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阳城里灯火依旧，

弄月楼中人声入昨。

醉了谁家的浪荡子？

又迎何处的风流客？

弄月楼对面的青梅食府二楼雅阁上一青年人自斟自饮，此雅阁位于食府二楼正对弄月楼那边并墙体，那作诗的少正是三年前在弄月楼中只因与娼妓亲吻而错过观看洛阳的王公子，而被她赎身的那名娼妓现已经贵为少府夫人。

少年名曰王朗，其父王榛与武帝刘坤生于同乡自幼相识，二十岁跟随刘坤起兵反周，后历经二十载鏖战，终剿灭各路豪强一统中原，武帝封其南国公，官拜大司农掌全国粮钱，而这王朗正是家中唯一男丁，王榛对其可谓是百般疼爱，甚至王朗要娶这平民之女王榛也是不予阻拦。

骄纵，奢靡，任性妄为，这一系列的富家子习气却也与才华并不冲突，王朗７岁能识千字文，１６岁匿名参加科举高中状元，当那篇名曰富国策的试文被呈到武帝龙案后，武帝当即下令召见这位年仅十六岁的状元，他看到王朗的第一眼就笑了，他怎么会不认识这这位大司农之子，当年王朗出生时他还是鲁南诸侯金奇账下部将奉命驻守梁城，王朗母亲难产而死随后王榛就一直把这娃带在军中，自己可没少逗他，上次见面不过就是今年春节，那天金殿之上刘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生子当如王司农啊。

王朗的事迹后被传为美谈，当时的洛阳几乎人尽皆知那大司农王榛有个了不得的儿子，不过王朗高中状元后却再也没有其他建树，每日沉迷犬马声色，据说曾经为见那洛阳一面在弄月楼地字号雅阁一住就是４个月，更有人说那王朗是被娼妓给迷住了后来娶得那女人也不是什么民女而就是那弄月楼中的娼妓。

两年前少府姜裹病死，少府一职主管帝王家之财政，此等要职岂能空缺，各皇子纷纷动用势力上奏推举己方之人上位，三日后那少府府的主堂上一少年人居中而坐，没有庆贺，没有礼典，他很自然的坐在那里查阅公文，满朝文武与各皇子哪里能料到，这少府一职竟落到了那放荡子王朗的身上。

王朗夹了一口顿鱼头后又将自己的酒斟满，正当他准备一饮而尽时，那雅阁的门却被推开，所来之人关上门后就坐在王朗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王朗没有看他依旧望着那弄月楼道：殿下为何这般执着呢？

那被称为殿下之人，正是当朝六皇子刘恒，只见刘恒抿了一口酒随后也看向弄月楼，雅阁之内短暂的沉静后他缓缓说道：我觉得时候到了。

王朗：殿下此时既以知道风雨将至，却不思筹谋大事却为一女子找我，莫不是殿下要学那九江王不曾？

刘恒：我有王少府相助何须愁于大事，只是这点琐事一直如胸中之石还望少府解忧啊。

王朗哼笑道：在下胸无大志，官小职卑岂能助殿下成就大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刘恒大笑道：哈哈哈难道王少府就不念及当年鸟蛋之恩吗！啊？

王朗瞥了一眼刘恒哼笑道：哼哈哈鼹鼠你变了，你变得会威胁人了，当年你可不会这一套啊哈哈哈。

俩人依旧是望着弄月楼互不相看，只是那雅阁之中阵阵笑声以是越来越大。

两人虽不言语却各自想起昔日之事，笑了好一阵后刘恒开口道：我若赢了大嫂也就能走了。

王朗摇摇头轻声道：你若赢了，她也走不了。

刘恒轻皱眉头道：那时何人敢拦我？

王朗：呵呵，那时的你自然会拦住现在的你。

刘恒瞥了一眼王朗道：为什么？

王朗又干了一杯道：你先给我讲讲那洛阳，我在给你讲日后那个帝王。

当年大周灭亡后，义军盟主袁野分封天下二十六路诸侯自封鲁王，次年三月南宁王攻破南郊杀了南郊王赵统，闻听此事后袁野率军亲征，两军交战三月南宁王徐自强兵败身死，而此战中袁野也为流矢所伤，回军途中死于亳州，群龙无首之下各路诸侯彼此攻伐，九州大地烽烟再起而这一次这烽烟整整燃了二十年。

群雄逐鹿中鲁南王金奇兵败身死，梁城太守刘坤拥兵自立，在随后的征战中刘坤兵败却为昔日反周同袍洛卫平所救，随后他就于洛卫平一齐在许贡账下效力，连年征战间两人数次相托性命，后结拜为异性兄弟，群雄逐鹿的第七年刘坤奉命镇守宛城，不料次年二月城中将领兵变他险些丢了性命，当他逃回陈留时许贡大怒下令将他枭首示众，诸将求情无果正当刘坤自知难逃一死之死，洛卫平竟然当众拔剑杀了许贡，之后二人领本部兵马拥兵自立，随后历经二十物年征战洛卫平终于成为当时最强的势力，天下对于他来说已是唾手可得，不过他还剩下三个阻碍，为了早日一统他决定兵两路，东西齐进各破一敌，最终在洛阳城下合兵一齐攻破洛阳。

两人结拜之日洛卫平为兄，后来起兵之时也是以洛卫平的本部兵马为根基，所以在洛卫平心里觉得这天下是他的了，对于他和刘坤的情义这一点他从不怀疑，他曾当着众人的面许诺说若是他得了天下就封刘坤做一字并肩王，他分兵一半于刘坤西进，自己带着另一半挥军向动，两支军队各自出发后洛卫平进兵神速仅用半年就杀到洛阳城下，而西路军的刘坤却进军缓慢，而且经常求援让洛卫平分兵助战。

洛卫平哪里知道刘坤一路上故作苦战实则是聚兵拢将，要他分兵只为削其兵力，当他带着近二十万人马到洛阳城下时洛卫平依旧对他这个义弟没有半点猜疑，而刘坤见到洛卫平的第一件事就是跳下战马紧紧地抱住洛卫平，兄弟二人相拥许久后刘坤退后一步单膝跪地交出兵符，二人合兵之后仅用半月就攻克洛阳！

洛阳城破的那晚洛卫平大宴群臣，他在龙椅旁设了一副桌椅给刘坤，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酒因为他太高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而那一天刘坤也喝了很多酒，喝着喝着他就哭了，洛卫平问他贤弟你哭什么，他只回答说他高兴。

那一晚刘坤兵变洛卫平死于宫殿，十二万洛军一夜之间尽数死绝，次日刘坤登基自封武帝国号西汉！

民间只知洛卫平醉死金銮殿，部将李通起兵反叛被武帝镇压，哪里能知道这段历史，他们更不知那风华绝代的洛阳就是洛卫平之女，洛卫平一声征战，**成被箭矢所伤，他受伤之前只育有一女名曰洛阳，而在那段尘封的过往中，有一对稚童却相逢乱世，刘坤长子刘彻与洛阳相识之时正是他们父辈最为艰辛的时候，他们俩就随着父辈于军中东奔西走，那时他们的父辈们几乎打下一座城池没过多久就会被人夺走，他们经常跟随军队一起住在野外的营寨里，当时经常是营外横尸遍野幸存的士卒们正在打扫战场，营寨之内两个稚童追逐打闹要是累了就蹲在地上弹一会泥丸．．．．．．．

王朗长吸一口气道：啊，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后面的事情是不是洛卫死后在刘彻拼死进谏下保住了洛阳？

刘恒摇摇头道：不，父皇根本没想杀她，大哥和我说过大嫂本应被发配为民的，但是魏征却进谏没让父皇这般做，后来她就被送往弄月楼了，你现在以是少府，这弄月楼的情况你定然也是知晓的。

王朗一边吸气一边点头道：真是厉害，不愧是魏征，没有魏丞相就没有这大汉江山啊。

刘恒：说吧，为何我不会放大嫂。

王朗斟满酒杯轻抿一口道：弄月楼直属陛下并非朝廷，你可知这弄月楼一年能收多少银子，呵呵，我告诉你弄月楼一年所收银钱一千五百万两上下。

刘恒：一千五百万两？谍子回报的请报上看一年收入应是八百万两上下。

王朗将杯中酒饮尽后缓声道：那是雅阁费用所总计，你却不知打赏与其他嫖资，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是十万步卒一年军饷粮草的开销，而弄月楼区区一个风月场怎能如此你也心知肚明，你说洛阳能放么？

刘恒：自小大哥待我最好，我住在陈留那几年大嫂待我如母，我记得那时候父亲征战在外就将我们这一众孩子安顿在陈留，一众兄弟里只有我和大哥没有娘，那时其他人都和娘亲住，我住在二哥那经常挨欺负，后来我就不和他们住了所幸那时候大哥已是成年在外有自己宅院，我受了委屈就去哭着找大哥，然后大哥就把我接到了自己的宅院，那段日子是我最开的日子，大哥临走前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大嫂，呵呵呵我是怎么照顾大嫂的？大嫂当年又是怎么照顾我的呵呵呵呵，真是惭愧！

王朗：别惭愧了，我说的又不是现在的你，我说的是日后那个帝王，现在还是说说党征吧，你这几年隐忍的不错，但是不可松懈，你手上的巡防营和禁军虽为王牌但世事皆为双刃剑，需要你动用他们的时候也是你最迫不得已的时候。

刘恒：我接下来怎么做？

王朗：你今日去看陛下了？

刘恒：恩，父皇龙体欠佳。

王朗：那你都说什么了？太医怎么说？

刘恒：关切之语，太医说是操劳过度加身上旧伤复发。

王朗：六日后你再去一趟，定要拉着陛下的手吐露心声，就说你绝无党争之心只想为国出力，有一袭肺腑之言想说与父皇，还望父皇恕罪，陛下定当说赦你无罪但说无妨，你就直言朝中党争激烈，日后定当手足相残，陛下本就知道你没有野心且众皇子中唯你最为忠孝，所以他会召魏征进宫随后将遗旨传于魏征让你做见证，若是其他皇子谋逆，这样就确定了直到陛下驾崩前都会让你执掌巡防营和禁军。

王朗喝了一杯继续道：陛下必然让太子登基，且不会打断暂时的党争，朝堂需要平衡，如果太子一家独大那就不用等登基了，你只需要等陛下病恶之时。

恩？父皇病恶之时如何？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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