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来的第二天,我再次回到老家。
这一次是萨妮借给我她私人的马车。
马车是乌黑色,车顶用乌黑发亮的金属制造,似乎可以防御小型魔法。
车门是实木,车厢内部也十分宽敞,能轻松容纳四个人而不显得拥挤。
这么大的车可不比鲁恩大叔借给我的单人小破马车,我驾驶这样的车可能会出车祸。
毕竟我的驾驶经验还不算充足。
所以,这一次,贝琳达就当我的车夫,帮助我驾车。
她对付马匹有着天生的压制力,是天生的驾车好手,可以实现双手不碰缰绳这样高端的驾驶技术。
最近几天这个家伙有些安静过头,我本以为她遇到什么抑郁的事情。
所以,让她驾车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让她体会乡下风光散散心。
可是,我的想法似乎太过多余,她根本就没有抑郁。
在路上颠簸着就来到了熟悉的乡村,这是蜡法楼领地,我的老家。
田园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不管什么样的抑郁压力,来到这里估计也就烟消云散了。
贝琳达眨了眨眼睛,双眼到处看着,她不仅可以双手不碰触缰绳,甚至可以不用看前面,完全实现自动驾驶。
两匹马是不敢反抗的,它们只能老实赶路,还得小心翼翼,不敢令马车颠簸太厉害。
有时,我就在想,贝琳达简直就是天生的马车夫。
【这里的空气真好,有种怀恋的味道。】
贝琳达张开双手,做出拥抱天空的姿势,深深呼吸。
在我看来,这动作无比羞耻,这时,天边的晚霞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这次回来我并未写信,不知道家里会不会稍微多准备一些饭菜。
似乎,每次回来都是下午,都是傍晚,都伴随着夕阳。
【就快到家了,不要做出这么羞耻的动作,快放下你的胳膊。】
我把头从马车的小窗户伸出去,对着贝琳达说道。
她侧头看向我,轻轻笑了笑,靠回到驾驶座上,后背抵着车厢,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和寂静。
她并未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头直视前方渐落的夕阳。
【呐,鲁伯特,你说……算了!】
贝琳达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叹息,没了下文。
我本已做好准备,打算开始一通大道理的讲述,可是她却止住了话题。
这让我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憋闷感,我强行深呼吸,将这不股不快咽下去。
看着她有些忧郁的样子,却也不好大声责备,也没开她玩笑,我只是将脖子从狭窄的窗户缩回。
坐在车厢里,屁-股下面是柔软的动物皮毛,上面有淡淡的花香,大概是萨妮有特殊处理过。
既然贝琳达不说,我也就不追问,接着我们保持沉默,只有马车轱辘在不平坦的泥巴路上的嘎吱声。
(不知道萨妮会不会让我支付洗车的费用,大概不会,她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这是她的爱车,弄脏了,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在这些无聊的想法间,马车最终停留在我家的院子里,妮可•本瑟姆,我家的侍女,大老远就看到我这辆华贵的马车。
她很快发现贝琳达,而贝琳达着欢快的挥手打招呼,明明和妮可并不是很熟。
【我们回来了,侍女大姐姐。】
【欢迎回来,我们上一次见过面,车厢里是少爷对吗?】
妮可双手牵着黑白侍女裙的裙摆,防止跌倒,她小跑到马车面前,配合着贝琳达将两匹马引入到院子。
【是啊,我们见过面,上一次谢谢你提供的衣服。】
在妮可将缰绳拴好的时间,贝琳达从马车驾驶座位上灵巧的跳下,她对着妮可微笑,接着帮我拉开后车厢的门,服务很周到。
【欢迎回来,少爷,这次怎么如此突然?】
妮可对我微微鞠躬,我立刻用手托住她的肩膀。
【鞠躬就没必要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大贵族,没必要弄得那么严肃,我们都是家人。】
我从马车上跳下来,微笑道。
【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要说,然后看看玛蒂娜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一边说,一边轻车熟路的向大厅走去,这一次回来,我心中的生疏感少了许多,大概是上一次和家人和解的缘故。
总之,我对这个家有了更多的归属感。一切都变得自然而和谐。
【玛蒂娜小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很好,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痛苦了。】
妮可在前面领路,帮我拉开大门,她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贝琳达则在我的后面跟着,还时不时打量周围,她似乎又从那忧郁的状态变得活泼。
大约是来到我家里,还露出一副忧郁的态度会影响别人的心情。
如此想来,果然她还是非常懂得体谅别人的。
她果然并不是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呆笨。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客厅,看来还没开饭。
而我也看到了玛蒂娜,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不在苍白,头发不在干燥。
从远处看,就觉得基本和平时没两样,只是还有些瘦了。
她的笑容也显得有些不那么的灵动了。
【唉,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我一边走进屋子,一边露出调侃的笑容。
可是玛蒂娜却是愣了愣,她轻轻的摇头。
接着仔细的打量我。
【怎么了?】
我十分疑惑的回望。
【哥哥的样子变了,不对,是神色变了,似乎比以前放下了更多的东西,变得轻松了不少。】
玛蒂娜的洞察力还是很惊人的,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状态。
的确,我放下了许多东西,不在隐藏自己,我现在感觉到了轻松。
【呵呵,正如你所说,我放下了许多,所以也豁达了许多。】
我走进玛蒂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上下打量,果然恢复的不错,可惜却瘦了。
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我的父母也走了过来,均是露出诧异的神色。
母亲微笑着示意我先坐下,准备开饭了,父亲也坐下,就坐在我旁边。
【怎么不提前写信回来?这么突然的。】
父亲微微一笑,看来他心里也放下了许多,笑容中透漏着满满的轻松快意。
【想着这么近,就没必要写信,也挺麻烦的。】
我微微摇头道。
【这位是我的同伴,嗯,这一次帮忙驾驶马车的,这一次找朋友借的马车有些大。】
我拉着贝琳达的胳膊,让她坐下,就坐在了我的旁边,向父母和妹妹介绍。
总是让她晾在旁边,就我们讲话,也不好。她可能并不会太介意,但是却不能因为她不介意,就如此冷落。
毕竟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体贴的人。
【她是你的……】
【冒险者伙伴,可以这样说。】
看了父母投来的古怪和怀疑眼神,甚至其中还有些许的欣喜,我立刻就解释。
【冒险者伙伴?】
父母更显疑惑。
【嗯,是的,那么,说出这件事,也是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次要目的是看看玛蒂娜的身体和心理状况。】
我说着,又看了玛蒂娜一眼,她对我的话不太满意,大概觉得我只是顺便看她这样,所以有小小的抱怨。
对于一个少女,有这样的情绪也在情理中,况且她并无真正的坏情绪,这样也算是小小的撒娇吧,所以就姑且原谅。
【如此,一切都要从一个传说开始,那是一个名为夜魔的男人的传说。】
我停顿了片刻,在侍女将饭菜端上之前,开始讲述起来。
我的话或许十分幽默,总是令得玛蒂娜发出嘿嘿的古怪笑声,当我将这个名为夜魔的传说大概讲述之后。
父母和玛蒂娜都露出了唏嘘的感叹的表情。
【原来,那个夜魔,就是你啊!】
父亲是最感叹的一个,他神色复杂而惭愧,轻轻叹息,这个时候,侍女已经差不多将饭菜上齐,热气夹杂香气溢散开来。
父亲的表情就隐没在了那白色的雾气中,他开始沉默,并且自顾自的拿起了刀叉开始切割烤鸡肉。
【正是我。】
这本是应该自豪的话语,在我说来却显得……唉,就这么回事,的感觉。的确,在家人面前,没什么可夸耀的。
【那么,如你所言,这一次皇帝陛下要封你为男爵对吗?因为你解决了那个邪恶的教会对吧?】
父亲将大鸡块切成小块,整齐的放在面前的餐盘中,然后蘸了黑乎乎的酱料,咀嚼起来,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这时,他心情或许分外沉重,他自尊心很强。
我大概可以猜测出,他内心是十分复杂的。
既有不甘,也有惭愧,那惭愧正是他无法由衷的感到高兴而惭愧。
(我,果然,仅仅只是这种器量的人吗?)父亲深深叹息,他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开始大口的咀嚼鸡肉。
【你,一直在看我笑话吗?之前的我,那般丑态……】
父亲忽然开口,声音略显低沉。
【我从未有过那般想法,我仅仅只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某些原因而隐藏身份,我没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也从未在心底里去瞧不起别人,我……】
【够了,鲁伯特,不要在说了,我们大家都明白,我们也能理解,不管是你,还是……纪伯伦,我们都可以理解,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家人,只是,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要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这仅仅只是大家不够坦率罢了,就是这样的。】
沉默着的母亲忽然开口,她轻轻的伸出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分外的诧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的主动,看来她也逐步的在改变着。
人,都会慢慢改变,只要尝试主动接触,坚冰会慢慢融化,只要想要改变,就可以改变。
【吃饭吧,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讨论的……】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他脸上露出微笑,更加的洒脱了。轻轻的摇头,然后开始继续消灭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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