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6重见天日的真情，愚忠之者的悲鸣（Ⅵ）

“奥大人，这是？”与奥正商谈洛塔萨芙联军补给问题的杰洛夫两人，正巧通过大厅前的回廊。

“果然，即便已化为星辰，您仍愿守护着我们~~”望着渐散的星光，奥并没有显得过于惊讶，反倒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奥！你看到了吗？刚才从这房间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于不远处，同是目睹这一幕，焦急奔跑进来地燕焰示意道。

“不用担心~~本就应传达到的思念，如今终于抵达了旅途的终点~~”

“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并未再做停留的奥朝着内屋走去。

“是！”多少领悟到的杰洛夫也不再多问，随即三两步地跟了上去。

遮蔽天空的阴霾已是烟消云散，温暖和蔼的阳光重新照耀于炽热平原之上。

................

伴随着于天际直降的光束，【银风月语】被淬炼的业火所包裹，于那树干之中新生而出的竟是拉文霍斯所曾使用的佩剑【炎之魔剑———淬罪】，但相应地为了能够驾驭这份力量，原本作为逐风者的祝福被暂且削弱，作为防具保护身体的铠甲也变得更加轻薄。

那原本被清徐的绿风所沾染的长发与双眸也尽是被这“红莲的业火”所渲染，犹如沐浴重生的凤凰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艾莎瓦尔将军？”

“你们都退下.............这场战斗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艾莎瓦尔勒令索波璐·月隐的将士们纷纷退下。

“可是将军！”

“退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艾莎瓦尔话语是那般地冰冷，不，与其说是冰冷不如说这才是身为一名将军所拥有的威严与气场，部分身体还依旧燃烧着象征太阳的磷火。

“真是爱女心切啊~~嘛，就这一点上我也没有多言的资格............”黑格尔调侃地同时，不由得侧看了一眼于自己身后的女儿。

“原本就轻薄的铠甲变得更加轻薄了，只要被这【痛歌】击中一下便会当即毙命，你是认真的吗？拉文霍斯的女儿..............”

“这都是为了能够战胜您，我相信如果此刻是家父站在这里，一定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此刻握于我手中的【淬罪】便是最好的证明！！”可能是无我的执念所致，黑格尔竟然看到了于艾莎瓦尔身后欣然露出笑容———即拉文霍斯的残影。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唯独这神情是我黑格尔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伴随着一族同胞再次被拖拽入永无轮回的【千刃炼狱】，于他脚下喷涌四射的血沸之息包裹了他的全身，本是伤损的部分快速地愈合着，血沸大帝的王铠再度遮蔽了他的全身，唯一所能露出的只剩下那双本应满溢幽怨的猩红双眸。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被纤细的手臂往后拽移了几步的尼芙珞，过于悲伤地侧头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无力阻止地她所能做的只有“回避”。

那是狄幽蕾·蓓玖当初对自己所说过的话———【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

不光适用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底耳冈荣耀】，也同样适用于毫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如果当初那一夜的惨剧没有发生，我不知道会和你的父亲成为多么要好的兄弟，直至狄俄尼索斯月杯之中的美酒被饮尽，甚至还能为降临于这世间的你献上真挚的祝福，用这双本不应沾满鲜血的手去爱抚你和尼芙珞两人的脸颊，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从那幽深漆黑的头盔中传来的却是这般无助的哀叹。

“还不晚！现在的话还不晚！即便是现在，我们两家人也是可以一同幸福地生活下去！！”

“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会变成你所说的那样吧？但对于连【底耳冈一族的荣耀】都毅然抛下的我而言，已经停不下来了...............”从那幽深漆黑的头盔中，能够清楚的看到有两道血色的水痕滑流而下——正是黑格尔悲痛无力的心声。

【为什么人们会期盼着美好的未来呢？】

【现在的我终于有一点点懂得了，那是因为悲剧是他们生来就所无法避免的事情】

“一定会让您停下来的...........我与父亲...........”同样感受到自己父亲灵魂鼓舞的艾莎瓦尔毅然坚定地反驳道。

“来吧！【辉煌闪耀的太阳】——神座代言者的女儿啊！！”黑格尔则是挥舞着手中的【痛歌】疾驰地冲向了艾莎瓦尔。

噗！！！！！砰！！！！！！

从痛歌奔流而出的“血沸”魔力与红莲之王的火焰碰撞在一起所产生的能量，将两人完全吞噬在中央，元素的侵蚀所引发的爆炸掀起了数层砂石，即便是远在的【瓦拉几亚城堡】的倪米亚等人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冲霄的尘烟。

.....................

“为什么？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一步也要拼死而战呢？”看着被爆炸的沙尘所铺满的画面，雪菲儿不由得后退了两三步，那是内心的不解亦是心智软弱的彰显。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底耳冈的荣耀】都绝不会背叛我，同样包括扎拉诺歧与格雷瓦尔，我对于他们而言有着不可舍弃的信任，纵然是被掩埋于历史长河的真相再现于世，也绝不会为了那“冠名堂皇的私欲”而倒戈想向，这是仅将的道义放置第一，只靠权势来驱使人心的公主殿下绝不可能会明白的............”

“啊，我确实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能够把这种行径当做是“理所当然”？甚至当做是自豪的资本？”雪菲儿已然不是最初责备的口吻。

她无法理解，因信仰根基的动摇而产生了对事物本质的迷惘。

“让那被你蒙蔽欺骗的少女握起被诅咒的镰刃挥向她的家人，此刻又让忠心于你的部下不惜当着自己久别重逢的女儿伤害同是作为她无可代替的家人———亦或是再次地离她而去，只剩下那无人擦拭，诉说着内心孤寂的泪水..............”那茫然的神情无不是在渴望，不，应该说是奢望才是，奢望着菲纳兹能够就此收手。

“菲纳兹，难道你没有“心”吗？纵然是汇聚这【底耳冈一族】所有亡魂的哀鸣都不值得你去倾听吗？？”那赤面躁虑地责问，渐渐显露出本质的丑恶。

“...............即便是你的父皇，拉文霍斯，甚至是此刻已沦为阶下囚的人类皇帝，换作是他们也依旧是相同的答案，这是为了生存下去必要的手段............”没有想到雪菲儿竟会质问到这一层面的菲纳兹不禁稍稍作愣，虽然很快予以回答，但轻闭上的双眸无疑是在逃避真实的心声。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还不是说出一切的时候。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闭上眼眸的你无疑是在逃避，或者说这本就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雪菲儿敏锐地观察到菲纳兹这不经流露的细节。

接连被触碰心底的菲纳兹为顾全大局只能单方面地选择了沉默，对雪菲儿的质问一律不予理睬。

见无法得到“答案”的雪菲儿便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父亲，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她所认为的正确的答案。

“抱歉啊雪菲儿...........”然而，她的父亲却是低声叹息，同是露出痛心地神情将视线移开。

“我不明白，我无法明白啊，尽管并非是与我一同战斗过的伙伴，但于你而言，他难道不是最能值得信赖的人了吗？”

“倘若底耳冈的荣耀背叛，作为【刀锋要塞】的屏障，以及依靠其构筑的三区防线便会顷刻间瓦解，若非是绝对的信任，行事一向谨慎的你又怎么可能随意地便将此重任交付予他？”

“所以，这便是公主殿下尚且缺乏的王的资质.............”面对雪菲儿这般认真的神情，菲纳兹却是发出无奈的叹惋。

“？？”反倒是被菲纳兹评判的雪菲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信任他人”本身并非是坏事，但对于“王”而言却是致命的！！”不忍与愧疚于那始终平静的脸上一瞬即逝。

“王能够相信的永远只能是自己！”

“而这一点，对于那些愿意为你随时献上生命，拼死战斗的部下自然也是懂得，如果还不能明白的话，就多想一想那些为了公主殿下而甘愿牺牲自己的那些将士，如果在王女的记忆中还留有他们一席之地的话..............”

“..............”其实雪菲儿何尝不懂得这番道理，但情感优先，或者说是将人性的本质即“私心”彰显演绎地自己已然没有资格再硬生狡辩，她和菲纳兹一样，都是在用所谓的“大义”，“逼迫”着那些宣誓效忠的将士，前赴后继地为“王家”卖命而已，单就这一点，她比将全族利益作为至高的菲纳兹还要无耻。

或许是时机已到，半空之中的画面也随之变换，显现出的是此刻本应奇袭【刀锋要塞】的光复一心等人确是被囚禁于巨大的结界当中，一时间无法挣脱。

“这就是封印【恶蛟湌煞】八苦死海的神域监牢———【盛辉绽放的光瑾壁垒】吗？”对于这般光景，完全不感到陌生的光复次木不由得感叹道。

“只是单凭这所谓的“监牢”就能够挡住至高神求胜的决心吗？”并不看好的筱野狂霸焾顺势试探道。

“当然不能，虽说是集中了二十八位法之恪守者的全部力量，但充其量也不过是放慢至高神进攻的脚步罢了，准确的来讲，只不过是为了争取一点点时间的“炮灰”罢了.............”菲纳兹言语中竟然还略带有些讽刺的意味。

“你就这样评论为这个国家，为这个种族的未来奋死拼杀的战士吗？！”战士就应该被给予同等的荣耀，这是幼年便深深植入雪菲儿脑海中的思维模式。

“这是又触碰到公主殿下那无聊的荣誉心了吗？那还请容我换一种说法.............他们是为了最终的胜利而必要的牺牲，燃尽他们的生命所换来的是宝贵的时间，简单的等价交换。”就像是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口吻平淡地解释道。

“那作为最强战力的你为什么不立刻回去？不是时间宝贵吗？？”

“还请您在简单的思考后，再进行发言可以吗？我尊贵的公主殿下.............”对于完全凭借感情用事的雪菲儿，菲纳兹略有失望地讽刺道。

“你！！”无疑是对自己当众侮辱的雪菲儿自是气愤地质吼道。

“时机未到吧？”

“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我那愚钝的儿子而言..............”为了避免雪菲儿破坏原本的计划，光复次木只得将话题转移。

“果然还是与光复陛下交谈更加地让人感到舒适啊~~”被敌人知晓自己的想法却是一种按奈不住的喜悦，这或许就是强者惯有的通病吧？一方面想要掌控全局，一方面又希望有人能够看懂自己的筹谋，能够更加地享受沉浸于这博弈当中。

“菲纳兹长老过奖了~~自当是朕这垂暮之人的多言..............”

“哦？还请光复陛下赐教，菲纳兹自当洗耳恭听~~”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尤其是那些受到上天眷顾的引领者，他们很容易因为突发的“奇思”而改变原本精湛缜密的计划，即便因此而漏洞百出也依然能够忘我的沉浸其中..............”光复次木轻抚着悯那光鲜亮丽的秀发，就像是年迈的老人疼爱自己的孙女，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所以........光复陛下想要说什么？”方才还显从容的菲纳兹，神情不由得微微抽动了一下。

然而光复奈奈悯却并不知道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但她的内心却是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安逸，故而也没有推开，依旧是站在光复次木的身旁，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只是垂暮老人的多言罢了~~难得和孙女的宝贵时光，朕还想要多享受一会儿呢~~”光复次木越是这般地轻描淡写，越是让错认一切尽在掌握的菲纳兹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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