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不做人了！（被动

炎界女王城堡，议事大殿内。

方垣站在王座之前，低头沉思一言不发，反观艾拉则倚靠在王座之上，慵懒地翻着手中的书籍，一只羽毛笔漂浮在其旁边于白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是何种原理，而最吸引方垣视线的，则是艾拉那时不时双腿交叠时露出的大片雪白。

这副景象已经持续了近半刻钟。

方垣一边悄悄窥视艾拉的反应，一边在脑海深处缜密思考，这是他目前唯二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武器之一，至于另一个则是脑海深处那名为“以牙还牙”的天赋技能，不过后者显然不适用于眼下这副状况，而且现在也不是研究它的时候。

似是察觉到了方垣气息的变化，艾拉合上书本，看向前者嫣然一笑。

“如何？”

方垣轻呼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负担一般，抬头朝向女王目不斜视。

“来做场交易吧。”

“本王喜欢你这句话。”艾拉嘴角微挑笑意盈盈。

然而方垣却是又摆了摆手，解释道，

“别误会，我不可能解除契约，这是大前提。”

“那我们还谈什么？”女王漠然。

“首先，你并不担心我会命令你自裁，因为你知道我是一个爱惜生命的人，如果这么做了的话你的子民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你真正担忧的是我会不小心死亡，从而牵连到你。”

“……”

艾拉缄口不言，静静等待着方垣接下来的话语。

见对方有听他继续说的趋势，方垣心中默默松了口气，随即提起精神伸出食指语重心长道：“那么接下来问题就出现了，如何在不解除契约的基础之上，我又不会在某天因摔出台阶而突然暴毙呢？”

听方垣这副语气，艾拉柳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但很快又变成了恼怒之色，冷声道：“你想让本王做你的保镖？”

“不不不，我哪敢劳驾女王亲征啊，我的意思是，无需您亲自出马，只需要把我培养到和您一样的水平不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不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嘛~”

“呵……你还真是打了个好算盘，这与本王当你保镖又有何区别？你可有点自知之明吧，人·类。”

“哈哈，不瞒你说，我正是因为过于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会提出这番建议。”

方垣自然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于艾拉而言有多么不合常理，人族与异族的技术本就相悖，即便是有着通天之能的异族王者，也未必能培养出一名实力达到三阶的人类。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身为人类的方垣，在艾拉眼中实际不具备任何价值。而在这拥有战力等阶的残酷世界，没有价值也就等同于没有存在意义，自然也就会引发更为惨烈的结局。

比如被人囚禁，甚至被施以特殊状态无法自杀，然后被扔进小黑屋里每天过着如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的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生活，直至解除契约……这些有不小的概率会发生的悲剧，才是方垣真正在顾虑的危机。

“所有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留在艾拉身边，亦或是炎界之内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最好还是艾拉和整个炎界的痛点……！”方垣在心中暗自考量。

如今方垣已经彻底与圣国分道扬镳，也就意味着他所存在的问题是身为人类的个体与炎魔女王之间的矛盾，不会被其他外界因素所左右，这就赋予了他极大施展拳脚的空间。

只要能抓住机会强行插.入其中，最终转变成对艾拉或炎界而言不可分割，亦或是一旦失去就会付出惨痛代价的特殊存在，届时不仅可以避免被关进小黑屋，甚至还能得到艾拉的保护，正所谓是一举两得名利兼收。

为此方垣需要获取更多关于艾拉和炎界的信息，并争取来更多展示自己的时间，不断向艾拉“推销”自己。

“总感觉有点像应聘工作呢……哈哈，这若是放到小说里，我说不定就要从清洁工开始干起了。”方垣不禁在心中调侃道。

反观王座之上的艾拉，面对神色拘谨，甚至有些紧张的方垣，女王的心中莫名感到有些好笑，分明她才是趋于劣势的那一方，可为何局促不安的反倒是掌控着她生死的方垣？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不搞事、不越界，就能得到普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来的荣华富贵，结果谁知最终方垣却提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但细想之下艾拉却又发现，这看似无理的提议中，实际上隐藏着一颗巨大的野心。

方垣拒绝艾拉的笼络，并不是因为他正气浩然光明磊落，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艾拉给不了他想要的……他真正渴望得到的，是绝对的安全！而若想达到这种程度，就必须得到炎界的一切！

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奴役契约的束缚，不必担心未来某一天会被炎界的人暗中袭击，一劳永逸！

不愿归于炎界，那就成为炎界的王！令众生臣服！！

面前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人类男子，竟是有着堪比三界帝王的庞大野心！！

心念至此，艾拉不禁双眸微眯，心中暗道：“是人类本性如此，亦或单纯是这个男人自身的气概……？真是有趣……”

只不过艾拉的感想也仅此而已。

即便拥有再大的野心，仅凭借连一阶都不到的实力，又能做到些什么来呢？

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实力终究才是第一位。

“尽管奋力挣扎吧，就让本王看看，你究竟能与命运抗争到何种地步。”

然而在思考着这些事情时，艾拉似乎已然忘记，她上一次看低方垣的后果，已经永远地刻印在了她的左手背之上。

尽管两人心中考虑的问题不同，但最终却仿佛心有灵犀般，纷纷跳出了这个话题，方垣的下场如何需要综合各方面去考量，而在此之前谁能先获取更多关于对方的信息，谁就能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主动！

“之前本王出了趟远门，没能得到关于你的情报，所以与你之间产生了些许误会……不过这不重要。”艾拉朱唇微启，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你是因无法学习魔法而被赶出圣国的，那之前你对我使用的反击魔法又是什么？”

“那不是魔法，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的脑海深处就始终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但不论我如何催动它都没有半点反应，以至于后来甚至被圣国那帮人冠上了‘欺骗者’的称号。”说到这里，方垣话音一转，“直到遇见了你，并被你施以奴役技能时，这个符号才终于转变成了一个带有名字的天赋技能。”

方垣刻意隐瞒了天赋的形态和数量，仅透露出了与对方有关的这一部分，并以此为基础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

“带名字的天赋技能？”艾拉眉梢微挑。

“这就请容我稍作隐瞒了，毕竟是能保命的东西，不可能随便乱说呢~”方垣轻轻一笑。

然而艾拉却似是没有听到方垣这句话，眼睑微垂单手拄在下巴上，若有所思。

“不会魔法，却拥有天赋技能吗……”

见女王忽然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方垣不禁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颓败感，而这也恰恰显现出了不同阶层间所掌握的情报量的差异。

良久，艾拉嘴角忽然挑起一个撩拨的弧度。

“你叫方垣对吧？”

“没错。”

“或许……不，本王可以确定。”

只见艾拉反手摊开食指，指向方垣，脸上露出一副妩媚的笑颜。

“你方垣，根本就不是人啊。”

方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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