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可名状的恐怖

它要来了，我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昏暗的房间，烛光是唯一的灯亮。我埋头奋笔，汗水侵染了纸张，但我顾不得太多。西洋钟摆摇摇晃晃嘀嗒声响个不停，时间一点一滴靠拢。

“该死。”

喉咙干燥，嘴唇干瘪，我的心跳逐渐加快：“水，水。”

我甩下桌椅，爬行到水缸旁边，一瓢一瓢的朝喉咙灌水。冰凉的瓢刺激我的嘴唇，意识一点点恢复，我看清了，水缸里没有一滴水。

我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内衣沾在身上就像陷入泥潭。艰难转过身躺在地上，我听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机灵，我弹将起身趴在门口侧耳倾听。

一步两步。

没错，它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时间慌了神。桌子，椅子，衣柜一股脑的堵在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哒，哒。我想哭泣，但是男子汉的尊严不允许做出这么懦弱的事情。

还有什么办法？

我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全被调来思考解决之道，但是钟声在影响我的思路。

“闭嘴！”我撤下闹钟，摔在地上。哒哒哒~哒哒哒~声音越发急促。

还有一两分钟，有什么办法能够助我度过难关。我看向嘀嗒嘀嗒的闹钟，那是临走前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

没错，还有那个。

我钻进床底，从里面拖出来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得了的箱子，里面装满了――我的内裤……

当然，还有一块祖上传下来的灵石，一张卷轴。卷轴记栽有道法，其名《开天辟地超级封魔大阵》。

“这什么破名字，真真是有辱斯文。”我不禁摇头。

迅速按照步骤在房间内摆好阵势，蜡烛当做阵眼，扫把、枕头、碗筷当做阵体，整个阵势头大脚轻呈环状盘绕。作为读书人的我也知道这种阵法是风水先生所热爱的盘龙之势。

对于首次运用的我来说，这是很满意的结果。我擦了擦汗看向闹钟，还有半分钟，我盘膝而坐在阵势的中央做最后的调整。还有十秒钟，十，九，八……

我的心跳加速。六，五……

不行不行，要跳出来了。三，二。

脚步声踩着闹钟的节拍，登门一脚。一。

“就是现在。”我掏出灵石安在龙眼的位置，整条龙好似活过来，惊人之势直充云霄荡气回肠。

过了多久呢？我看向门口，大物件堆积在门口，又看向闹钟过了一分钟：“呵，呵。哈哈哈。我赢了。”不能太放肆，我是要成为内阁大学士的男人，在御座面前要遵循礼仪……但是我忍不住啊。

街道上，行人们对着一处楼阁指指点点：“可惜了，又是一个读书读疯了的。”“唉，痴儿啊。”“如若此子不患癫痫他日定当绑上有名。”“吴老二，你又在说梦。”“嘿！你还不信了。吴老二用家事担保，此地成盘龙之势，有龙抱珠之行，那读书人定非池中之物。”

接着就是知乎者也，引得众人欢笑，发出欢活的气息。

我大字型躺在地上，恍如隔日。我自陈南洲而来，带着父老乡亲的祝愿赴京城赶考，可惜盘缠调度不佳无赖之下靠写小说度日，放眼全城竟是无一家印刷厂慧眼识珠。

“靠，黄天之下朗朗乾坤，庶子胆敢口无遮拦写这等狗皮膏药的腌臜小说，还是黄色小说。明确告诉你，科举之日益近，决不可能刊登此文。”“也就是说平常可以登黄文。”“去去去，别来烦我。”这是比较客气的。

“滚，想来我们叉叉印刷厂骗钱，放狗。”这个就说不过去了，还好我跑得比狗快那么一点。

真是可怜我大节王朝“寒士无居所，街头卖狗肉”啊。嗯，这诗不错，足以载入万诗祠。

穷困潦倒之际，无意从当铺老版口中听说有一去除不拒文章皆可登，且银两不菲。我心怀指点江山的抱负，绝不是贪图银两和修士所开这个名头去堪文。

可惜老子，咳，小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一时着了道，没日没夜赶稿，仍旧来不及。当真是黑店，他们不收诗词歌赋，亦不收市井小说，唯独对风花雪月感兴趣。唉，几日下来我发现自己竟然很有天分。

银两入账不仅赎回当掉的物件 ，还能租购单人房间。小生的同窗四人仍窝居一室哩。

无赖那印刷厂一天三飞鸽传书，两天一人来。天地间充满两个字――催稿。弄得小生吃不饱，睡不好。换了一间又一间租所。避不开啊避不开。

房间微微亮，看向窗外的阳光我不禁担忧此后的科举考试。等等……我没开窗啊。

窗口处，一只威严的鸽子站在窗口，盯着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烈火在眼窝中燃烧：“你敢鸽稿？”

呀啊啊啊啊！！！

传闻有一个身影，它是人间的噩梦充满可怖身姿不明。没人见过它的真实模样，是满身触手还是形象可憎？人们只知道潜藏在屋檐下的黑影提醒人们它的存在。

白天，行人碌碌匆匆为生计奔走；夜深了，躲进房屋享受安逸。

然而夜深之时却是另一批人工作的开始。

一处书院。

“快快快，还要更快。”

“不行，我的脑袋被榨光了，拜托谁来救救我。”

“呜呜，爹，娘。孩儿不孝。”

“此等不堪入眼之物，吾有愧于师门。”“快点，还差多少？”

乱糟糟的景象，实在不像是教书育人的书院。

“师兄弟们这是战斗，不要害怕我们尖峰学子不拒艰难势必达成目标。”

“对啊，没错。”“大师兄说的好。”

众人欢呼。

“不好了大师兄，它闯进来了。”一个冒失鬼跌跌撞撞跑进书房。

“什么？撤，撤，大家快撤。”众人收拾东西战略转移。

提着打包小包的众人从后门鱼贯而出。等待在哪里的是不可名状的大恐怖。

“来交稿了吗？”黑影缓缓转头，“人类~”

……呃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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