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唐雪瑶迈进凤鸾宫,刚和南宫晴月玩得很融洽的银狐便撒了欢似的跑到宫门口,许是闻到唐雪瑶的气味了,见是唐雪瑶更加欢心了,蹦跶地围着唐雪瑶转,尾巴还一直来回摇着。
唐雪瑶生怕会踩着它,轻声喊着:“离我远一点啊,小心踢到你。”
“小白,小白,你过来。”南宫晴月摊开小手比划着,试图让银狐到她身边。
可惜那银狐含着琥珀色的眼珠子思忖了片刻,还是选择呆在唐雪瑶身边。
看到南宫晴月那失落的表情,唐雪瑶噙了淡淡的一抹笑,逗她道:“小白,是晴月给它取的名字吗?”
闻言,南宫晴月也走到唐雪瑶面前,讨赏般笑着开口道:“对,母后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跟它的毛色一样,很好记,就叫‘小白’。”
语毕,唐雪瑶低下身子,伸手抱起银狐,两只手抓着它的小爪子,对它警示道:“小白,以后你就叫小白了,在宫里不准乱跑,否则惹了哪个人,我也不能保证能保护得了你,听见了没?”
那小家伙好似听懂了似的,竟“吱吱”地像是在回应。
南宫哲瀚浅浅睡了一个小时后,就起来批奏折,又过了三个时辰之后,便用了晚膳,夹菜的时候手竟也没痛,看来那药还很管用的。
见南宫哲瀚吃得差不多了,铭崇一旁犹豫再三,走近观色禀告道:“大王,王后说那药要隔四个小时就上一次,还交代说大王今日不要碰水。”说完之后,还不忘小心观察南宫哲瀚的反应。
南宫哲瀚并未言语什么,意味着默许了,任由铭崇伺候着,眼睛目视前方,缥缈的神色忽地有了灵气,剑眉一挑,嘴里下令道:“既然不能碰水,今日,便让王后来伺候孤沐浴。”
闻言,铭崇手上的动作微一顿,看来南宫哲瀚是又要有作为了,不过宫中的生存规则就是不多问、按旨办事,铭崇默默“哎”了一声,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沐浴,仅仅是沐浴,大王还有没有说别的?”唐雪瑶再冷静,遇到这种事,也是花容失色,噌的转过脸,强摁着自己要站起来的冲动,难以置信地瞪着灵绣,难道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还是说那人又想戏弄自己。
“回主子,铭崇没多说,就只说戌时,让您到亲政宫候着。”灵绣微露喜色回道,眼中却不似那般晴朗,她一方面替唐雪瑶高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好堵住后宫的闲言碎语,另一方面又担心南宫哲瀚真的会欺负唐雪瑶,让其难堪。
唐雪瑶则是一脸忧愁,不论是真的侍寝还是捉弄自己,她都不愿意去,谁会愿意跟一个一直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发生关系,想想都觉得尴尬、侮辱,如果是那样,唐雪瑶宁愿让南宫哲瀚折磨自己,也不想委身于他,想着想着脸上的难色展露无遗。
唐雪瑶蛾黛深锁,停顿少顷,忙走到橱子旁,从里面摸索出一个墨绿药瓶,紧紧握在手中,里面是风滕给自己准备的避孕药。
南宫哲瀚让自己闻了那么久的麝香,自然不想让自己怀孕,有够狠毒,即使自己真怀了孕,整日闻着那香,恐怕不足月也会小产。
唐雪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既然人家不想让自己怀孕,自己也没必要惹那麻烦,反倒伤了身子。
眼神坚定,猛地拔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连水都未饮,一仰头,视死如归般生吞了下去。
本来,灵绣想给唐雪瑶化个惊艳一点的妆容,至少也要好好打扮一番的,但是被唐雪瑶给拒绝了,于他,自己再精心打扮,也不过是哗众取宠,于己,她本就不喜欢去刻意讨好别人,更加不会去假意逢迎一个厌弃自己的人。
与很多人不同,那些个女人接到这样的旨意,恐怕是开心得要命,路上,怀揣的心也是兴奋和紧张的,而唐雪瑶却觉得这步子沉重不已,就像鞋里被人灌了铅,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挪动步子,久了还硌得脚底疼。
这路程也近得后怕,她心中惶惶的,此时,她直觉自己是那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又会是什么样的屈辱,眼眶不觉有些发热,手心却是出奇地冰凉,哪怕是她再怎么攥紧、搓缩,温度不升反降。
“参见王后。”见唐雪瑶只是随便换了一件衣服,妆容都没换,铭崇不免有些惊讶,不过他表现得很是沉稳,做了个手势,道:“王后,请跟奴才走。”
灵绣一群人在外面侯着,唐雪瑶则被铭崇领着进了门。
里面很安静,只是有两个婢女在一旁候着,唐雪瑶没敢有大动作,尽量使头不动,让眼睛去搜索南宫哲瀚的影踪。
“大王,王后来了。”
只见一个只裹着白色里衣的男子缓缓走来,身旁的侍女帮他把明黄色轻纱帐子撩开。
果真是他,手里还擒着一个玉石酒壶,不过好像并没有很醉,眼底尽是唐雪瑶,嘴中清醒吩咐道:“你们先下去,王后在这就可以了。”
铭崇向两位主子行了礼,挥一挥手,带着两个侍女便退了出去。
见南宫哲瀚把人都调走了,唐雪瑶的心中愈加不安,双手遮于腹前强装镇定行礼:“臣妾参见大王。”唐雪瑶离得南宫哲瀚很远,行礼的时候也是垂着眸地想法子。
见唐雪瑶一直站在那纹丝不动,南宫哲瀚邪魅一笑,侧仰着头,酒水从高高举起的壶口落入喉中。
饮罢,用衣袖擦一擦漏出的酒水,转而轻快地走近唐雪瑶,将那涂了药的大拇指给唐雪瑶看,然后笑眯眯开口:“王后不要紧张,不是说手不能沾水,就想着让王后来帮孤沐浴。”
语罢,南宫哲瀚将酒壶丢在一旁的柜子上,双手平举已然摆成了一个立立正正的“大”字。
“额。。是。”唐雪瑶简直要气得吐血,这人竟倒打一耙,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心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觉懊悔不已,可是想想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南宫哲瀚要是想折磨自己,总是有借口的。
唐雪瑶紧握的粉拳慢慢展开,深吸一口气,走近,抬着不情愿的手去帮南宫哲瀚解衣,转到南宫哲瀚的一侧,将腰间的扣子解开,顺着往上,解开胸前的扣子,最后解开颈上的扣子。
南宫哲瀚倒是很配合,一直端着脸盯着唐雪瑶,这个女人不喜欢浓妆,除了大礼那日,都是淡妆,粉唇紧闭,微挺的鼻子,眼皮从未抬起,睫毛在烛光的照耀下留下两排密密的影子,两颊透着淡淡的红。
南宫哲瀚正看得认真,颈上的一股凉意将他拽了回来,不知是路上太冷了,还是紧张,那人的手指充满了透凉,南宫哲瀚微扬的嘴角略显得意。
唐雪瑶走到南宫哲瀚的身后,将手放到其衣领处,慢慢掀起衣服,衣服便滑脱脱地到了手里,一个伟岸宽阔的脊背就展现在面前,唐雪瑶登时觉得脸火辣辣的,心也突突地加速,忙把脸别向一边。
直到南宫哲瀚往浴池走去,唐雪瑶的呼吸才恢复平静,只是没等片刻,那人便冲她郎爽喊道:“王后过来,帮孤搓搓背。”
“是。”唐雪瑶声若蚊呐,半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衣服,攥起搓澡巾,硬着头皮磨蹭过去。
南宫哲瀚在浴池的一个角里,下半身已经浸到水里,只留着上半身在外面露着,两个臂膀交叠在浴池边上,早早地闭上了双眼。
唐雪瑶咬了咬牙蹲下去,将搓澡巾放在水里湿了湿,只犹豫片刻,便在南宫哲瀚的背上轻轻擦拭了起来。
许久,南宫哲瀚一直未说话,唐雪瑶却如坐针毡一样,擦得也差不多了,这个人怎么还不叫停,自己的两条腿都要蹲麻了。
唐雪瑶想着,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却不想转脸间,南宫哲瀚翻了个身,一只手反手托腮,喜眉笑眼魅惑道:“王后的手有些凉,不如下来跟孤王一起泡泡澡吧。”
一起泡澡?唐雪瑶楞了一下,抿着嘴,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退,强挤出一个笑脸,开脱道:“大王,臣妾自小体弱,体寒也是老毛病了,不是泡个澡就能暖过来的。”
见南宫哲瀚一副色眯眯地望着自己,唐雪瑶心里不安得很,起身行了个礼:“大王,澡臣妾已经搓完了,大王也不要泡太久,太久了对身体也是会有坏处的,臣妾出去叫铭崇公公进来。”
能赶紧逃就赶紧逃,还没等南宫哲瀚说什么,唐雪瑶就抬起身子,拖着半麻的腿便往门那边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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