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了几分不自然的沙哑,低沉得很,“尤儿,今日救了你的那人,为何还未离开。”
勿尤心下一慌,面上却毫无波澜,淡笑着开口:“大哥怕是弄错了,尤儿不知。”
他靠近勿尤,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上,惹得她一阵酥麻,她欲伸手去挡住他不断放大的俊脸,阻止他靠近,却被他一把抓住,反扣在脑后,将她整个身子困在墙边,动弹不得。
“疼……”
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力气,勿尤忍不住疼得叫出来。听到她叫喊,他忽然慌张地松了手,收住了情绪,眼底又似结了冰,如同往日般冷冽。
离开她身边,他重新坐回床边,对她说:“那人杀人的手法,极度残忍。尤儿。”
他看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遂轻扯了她的身子,让她躺好,替她掩好被角,揉了揉她的发,说:“离他远点。”
勿尤这才回过神来,知晓他说的是她师父,但仍是不能理解他刚才的举动,呆呆地盯着他看,带了点疑惑。
他并没作何解释,只是看她的目光中有歉意又有决绝,柔声说,“听话。”
霍云凛整理好衣衫,走出了忆尤院。
勿尤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察觉,大哥这是,生气了?
翌日晌午。
勿尤正想着有什么法子才能出府去,她可是同她师父说好了,要是不去,怕是那人就不教她武功了。
可是昨日才出那事,府中管得更严了。
“小姐。”路余忽然出现,唤她,“相爷说,近日春语与夏言不能来伺候了,问您的意思,是否要去问管家要几个丫头来这边。”
昨日明明她才被打了三十板子,今日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前来伺候。勿尤现在想来,那时多亏了大哥拦她求情,不然依父亲的性子,怕她太娇纵下人,让她们不好好伺候,恐怕是要多罚她们了。
勿尤问:“你怎么不好好下去养伤?”
路余:“奴婢无碍,那些算不得伤,怕小姐身边没个熟悉的人伺候不习惯。”
勿尤将昨日向霍之宸要的金疮药递给她,“好生养着去吧,养好了再回来伺候也行。”
路余迟迟不接,回道:“奴婢真的无碍,小姐不必费心。”
勿尤还是给了她,“就算你无碍,春语夏言也是不打紧?”
她听了这话,才收了。
勿尤对于昨日之事一直有些愧疚,若不是她执意出去,她们三人以及院里众人也不会受罚,她对路余说道:“害你们受罚,是我任性了。如若你们有何想法,此时便说了,我好跟管家商量商量,给你们派别处去。”
路余正打算说什么,勿尤打断了她,“不是我在胡乱说道,此事确是我不对,你们不愿也属正常,我此番话说得也是为我自己,若你们心里对我有了嫌隙,必不会好生伺候我了,那我们留你们也不是了。”
“小姐……”
“我本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儿,路余,想来日后这样的事是常态,若日日都是这样,你们可还愿意留这儿了?昨日出府事小,但遭了贼人事大,我身份不同……罢了,说得够多了,你好自掂量吧。”
路余重重给她磕了个头,道:“我们这些人生来便是奴婢,跟了主子便由得主子随意对待,我们本就随不得自个儿的想法,这条命早就不由得自己了,难得小姐这般善心,处处为我们考虑。”
她将金疮药紧紧握在手中,含泪继续说,“相爷待我们已是不薄,这些日子,小姐更是能让我们顺着自己的想法,大半时间都是在休息玩自个儿的事去了,做错了事手脚笨了些的,小姐也从不打骂,有了好东西也都会一一赏给我们,换了别处,哪能寻得小姐这样开明的主子,奴婢们不走,奴婢们愿意侍奉小姐。”
勿尤一愣,她好似并未她所说的那般好,而且,她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能出府去,怎的就变成了一救苦救难的主子了,有些让她羞愧啊。
“罢了,既然不愿离开,那你下去忙吧,对了,”见路余抹泪起身,向外走去,勿尤叫住了她,“昨日不是还备有男装吗,替我拿来换上。”
路余初听这话,只觉一惊,“为何?小姐,你……你这是又要出府去?”
“嗯。”
“不可不可!”路余连忙阻拦,“昨日相爷才叮嘱过,小姐不能擅自出府!”
勿尤瞬间变了脸色,“我以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便是认了我当主子,路余,却是我想错了不成?”
“没错没错,小姐,”她忙摆手,说:“你是我的主子。”
“那主子的话不听?”
“听。”
“便是了,快拿衣服来。”
她说的合情合理,路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稀里糊涂地就应了她。
勿尤边换衣服边问:“昨日那出府的路,可还能走?”
“不能了,今日多了些人看着。”
“可还有别的小道?”
路余为难道:“有倒是有……”
“嗯?”勿尤立马故技重施。
“有。”
片刻,着了男装的勿尤站在一条毫不起眼的府中小道上,遥遥回首,对远处的路余道,“好生替我瞒着,我很快回来。”
路余苦恼地瞧着勿尤远去,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法,她是不是被自家小姐糊弄了。随即立马打消这种想法,不可不可,小姐是主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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