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牢狱

安吉丽尔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散架了，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火烧一样。她动不了，目前来看，身体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只是转动脑袋。

她能听见了那个声音，它钢强有力，虽然苍老，却并不虚弱。那铿锵的声响，让她感觉这是一个严肃的军官，在训斥自己的新兵。

而它开出的条件，“报仇！报仇！”，它一次次地在她脑子里回荡。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不停地重复：起来~起来！答应他。答应他！

那宛若恶魔的低语声，一次次的刺激着安吉丽尔的大脑。迫使她回忆起那一个个残忍的场面。

她被压在地上，看着旁边母亲、妹妹的尸体，她却在被迫作x爱，她的伦理被践踏，存在的意义被摧毁。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那个恶心的胡子。

那张肆意张狂的脸，恶心、扭曲、无法宽恕。

最后，胆怯、愤怒、憎恨、畏惧这些情感凝聚成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迫使他她坐了起来，身上的骨头在咯咯作响，可是她不在乎，她要见见，那个给出她活下去意义的人。

安吉丽尔转过头，直视那个声音的主人，用她这一世，用过最为硬气的语气，恶狠狠地怒斥道：

“是！我要杀了他，把他切成肉片，再拿去喂狗！”

说完，她喘着粗气，面目狰狞。就算是那张天使般的脸，现在也好像地狱里的恶鬼，她的脸扭曲在一起。诅咒，诅咒那个男人，她一定会杀了他、杀了他！

一旁牢房，站着一个老人。他双手交叉的站在那，打量着安吉丽尔。而老人身体挺立像是一尊雕像，却又不失活人的气质，即便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在那，就好像一个不可撼动的东西。

他碧蓝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让安吉丽尔很不舒服，透过那双眸子，她好像看到了一头狼的灵魂，如果不是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铁栅栏，安吉丽尔真的担心，他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脱出自己的内脏，吃干净自己的骨肉。

“你让我很惊喜，小鬼，”老人双手背到身后，突然走动起来。动作很缓慢，但却给人一种十分干脆的感觉，“不是被奴性束缚的废物，有自己的思想，还有，对力量的渴望，是个女人~”

最后女人二字，老人的语气似乎很值得玩味，像是在挑衅，又好像是在蔑视。无论那是什么，在那含糊不清的语句里，安吉丽尔没有听到任何尊敬的意思。

这倒是又一次警醒了安吉丽尔。

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还真是可笑，是个女人。

在这个地狱的异世界，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竟然会让一个看起来不凡的男人感到惊讶，作为安吉丽尔的她。现在，似乎要用这种思考模式，才更为合理。才更能衬托出她身为奴隶的身份。

老人走到两者牢房的边缘，握着那几根柱子。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朝着安吉丽尔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后，又变回那副扑克脸。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机械的木偶改换自己的脸皮一般，没有情感。

“我暂且可以信你小鬼，不过，等你冷静再想想，再给我答复吧。”

说着，老人慢慢退回自己的牢房，拉上了布帘。他准备给这个小鬼，一些考虑的时间。

冲动，能给人强大的勇气，也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是，当人面对自己恐惧的东西时，变回变得渺小，而又胆怯，这就是人，况且这还是在问一个奴隶。不过，对于老人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安吉丽尔答应与否，他都只是当那是个笑话。

布帘被拉上了，安吉丽尔渐渐冷静下来。

当愤怒的意识离开了身体。源自身体的痛苦，这才像泉水一样，贯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下肢、下体、手臂、肋骨，每一个地方都好像破碎的零件，亟需更换.

那些痛苦的感官，让安吉丽尔几乎想要放弃这些肢体。

安吉丽尔躺在床上，充斥着黑色的小屋子里，回荡着少女那刻苦铭心的呻吟。

渐渐地，声音变小了，痛苦的感觉也渐渐退去。安吉丽尔躺在那，汗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再乱动，否则那股揪心的疼痛，只会让她失去意识。身处一个未知的环境，还失去意识，她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还谈什么报仇。

待到身体渐渐转凉，安吉丽尔又想起那个赐予她这些得人——那个大胡子。

想起他在他身体上施加的暴行、那张扭曲的笑容。就像用灼热的铁器，烙刻在了安吉丽尔脑袋里。她的身体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寒冷，她想叫出声，却又不敢，因为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叫出声，自己那诱人的声音，会招来那个可怕的恶魔。

安吉丽尔终于明白老人的意图了，即便是说出了那样的话，自己依旧会感到害怕，面对那个男人，自己也会像小白鼠一样，乖乖的被他蹂躏。

因为，一旦做了违背意愿的事情，她便会被打骂，更加残暴的交x合，这样的思考回路已经因为那两次的暴行，变成了思维定式，她已经有些坏了。

安吉丽尔在害怕，看着灰色的天花板，还有窗口那束透进来微弱的光，现在的她，甚至无法用手去抓住，那黑暗中的唯一的光。

就在这时，她听见帘子拉开的声音。这来的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安吉丽尔清楚，她内心的想法，逃不过那个老人的眼睛，现在的她就像个小孩子，大人们很轻松就能看破自己的底线。

不要问，不要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

安吉丽尔在心里祈求着，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希望。

失去了，今后，她只能够在这黑暗的牢房里，每天只有那个大胡子会来这里“关心”自己。只是一两天还好，过久了，她怕自己丧失自我，就像前世看过的本子一样，像头只知道发x情的母x猪，性情崩坏，沦为肏人。

可是，不管安吉丽尔再怎么乞求，那个老人还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出来……

“那么，现在，告诉我，小鬼，你还想要报仇么。”

老人碧眼盯着安吉丽尔，四目相视。

安吉丽尔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现在想起那个胡子，她会害怕，她没有机会。但是，她必须尝试，必须去做。

“我要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他，杀了他……”

安吉丽尔的嘴唇在颤抖，胸口变得燥热，重复了几句，因为自己的恐惧，她有些抑制不住以自己的眼泪，可是到了最后，她却狂放的笑出了声，安吉丽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种感觉，美妙的感觉，让她一瞬间忘记了自我。

这还仅仅是简单的报复性词句，安吉丽尔便会变得如此。刚才，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又或者说她在笑的时候，甚至感到了愤怒。

这种愤怒的感觉，来自内心，那种灼热的想要毁掉一切的感觉，到现在还让她陶醉。

老人有些发愣，他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他本以为安吉丽尔会因为害怕，她会说谎，会欺骗自己的内心。

然而刚刚在她的眼睛里。在刀尖舔血时，修炼出来的眼力，老人自信，他不会看错。那种感觉，是愤怒，毫无理智，就像野兽一样的愤怒，只求结果不求过程，这样的东西，只有那些炼金术师炼制的药人，才会这样。

老人对他的新邻居更感兴趣了。

不仅仅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进入这个牢狱的奴隶，她还是那个“黑胡子”指定要求自己训练的人，折磨也好，训练也罢。

老人已经无所谓了，无非是在他无休止的监禁里面，加了一点调味料。只是，他不清楚，这是一记猛药；还是平平无奇的安神汤呢~

“你很好，明天开始，我会教导你一些奴隶无法接触到的知识，和技巧。”

说着，老人干脆的拉上了帘子。

安吉丽尔转回自己的头，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她会生气，她很理解，那个男人该死，她会倾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杀了他。

可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刚刚，明明应该害怕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回想起那个场景，安吉丽尔本应该害怕，却被怒火充斥了，脑子里只有：“杀了他”、“杀了他”这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一个随时会失去理智的自己。安吉丽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不敢再想那些嗜血的念头。

可是，那种愤怒的感觉，却给她一种美妙的感觉，就好像午后稍稍皿上一口小酒，再慢慢睡去，让安吉丽尔欲罢不能。最重要的是，就在那时，安吉丽尔没有丝毫身体感觉得记忆。

意识到这儿，安吉丽尔愣了愣。

也就是说，她在愤怒的情况下，能够无视身体的限制，做到任何时候，都能做到身体的极限！？

安吉丽尔躺在床上，回忆起先前的一切，愤怒给了她勇气和力量，去反抗那个大胡子。也是这样，才让那个大胡子对自己产生了兴趣，让自己活了下来，在这个世代，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行眼泪，从那只赤红色的眼睛里缓缓流出，女孩咧开了自己的嘴，笑出了声。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又好像不像。

女孩像是高兴，又像是因为自己，如此渺小的愿望，得以实现而满足的讽刺。黑色的牢房，女孩的笑声，不算大声，却好像黑暗里的光，有些刺人。

（路过的大大们，求三连哦~这章修辞方面还没改好，事后可能多次修改，各位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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