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孤独的欺诈师

魂式阵法，属于灵族创造的魂式三型中，第一型“华”的阶段。虽然威力接近第三型“暴”，可却需要多名灵族共同协助才能施展。因为完成的机率也相当低，所以被认为是一种‘低阶段高应用’的招式。传闻，第一个研发出魂式阵法的灵族是个血统不纯的人，他为了对抗纯血灵族的压迫，才创造出这样强大的招式。

——《一本难念的经》

“12月30号午后，在城外寻找下雨的地方，拯救孤独的欺诈师。”

离开城门的路上，沐棂突然想起了小纸条上，那句被红笔标注的话。她不安地掏出小纸条默念了几遍，从前并没有见过这种红笔标注，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才会让那个神出鬼没的刺青男，以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孤独的欺诈师又是谁？莫名的担忧再次笼罩了沐棂的心。

期间，她带着疑问，天空忽然就飘起来了一朵奇怪的乌云。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乌云飘得相当低，一圈一圈地卷缩着，诡异得让沐棂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不久，整片天空就黑了下来，如果直觉没错，沐棂感到的不适，就是自然力相冲所致，这些云蕴含着相当庞大的自然力。

顷刻间，大雨就瞄准了俩人倾泻下来，欧爵身为专业的管家，手脚麻利，迅速地撑开了伞。可不到两秒，沐棂马上又警惕，从这场大雨向外看，外界的景象就像荡然无存。

无论是哪一视角，映入双眼的都只是雨蒙蒙的一片。

“我们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吗？”沐棂问，现在的她，对魂式的理论基本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而欧爵只是恭敬地说了句抱歉，表示自己对魂式的事情完全不懂。

沐棂一听，居然臭屁地询问欧爵，需不需要她的保护。

欧爵则笑了笑，说身为乔左娅的管家，自保能力方面并不需要沐棂的担心。说着他还摘下了管家的白手套，一手撑着雨伞一手伸出外边接了几滴雨。

修长的手指有些枯瘦，指甲如同中毒一般漆黑，沐棂此前就怀疑欧爵是不是有些营养不良。可突然，欧爵话语间蹦出来的话，结束了她的幻想，他严肃地看着手心说：

“这雨，有股血腥味。”

沐棂一怔，心想雨怎么会带血腥味？于是也难以置信地从雨伞里伸出手，去接了几滴舔了舔，压根儿就没味道。

欧爵连忙解释：“沐棂小姐闻不出也正常，我是因为体质关系对血腥味特别敏感，不单单是雨水，我们前方不远，似乎有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在拼命隐藏自己的踪迹，想必那才是血味的源头。”

说完，沐棂看了四周围雨茫茫的一片煞白，并没有看见什么重伤的野兽，可似乎如欧爵所说，有什么东西藏在里头。

“难道这场雨是一个保护性的魂式？是对方为了让我们看不见它？”她猜测说，欧爵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根据士兵的情报，目击者们表示都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却实际感受到什么东西。沐棂小姐有办法找它出来吗？我想替少主分担一些工作。”

欧爵的目的似乎想为民除害，可沐棂突然想起小纸条的内容是拯救，于是说：“可以放过它吗？它可能因为受伤了才误入了人类的地盘，既然至今为止都没有伤亡，那不就证明它是无害的吗？如果我们贸贸然行事，万一对方急了，咱俩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就让它自己走吧！”

欧爵看着沐棂若有所思，似乎不太情愿，表示自己的实力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瘦弱，暗示她可以完全不用担心。

沐棂见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直接推着欧爵掉头就走，可就此同时，她感觉灰茫茫的大雨空间仿佛有什么异样。

毫无征兆，只见大雨像窗帘一样倏地分开，雨帘外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影，摇摇欲坠地靠近。沐棂想起附近的人，会不会是乔左娅？可她是暗迹象的灵族，眼前的魂式却是水迹象的啊！

随着步伐的接近，她眼前的人影也逐渐变得清晰。他——一头的银发，肩上驮着一个金色箭猪头，雨水打湿了俩人，但凡经过的地面，都印下了深红的血迹。也不知是留了多少血，就连大雨也无法冲刷。

沐棂吃惊地看着他的轮廓，颤抖着苍白的唇，右手迟疑又缓慢地盖住了咽呜声，泪水在难以置信的眼睛上打转。瞳孔倒映的他是何等的疲惫，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会是沐逸！

在看到沐棂的那一刻，沐逸就像是了却一桩心愿，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紧绷的神情也在顷刻之间瓦解……重重跪倒在地，与雷杰斯一起倒在她面前。

她想也不想便往上冲，将沐逸从地上扶起。

他身上所及之处全是伤痕，雨划过他的身体往下流，落到地上成了血水。沐逸这段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沐棂不敢想象……只是一个劲地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干净，通红的眼眶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与脸上的雨水混成一片。

“咳咳……杰斯……雷杰斯……”

突然，沐逸吐出一口炽热的鲜血，沐棂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红色怔然。对比之下，倒在旁边的雷杰斯，全身上下都不见一丝血迹，而且呼吸相当均匀，过分得就像是熟睡那般。

“你先别讲话，求你了！”她嘶哑地哭喊着，感觉此时沐逸的突然醒来，并不是什么一线生机，失色的瞳孔告诉她，这是生命最后的绽放。

“这是幻觉吗？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快……快点救杰斯……”

沐逸睁着双眼，失去光泽的瞳孔里深深印下沐棂的影子，僵滞的面孔保持着微笑，沐棂用力握了握他还残留温度的手，这双曾带她脱离过无数次险境的手掌，而今却变得如此无力。

不久，大雨和乌云在沐逸停止呼吸的同一时间，也一并离去，留下的只是那满地的鲜血以及沐棂悲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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