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败者食尘

晚上七点。

城北，汉尊大酒店十五楼，总统套房。

金发的汉斯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俯瞰着穗城。

他面前摆着一排盛放猩红液体的高脚杯，但汉斯却并未取用，只是悠闲的坐在躺椅上凝视天边的黑暗。

“在遥远的过去，我们高贵的血族才是这片黑夜的王者。”

汉斯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朝身后的侍从说话。

“但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与领土，人类组织了两次千禧年战争，与他们口中的【魔族】展开了规模庞大的战斗。”

“在人类英雄的领导与带领下，人类成功扫清了领土内的魔族领地，魔族也因此联合起来展开打响战争，形成了今天这样二分天下的现状。”

“而第二次千禧年战争……才真正检验了双方的高端战力。但是很遗憾，与第一次一样，第二次千禧年战争没有赢家。”

“因此人类与魔族明白了和平的现状，订下和平条约，在边界修建代表和平的都市。表面上和平共处实则暗潮汹涌，光照会领导着魔人与魔族英雄对人类世界进行骚扰，人类也不断派出间谍对魔族领地进行破坏。”

“看着如今这令人作呕的虚伪的和平……真是，令人反胃。”

说完，汉斯从躺椅上站起身来，随手捏起一只高脚杯，朝黑夜下的穗城高举酒杯。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汉斯殿下，您最近进食的次数有点过多了，要是亲王陛下知道了的话……”

“只要你不说，父亲怎么会知道？”汉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躺椅后的女仆，说道。

虽然名为女仆，但那女仆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人类少女，淡褐色的长发在身后扎成简单的辫子，朝汉斯谨慎地躬身行礼。

“殿下，还请体谅我的工作，”少女朝汉斯说道，“在食物记录上涂抹多了的话会收支不平衡的。”

“这种事情交给账目就好，你尽管照做便是。”

“……是。”

见女仆没有出声，汉斯转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撩起一缕女仆的鬓发。

“汉斯殿下……”少女的声音很轻，颤抖着说道，“请、请不要戏弄我……”

“你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戏弄你？”

在少女耳边说着话，汉斯将气息故意吹到女仆耳边，吹得她浑身战栗。

“汉斯……殿下……”

少女气若游丝，浑身战栗不敢动弹，只能任由汉斯逐渐凑近到她耳边，轻轻拂过少女的耳垂，而后在她侧脸上滑过，留下一道轻柔的吻——

“……咳。”

忽然，一声咳嗽打破了主人与女仆之间的微妙互动，汉斯头也不抬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但女仆却浑身绷直一脸惊恐地回头看去，朝开门走进的金发血魔行礼。

“抱、抱歉！叶卡捷琳娜殿下！我……我这就去收拾浴室！”

女仆惊恐地说道，看了汉斯一眼，扭头逃也似的跑掉。

汉斯逐渐挺直腰杆，看了一眼女仆离开的方向，然后才把目光放到叶卡捷琳娜身上。

“怎么了，叶卡捷琳娜，今天回来得很早嘛。有带回来什么情报吗？”

“没有，情报员没有递送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叶卡捷琳娜淡淡地说道，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下，看了一眼朝她走来的汉斯。

“你打算对那孩子做什么？”

“呵……你是说翠西丝吗，”汉斯看了叶卡捷琳娜一眼，笑着回头看向女仆跑开的方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是我的东西，我要怎么戏弄都不关你的事。”

“就算我把她吃了，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

叶卡捷琳娜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盯着汉斯，只是默默地摘下自己手上那只轻薄的真丝手套。

然后朝汉斯说道：

“你今天中午，是不是派人去了英雄协会附院？”

汉斯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

“是，我确实派了个人前去协会附院。按照我所获得的情报来看，协会附院目前收治了八名S级英雄，镇守那里的【吉普赛】更是被【弥赛亚】所杀，现在不派人去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完，汉斯笑着坐到叶卡捷琳娜的沙发对面，悠闲地看向她。

叶卡捷琳娜深深地看了汉斯一眼，颔首道：

“……今天下午两点半，英雄协会附院出现了一名血魔死者，他携带了一枚魔能爆弹试图炸毁住院部大楼，英雄协会已经将爆弹妥善拆解。”

说完，叶卡捷琳娜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汉斯。

“这是你的计划吗，兄长大人。”

汉斯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瞥了叶卡捷琳娜一眼。

随后他忽然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朝电话那头说道：

“喂，把下午的行动报告给我呈上来。对，动作要快。”

挂断电话后，汉斯一脸不悦地看了叶卡捷琳娜一眼，自己那表情淡漠的妹妹正坐在沙发对面不动声色地翻看着一本穗城旅游手册，汉斯顿时感觉莫名的火大，但又没法说什么，只好靠进沙发里焦躁地等待着。

等行动报告被属下送进总统套房，汉斯一脸不满地挥退属下打开翻阅。

昨天得知了协会附院的情报，汉斯便火速安排了一名A级英雄【变色龙】准备执行任务，还额外拨给他一枚价值三百万镑的贤者炼金会限定版魔能爆弹，让他把S级英雄们住院的附院大楼连楼带人一起炸飞。

“潜入进去放个炸弹引爆了完事，更何况【吉普赛】还死了，英雄协会附院根本就没有设防！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还能失败？！”

“真是一群废物！铁废物！！”

“还想着炸医院干什么？现在他们早就全副武装做好戒备了！让米诺陶斯行动队给我动手！”

“砰！”

汉斯愤怒地将报告单甩在茶几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呀！……”

忽然，少女的惊叫声响起，汉斯烦闷地看向声音的源头，只看到抱着浴巾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仆翠西丝，不知道汉斯为什么这么生气。

“汉斯、汉斯殿下……叶卡捷琳娜殿下……”翠西丝怯生生地说道，“热水已经放好了，请、请汉斯殿下和叶卡捷琳娜殿下……”

“我知道了，浴巾放在这，你下去休息吧。”

汉斯微微眯眼，但也没法对自己的女仆发泄怒火，只好朝她平静地说道。

等翠西丝悄悄离开房间后，汉斯随手捞起浴巾，回头看了叶卡捷琳娜一眼。但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见汉斯强忍着怒火走向浴室，砰一声关上浴室大门。

叶卡捷琳娜看着自己兄长离开的方向，随后伸手拿起他砸在桌上的报告书翻到第二页，看了一眼详细的行动报告与从人类新闻上截取的信息。

“密瑟尔大人……”血魔少女喃喃道，微微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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