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请柬”,是一种邀请亲属与入殓师参加葬礼的请柬。传说在玛露莉亚的葬礼上,总会有一位冒充入殓师身份的人不请自来,他会安静地给死者献上鲜花后离开。传言里,他来自鬼杞公园深处,是一位打理古宅的管家,表面上深藏黑暗,闭门不出,可每当有葬礼举行,他便会身穿严密的大衣出席。三年来,被视为死亡的象征,常人都担心路上碰见他,会给自己带来死亡。
——《过期血的馈赠》
大雨打落在泥泞的土地上,渐渐停止,沐棂搂着沐逸那温度急剧下降的身躯。
哭泣了很长一段时间……
欧爵安慰地轻轻拍了拍沐棂的肩膀,一切来得过于突然,谁也没猜到沐逸会以这种方式告别。可是欧爵此时的心却没有一丝动摇,他见过太多的“死亡”,沐棂的做法,在他看来都是些无意义的悲伤。
“放弃吧!他已经死了。”
欧爵尝试让沐棂认清现实,专业的他,可以看出沐逸的状况。结果也和他预想的一样,人类这种生物,总是不能理性地区分事实与情感,沐棂大喊着:“不!他没死!你胡说!他不能死!”
她似是在说服别人,也像在催眠自己,因把头埋得太深的缘故,发丝和脸蛋都沾满了沐逸身上的血迹。
“沐棂小姐,虽然我无法理解你的做法,但我知道,如果一个人死了,就得让他安息。只有将死者埋葬,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她纵然知道欧爵这样讲并没有恶意,但此时他的话就像一个情绪的发泄口,沐棂站起身双手紧撮住欧爵的衣领,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也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欧爵被她扯得摇摇晃晃。
“你给我闭嘴!他没有死!如果你再乱说话,担心我让你不好过!”
这番话就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不管旁人能不能理解,能不能与她感同身受,都无所谓。随即,她松开了欧爵的衣领,跌跌撞撞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沐逸,手轻轻盖在他的眼皮上。
欧爵也跟着蹲下来,他参加过无数的葬礼,从未见过像沐棂这样的情绪反差,但他能感受她的悲怆。心中有一个拯救沐逸的想法,犹豫着该不该说,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
“沐棂小姐,如果你觉得他的死实在没办法让你接受,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他复活,但至此之后,他将如同行尸走肉,这样的话你也愿意吗?”
欧爵的话,仿佛洪流冲走了压在沐棂心里的巨石,一时间脑海中像有无数道光芒在来回穿梭,她怔怔地转头看向欧爵,空洞的眼神仿佛在询问,让死人复活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
这是沐棂有意识以来,首次庆幸自己活在了一个疯狂的世界里,脑海里穿梭着记忆,神、魂式、戒具、全知领域、永生连锁……无数的信息在脑海里翻腾,她坚信这里面一定有可以拯救沐逸的办法。
刹那间,沐棂在思索的尽头失去意识,身上爆发出炽热的能量,在她旁边的欧爵猝不及防,被一阵强烈的热风推堵着,险些被震开,他用双手抵挡住,蹙眉紧缩着眼皮,正努力透过热风想看清沐棂做了什么。
热风中央,只见她双膝跪坐,单手抱着死去的沐逸,另一只手则唤出了燃烧的长剑,并把剑刃对准着自己胸口!
——下一瞬间,火焰贯穿了她单薄的身躯,血液瞬间像山洪暴发般从伤口涌出。
欧爵被吓愣了,卖力想往热风的中央冲去,可他平时的力气连普通人都不如,光是保持身体的平衡已经是极限,根本前进不了半步。为了增强力量,他急忙从口袋中找出了一瓶血液,就在他打开盖子准备一口喝下的时候,却不慎被热风吹走。
望着被吹远的瓶子,又看了看危在旦夕的沐棂,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哪一个选择才是正确的。
最后他决定还是先行拯救沐棂,于是又开始一点点艰难地靠近,在即将触碰到沐棂的时候,对方突然爆发了一股更强大的能量!爆炸式的气流将他撞开到更远的地方!
空气里!鲜红的刻印同一时间出现在沐棂与沐逸之间,周围皆是灼热的气流,形成了一个神圣的保护障,让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一缕红光在沐逸的胸前缓缓扩散,幻化成了无数只红色的蝴蝶,它们有秩序地飞舞着,如同一丝丝红绸,将沐棂与沐逸缠绕在了一起,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蝶纹茧!
刚结成的蝶纹茧似乎并不稳定,一会膨胀一会收缩,就像用力跳动的心脏,忽然间,蝶纹茧在毫无征兆之下破开,热风也一并消失,沐棂与沐逸牵着手,倒在了地上。
待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平静下来之后,欧爵立刻冲向沐棂,也在这时,乔左娅追寻着光芒找到了他们。
“你怎么在这,发生什么情况?”乔左娅吃惊地凝视倒在地上的沐逸、沐棂及雷杰斯三人,跟在她身后的士兵们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鸦雀无声。
“抱歉少主,是我的失误,没想到沐棂小姐会主动殉情,但他们死亡的枷锁就由我来负起责任解除吧……”言毕,欧爵张开嘴,露出两颗银色的尖牙,乔左娅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立即制止道:“慢着!你难道想要咬他们?”
“没错,虽然会让他们变成另一种生物,但唯今之计我只好这么做了。”
乔左娅欲言又止,转身背对着这一幕,然而正当欧爵准备咬向沐棂的脖子时,突然察觉到重要的迹象停了下来,“不对!”
“怎么了?”听到这一声惊讶,乔左娅一个箭步走到他的跟前问道。
“虽然俩人的心跳停止了,可是表面上的伤却奇迹般的消失了,难道!他们还有救?”
声势浩大的破茧重生,让俩人穿过了生死的界线,重燃起灵魂微弱的火光,时间,让沐逸与沐棂奇迹般恢复体温、心跳以及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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