腔。
但此刻,黑格尔的内心却是十分复杂,离他覆灭“光耀十字议会”只剩下一步之遥,然而他却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他这样做真的就是“正义”吗?真的就是“正确”吗?真的就是他底耳冈一族的亡魂所渴望的吗?
“不要有所犹豫...........而且,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真相,到那时一定能够理解现在看似愚钝无知的我的言行吧?”失去“神馈”的瓦利看起来要衰老很多,犹如无助的老者一般仰望着高居在上的黑格尔,那离愁的眼神更是令黑格尔陷入深思。
“真相?”
“那便是............”
“!黑格尔快躲开!!”察觉到瓦利体内本是突然黯淡的“生命本源”突然急剧膨胀并无任何抑制意图的扎拉诺歧意识到他是想要“自爆”,急忙示意黑格尔躲闪。
“.................”与神形自灭前的一瞬,黑格尔看到了瓦利最后的口型,他知道他所传递给自己最后的涵义是什么,然而为什么身为【神的释然】的他会知道“她”的名字?
“你在发什么呆??格雷瓦尔紧急防御!!” 一把将黑格尔拽回,同时对着一旁的格雷瓦尔大声地示意道。
只见格雷瓦尔用自己的身躯重新构筑起【真理壁垒】,并将被困于【Ţepeş】所形成牢笼的之中的【神的梦语】也一同保护起来。
整座【真理的太阳圣殿】都因巨大能量的波动而剧烈的颤抖,所有的窗格全然碎裂满地,连接大厅至最高层的魔术回廊也断裂坍塌只剩下半体,而于圣殿周围的地面则是纷纷凹陷了数个深度,纵深横裂的缝隙清晰可见。
轰隆!轰隆!
砰!砰!砰!!!
噗!!!!!!!!!!!!!
...............在爆炸的余烟消散后,原本华丽圣洁的【耀之大厅】以【神的释然】为中心,约长数米的半径圆弧完全的消失,侧过身便可笔直的看到最底层【真理的太阳圣殿】破碎残败的门厅。
因格雷瓦尔的保护而躲过一劫的黑格尔等人从爆炸的废墟中站起身来,环视着四周。
“这就是你所选择的道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便已得到了我等一族的原谅............”
“她的话怎么办?”扎拉诺歧的话语将黑格尔的思绪再度拉回了现实。
“已经够了,这场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的复仇已经足够了..............”
“不............至此【神的七贤】六贤均已陨落,失去凭依的【神的梦语】自应一同陷入永眠............”
“因为,梦是无法独自存在的,如果不是被谁所需要,它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本是正值花季,那如鲜花般迷人的芳容上却只充溢着【痛心】与【惘然】。
这也应是不能被饶恕的“孽”吧?使本无辜的少女流露出这般神情的罪责。
“【神的梦语】..........”格雷瓦尔刚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悦耳倾心的歌声所打断。
.....................
【被残阳所映照的血色记忆】
【亦是那曾被抹去的痕迹】
【定能再迎来黎明的光照吧】
.......................
“等等!”察觉到三千院真实意图的扎拉诺歧试图阻拦,但为时已晚。
伴随着【神的梦语】的歌声,瘫坐于玉石地板上的沫·帝巫娜·三千院身体周围逐渐被碧绿的水晶所包围,直至歌声的尾音消失完全被置于“晶石之中”,从那不再直视这个世界,紧闭的双眸中滴落的泪也被定格在了一瞬,就像是在等待着英勇的王子前来解救破除魔咒的童话公主。
“只是这样放着她的话不要紧吗?”格雷瓦尔望了望眼前犹如天工巧夺的浮雕———【哀歌的救赎者】,虽已心知肚明却仍询问道。
“啊.............毕竟底耳冈一族的我至今仍站在这里不是吗?这样子的话,那未曾知晓的“恩情”也算是偿还了吧?”黑格尔站在原地注视了数秒后,便收起了自己的【痛歌】缓缓的朝着外面走去。
呈现于众人眼前的影像至此便没有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光耀十字议会】竟真的被一夜覆灭............”在【圣树之心】内部的【国会议正厅】里,共同目睹了这一段影像的等人不由得感叹道。
“在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真是不得了的手段呢~~”筱野狂霸焾对于菲纳兹善用的手段予以称赞。
“哪里哪里~~这等拙略的计谋还让将军您见笑了~~”而菲纳兹则是以一副过谦的态度自嘲道。
“只是对于刚才画面中所涉及的一点,鄙人还有些担忧.............”筱野狂霸焾流露出忧虑的神情。
“哦?还请将军明示~~”
“在这世上最能够依靠信任的便是感情,而同样最不能依靠信赖的也是它,方才【神的释然】多烈夏克·狄幽蕾·瓦利最后对底耳冈的大英雄所说的那番暗语.............”然而筱野狂霸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哥哥那轻蔑地嘲笑声所打断。
“哈哈哈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成长呢~~还是那么多虑..............”
“?”筱野狂霸焾不禁眉头紧皱,神色不悦地顺着声音望去。
“那种所谓的“隐患”想必我们的菲纳兹长老,不~~我们的菲纳兹大人早就预想到了吧?毕竟留下这祸端的可就是他自己呢~~”
“??”光复次木的话一时让在场的人感到一头雾水,纷纷不解地顺势看向了菲纳兹。
“这是怎么回事?菲纳兹,你必须对此作出解释!”雪菲儿公主借此机会声色严厉地追问道,然而菲纳兹却是巧妙的规避了话题,届时走到光复次木的身边,将手中的“Ubdie”架在了那毫无防护的脖颈之上。
“有些话如果解释得太过清楚,便会让原本有趣的事情也变得无聊,您不这样认为吗?光复陛下~~”对于最后的几个字,菲纳兹刻意咬的很重道。
“的确是那样~~还希望您能够体谅体谅我这半入棺木之人的无心之过~~”
“放下吧菲纳兹..........冲动往往会使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使得事件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啧........明明很好的兴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更何况也并不需要你来教导我该怎么做...............”被坦戈尔从中作梗的菲纳兹一下子失去了兴致,略带不满的收回了“Ubdie”。
然而诺亚族的王却并未反驳,那满溢沧桑的眸光中像是在传达着什么讯息。
“那个是..........星咏?”就在此时,瓦蕾契冴长老的一句话则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由星咏率领的盛散花语部队已经开始进攻扎拉诺歧所驻守的【瓦拉几亚城堡】,尽管场面十分混乱,但流承着同一恒古之神血脉的月咏一眼便找到了“奋勇杀敌”的妹妹。
“看起来光复一心已经开始发动全面进攻了...............”反观雪菲儿却是显得过于冷静地分析道。
“开始了呢~~和预想的完全一致,不由得都想要称赞您的儿子了呢~~”
“哦呀哦呀~~看起来菲纳兹长老很中意犬子呢~~”
“不过,就当做是落败的朕聊以**的善语,得意的太早可是会吃大亏的..............”明明是处于敌对立场的光复次木却是一本正经地告诫道。
“无论真假,光复陛下的这份心意,菲纳兹定铭记于心,毕竟我所学到的教训中,最多的就是“人这种生物就是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呢~~”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打着哑谜,明明心中宛如明镜却都不率先捅破这层“薄纱”。
画面由影像渐渐深入变为了现实,沾染大地的炽血以及漫天的厮杀声振振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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