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04

窗外下了一场雨。

宁玉从早上来坐到座位上就开始看着窗外发呆，矮个子的男老师认为他是一个热爱思考的好孩子，而宁玉……只是在发呆。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中络绎不绝，轻雨好像也把他的眼睛擦亮了许多。操场上空无一人，不知从哪里溜进来的野猫躲在盆栽下挥爪瘙痒，空灵中她漫步走来，檀香味的气息随着微风吹拂进口鼻。

宁玉闭上眼睛，睁开，再去看。

狗屁！

哪儿有什么女孩在雨中漫步，他嗅了嗅，也闻不到檀香味，空气中残留粉笔的气味和湿润泥土的甜腥一同混入呼吸道。

回过头揉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宁玉把目光投向教室里，讲台上老师在说些入学相关事宜、住寝需知等等有的没的，过了一会照着点名册开始点名。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在教室中响起，紧跟着是一声声的答到，楚颜王木木也在班里，不过坐在前面，宁玉坐在后面，这也是他仅仅认识的新同学。

“茉影。”老师叫。

宁玉一个机灵，注意力骤时集中起来。

老师还在问：“茉影？在不在？”

讲台下无人回答，只好跳过下一个，接下来的点名宁玉已经无心去听了，点到自己时也只是随意答应了声，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叫茉影的人，从死者手中获得的邮箱，以及她发来的消息，一切都在向他宣告着茉影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边。

疑点重重，却有些摸不到头脑。

下课铃响过后教室里的人陆续走出，老师离开后，宁玉走上讲台去看落下的点名册，本以为至少能得到性别信息的确认，却没想到点名册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怎么了？”楚颜跟王木木走过来。

“还记不记得老师点名时，点到一个叫茉影的人？”宁玉说。

“有吗？有吧，嗯？”王木木不确定的偏头询问楚颜。

“嗯，记得，不过她没有来。”楚颜确信的说。

宁玉：“不是没有到，点名册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为什么在意这个？“楚颜问，并从他手中接过点名册，认真翻阅了两遍，的确没有发现茉影这个名字。

“不存在的名字……”她蹩起了细细的眉，“老师是怎么念出来的？幻觉？”

宁玉知道她不是在说笑，认真想了下这种可能：“上下字体混在一起，加上稍微的劳累与分心让他错误的看出茉影这个名字。”

只是……大清早的点个名真的会劳累到这种程度吗?

“你们……在说什么……”王木木张着嘴，目瞪狗呆。

“不，没什么。”宁玉一脸正色。

……

……

上午很平淡的度过，午休时三人一同去食堂，宁玉为两个女孩打了餐，但是吃饭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还在想那家伙的事情。

楚颜用皎白的手臂在他面前挥动着，宁玉回过神来看她，明媚皓齿好像闪烁着光芒。

王木木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含糊不清地招呼他们快吃。

宁玉笑着说：“我没事了，快吃吧。”

楚颜不出声，低头吃饭。

往往现实总与想法不符，就在宁玉打算专心吃饭的时候，他又闻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檀香味。

穿着校服的女孩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及肩的乌黑秀发上带着那只蝴蝶发卡，转眼消失在拐角楼梯。

“等等！”宁玉匆忙起身喊她，来不及跟伙伴们说，快步跟了上去。

那个女孩在他前面一步一步的上楼梯，明明步伐很平缓，宁玉却怎么也追不上，就这样一人走一人跑的上了顶层，最后女孩用钥匙打开封锁的天台，宁玉也追到这里，两人就此停住。

女孩回头看他，宁玉这才看清她的脸，苍白到没有血色，但是五官端正秀美，眼睛大大的看起来还蛮可爱，她穿着学校还没给新生发放的黑底红修边校服，胸口的名牌上清晰写着“茉影”这个名字。

到此为止的一切，都在向宁玉证明着她的存在，她的神秘感让宁玉坚定了对她调查下去的想法，现在两人终于迎面相视。

“监控器放置位置是你移动的吧？在我们之前事先潜入校园，同时也是为了让我们成功进入校园。”宁玉关上天台的门，质问着她。

“初次碰面也是你的主动行为，你的第一句话‘你们在找什么’引诱我的思维翻查房间中存在的可疑物品，后来将我们关在房间里是为了给我时间，我也很配合的发现了你藏好的字条，加了邮箱后你再暴露身份，到现在的现身，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引我出来。”

宁玉眯起眼睛：“那么接下来，你要跟我说些什么吗？”

……

……

门外。

“在里面。”楚颜说。

“诶真是的，搞什么啊！”王木木抱怨，还觉得不够，“他怎么这样啊?”

两人一路跟在宁玉后面来到这里，恰好看到他关上门的一幕。

楚颜闭上了眼睛，有些恼怒，他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追到这里，却毅然决然关上了门，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究竟有没有对她有所信任，什么话不想让她听见，又是什么不想让她看见。

不过细想一下，两人相识也不过两天。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她心想。

即便这样，

楚颜开始敲门，一遍又一遍。

……

……

门内。

茉影毫无血色的面孔下那小巧红嫩的嘴巴格外显眼，开开合合，没有发出声音，她用嘴型说了一段话。

宁玉辨别着嘴型，再凭借还算不赖的记忆力拼接在一起，随后眼睛瞪大，脸上阴晴不定。

“你怎么知道？”他说，脸色深沉。

茉影却没打算再说什么，身后铁门被一遍遍敲响宁玉也恍若未闻，直到她拉门离去，楚颜跟王木木进来。

楚颜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他不经意地躲闪开。

宁玉：“走吧，快要上课了。”

楚颜：“不用追了吗？”

宁玉略显倦态的摇头。

楚颜垂眉，没有再说什么。一旁熟知她的王木木却看出她在生气了，伸手拉她的手，想开口指责宁玉，可看到他的样子也不太好，犹豫一番也没说出口。

下午的课宁玉没有去上，与楚颜她们打过招呼后就请假回家了，回到家中，不及休息一扫内心的疲倦就打开电脑搜索资料。

他先试着在词条上打入“天桥零号列车”发现搜索出的内容根本毫无关联，冷笑一下果然有问题，于是访问并黑了铁路局的内部信息网，开始查找有关这辆零号列车的发车信息。

济云市天桥区的确有过这趟列车的残留痕迹，按照文档记载，这趟零号列车线路的设定以及不定期的发车时间最开始被用做运输业，直到后来发生过一次车厢燃火事件，因为是夜里运行加上特立的线路行驶，导致火势无法得到快速有效的抑制造成了工作人员的伤亡状况，之后这趟零号列车便被闲置处理，再没有新的发车记载。

“燃火事件……如果真如茉影所说，那么可并非这么简单。”宁玉眼中闪烁过深邃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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