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桶壁上开出一个小口子,随后在桶内点起火来,就可以让亮光只被一个方向看见,既能在晚上指明方向,又不会暴露给其他方向的人。
这是驻守在诺斯兰山脉的峡谷兵团在与普兰多人长期的小规模冲突对抗中获得的经验经验,而从东境集团现在驻地到卡尔萨丁以东选定好的驻扎地之间的道路,也由峡谷兵团的斥候分队用单向光源沿路做好了标记。
沿着标记出的道路,诺曼人在寒冷的冬夜里前行着,脚步声,马蹄声,车轮划过雪地鞋嘎吱声还有履带的吱呀声以及蒸汽机运转式的轰鸣声混合在一起,但却被雪原上的狂风所吹散,传到卡尔萨丁的时候,已经和背景的风声融为一体了。
现在的时间距离天亮大约有10个小时,离他们预定的扎营地点还有40公里左右,尽管带上了重炮以及大量的辎重,但以诺曼军队的机动速度,在天亮之前赶到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考虑到还要构筑防御阵地以免己方立足未稳就被普兰多军突袭,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所有人脚下的速度都比平时行军时要快的多。
至于重炮,由蒸汽机车拖着的它们可比步兵们的两条腿还快。
披着厚重的毛皮大衣,安托利亚牵着自己的战马踏在已经被前面的人踏实的雪地上,围巾上已经被她呼出的水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用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肩膀,抖落了上面沾着的雪,安托利亚顺便还抹掉了围巾上的霜。
“这该死的冬天。”她身边的另一名胸甲骑兵念叨了一声,刚刚有一道风迎面向他们吹来,即使是穿着厚重的冬装,队列里的人们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是啊,冬天,没有人知道诺曼的冬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冬潮和它带来的残酷寒冬,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爆发的理由。
如果诺曼的冬天不是那么难熬,诺曼人也不需要和普兰多抢夺西普平原作为产粮区,普兰多也不需要夺回失地,就算依旧要抢夺西普平原,没有冬潮对诺曼全境的影响,普兰多人也没有威胁到己方的能力。
这难熬的冬天,倒真像十字正教廷说的那样,神对诺曼人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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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诺曼人都是怎么熬住这种冬天的啊!”卡尔萨丁要塞的护墙上,一名普兰多的士兵哈了口气,然后搓了搓在寒冷下变得有些僵硬的手,即使已经在普兰多军队所能配发的最厚的一套冬装以外还额外穿了一件大衣,这刺骨的寒风还是让他从头抖到了脚。
冬潮降临后的冬潮区,比起普兰多最冷的地方都要冷上太多,尽管已经配发了额外的保暖衣物,但是这样的天气还是令普兰多的士兵难以适应。
尤其是那些在户外的士兵,比如在城墙上负责站岗以及示警的这位,更何况为了避免眼前的亮光影响对黑暗的远处进行观察,城墙的绝大部分地方不允许点火,只有等到换班才有机会稍微取取暖。
“所以说诺曼人都是魔鬼的使徒,不然天父怎么会给他们下这种惩罚呢?”从风声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为了避免意外,普兰多的城墙哨兵都是两人一组,他的搭档接上了他的话头。
“他们真是魔鬼的使徒么,你也看到了的,那些俘虏也有不少信的是…”欲言又止,这个士兵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了。
“他们也信天父,和我们一样。”他的搭档倒是大胆的多“可谁知道他们信的天父是什么呢?”
“我们信的天父…又是什么呢?”
话题走向了一个没有人愿意提起,也没有人死胡同,两人不再交流,沉默地看着远处,不时又打了个抖,也许是为这冬潮区内的寒冷,又也许是为心中想到的事情。
没过多久,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过去了,他们回到了温暖的城楼,换上了另外的人来迎接诺曼荒原上的刺骨寒风。
离天亮还早着,他们这些不幸抽中值夜班的人休息一会后就又要来到露天的护墙上,继续站岗。
不过也许并没有派人站岗的必要,谁会在这样的冬天跋涉那么远来偷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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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位置了。”从蒸汽车上跳了下来,埃尔温看了看周围。
空旷的平原在夜间并没有太明显的识别物,如果不是峡谷兵团布设好的标记,埃尔温笃定自己等人肯定找不到这里。
峡谷兵团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真是令人佩服。
“别愣着!组织起来修工事!如果不想明天一早就被普兰多人打死的话现在就别闲着!”一名高级军官官大声催着刚刚抵达的部队,现在毕竟不是休息的时候。
拿起铲子,埃尔温带着自己的部下一起来到了那名指挥官的面前。
“长官,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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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抹掉睫毛上结着的霜,埃尔温看向了地平线。
一个红色的圆球,静悄悄地从地平线的彼端展出了它的一角,将它的光芒射向了大地。
太阳,出来了。
而昨天日落之时还空无一物的这片开阔地,此刻却已经被诺曼人临时赶工所造出来的防御工事布满,但尽管是赶工产品,这道工事却并不简陋。
壕沟和拒马合理地布置着,野战炮和火箭发射架的射界也精心调整过,彻底断绝了普兰多人趁诺曼军团立足未稳发起突然袭击的念想。
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切都在合理的位置,诺曼的军官们也松了口气,他们安排部队分批次去休息,以期能够尽快恢复在昨夜的疾驰中丧失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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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一样,天刚亮,在卡尔萨丁附近驻守着的普兰多军队就开始往外派出侦察斥候。
出于谨慎,里尔将军对诺曼人可能的偷袭保持着高度的紧张,虽然不太认为诺曼人会在这么早的时间就出现在卡尔萨丁附近,但他的紧张还是传染给了普兰多军的其他人员。
但尽管带着这样的紧张,去东边的斥候队刚出发没多久就一边高喊着“敌情”一边冲进卡尔萨丁的样子,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诺曼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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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俺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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