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衣卫迅速集结,打马回归。一路不停地奔向大凉都城,金马城。这哨暗衣卫在中途驿站换了五次马后,终于在第十九天到达了金马城。
相府,内宅,书房中。
重伤加上近二十天的不停赶路,饶是身知境的魏宪生脸色也是惨白,他强打起精神抱拳半跪在一道珠帘前。珠帘后有一个身着黑色四爪蟒袍的老者,模糊可见其白须飘然,正低头打量着一柄横放在书案上的宝剑。
这老人正是大凉丞相宇文庸。
没等魏宪生开口复命,宇文庸先开口问道:“你可知这抄自陆家的宝剑叫什么?”
“叫无缺。”魏宪生赶忙应答。
“嗯。可知其来历?”
“卑下只知道它出自欧冶子之手,乃我大凉武皇帝赐予陆家的。”
“对……”宇文庸轻应一声,并没有抬头,接着说:
“陆家先祖陆双阳,本是赫赫有名的剑道宗师,因不忍见北方蛮族屡次南下,劫掠屠戮我凉国百姓,一百年前随我大凉雄主武皇帝李震宇远征北方蛮族,两军在北海对峙数十日,天气转冷,我大凉军粮草接济日渐困难。在这维艰之际,陆双阳只身夜闯蛮族首领大帐,斩敌酋呼和颜之首,毙敌无数,并于万军之中全身而退。
呼和颜一死,蛮军顿时大乱,我武皇帝当夜便率大军突袭,一战而定乾坤,蛮族二十万大军,十七万被斩首,仅剩不足三万人,仓皇逃往北海之北的苦寒之地,自此一蹶不振,一百年来未见其敢南下北海一步,我大凉北境彻底平定。
武皇帝为表陆双阳之功,欲封其为大将军统帅三军,陆双阳以修武之人不懂兵事为由婉拒,武皇帝便令当时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为陆双阳铸剑一柄,欧冶子对陆双阳的功绩钦佩不已,尽选天下铸剑之材,终得一块天外寒金镔铁,呕心沥血三载,铸成“无缺”剑。
宇文庸顿了顿,继续低头自语道:
“宝剑铸成之时,欧冶子仰天大笑:此剑为老夫生平所铸之最,一出,可斩尽天下之兵而无缺!武皇帝听闻后大喜,便将这柄宝剑命名为“无缺”,赐予陆双阳。
欧冶子铸成无缺当天,呕血三升,半年后溘然长逝,这无缺剑是欧冶子绝命之作。
因陆双阳对官场仕途无意,武皇帝封陆双阳为定国候,世袭罔替,随我大凉万世长存。又在我大凉南部最富庶的晋元城为陆家赐下家宅,并附赠良田千倾,金银无数。陆家因陆双阳不世之功,一时之间风光无两,天下闻名。而这无缺剑也就成了陆家传承之物。
魏宪生听了这些,内心震撼,没想到陆家先人有如此功绩,只是相爷为什么要把一个远离朝堂、不问政事的功勋世家灭门呢?他突然想到相爷今天怎么反常地对自己说这么多,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多想。”
宇文庸虽然没抬眼皮,但似乎察觉到了魏宪生的心思,嘴角一勾,轻笑一下,又继续说:
“有些事,你现在还不到知道的时候,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老夫早就把你当子侄看了,按我说的做就是,老夫总不会害你的。”
接着宇文庸微微抬头,眼睛射出两道精芒,魏宪生哪敢对视,赶忙低头,慌道:“卑下为相爷万死不辞!”两颗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流下。
“嗯……”宇文庸微微颔首。
“以相爷的修为,再配上这无缺剑,恐怕天下有资格让相爷出手的人,不出一手之数了。”魏宪生谄媚的恭维道。
“这无缺剑位列当今天下十大名剑,老夫得之倒也不辱没其名。”宇文庸又开始低头,轻抚无缺剑身,沉默了几息。
“陆战元的首级,我就不看了,死了便好。只是我听说……”听到这里,魏宪生开始汗如雨下,“有个八岁的男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宇文庸声音开始有些发沉了。
“回禀相爷,卑下会继续派人四处打探,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请相爷息怒。”魏宪生知道,事没办成,决不能找借口,相爷向来只看结果,不问原由,糊弄过他老家的人,都喝了孟婆汤。
“唉……,谋事在人,成事还是在天啊。斩草不能除根,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变数。”宇文庸长叹一声,也没有再责备,魏宪生跟他多年,他知道魏宪生办事一向都是尽忠职守的,那个男童没找到,或许真是天意。
“罢了,回到你的暗衣司,自领杖责三十吧。”说完,宇文庸向魏宪生挥了挥手。
魏宪生如蒙大赦,告了一声“喏”,躬身后退准备离开书房。
就在这时,宇文庸突然问一句:“拓儿最近回来过吗?”
“卑下近半年来没见过公子,想必还是在东海无极宫与郦仙人学艺。”魏宪生僵在书房门口答道。
“半仙郦道虚,倒是多年不见了……”宇文庸呢喃了一句,随即便提高声音说道:“你去吧。”
待魏宪生离开后,宇文庸突然拿起无缺,对着面前的珠帘随手轻轻一挥,剑尖离珠帘还有半丈多远,只见一道快如闪电的寒芒一掠而过,珠帘被剑芒从中间处笔直横切,碧玉做成的珠子,哗啦啦的掉得满地都是,仔细看,有一些竟然被斩成两半,断面处如精心打磨过一般平滑。
宇文庸手举无缺剑并没有放下,眼睛深邃地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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