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墓园

鬼门关，指的是一个隶属于黑暗组织“阎”的分部集团，它旗下培养了无数善于暗杀的骑兵。自“阎”面世15年来，它一直活跃在各种恐怖的袭击行动中，并扮演着制裁者的角色，报复那些背叛“阎”的人。一位曾经与“鬼门关”战斗过的老骑士这么形容它们，漆黑的铠甲、漆黑的马，迅猛而无声，擅长融入黑暗，仿佛拥有不死之身。

——《众议院机密档案》

苏斯森林深处，一处低洼地带，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夜晚的天空洒下银霜般的月光，抹在了神秘的建筑物上，穿过深邃的密林，孤独地记录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间，停留在了摇篮历史的背面。

那里有一座布满了暗绿色苔菌的“堡垒”，宛如一个巨大的“墓碑”深陷在洼地中央，树根与泥土仿佛被反复地搅拌过，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这片洼地上。猖獗生长的蔓藤推倒了堡垒的外墙，所有的一切就像经历了岁月的侵浊而变得一片苍凉。

“你确定是这里吗？”乔左娅毫不客气地抬起洁白的玉手，纤细的小腿掀开睡裙，漆黑的“影牙”顿时撼动空气——似乎想要破坏什么。仅此简单地踹了一下，乔左娅就把堡垒的大门破坏得支离破碎。

“嗯，是这里没错了。”虽然他知道此时回答乔左娅已没有意义，但是欧爵那有气无力的模样，本来就给人足够迟钝的感觉。

顺着大门，两人踏了进去，并在三步之内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处——由于穹顶的塌陷而积满雨水的大堂。漆黑的马被钉在墙壁上，尸体还滴落着鲜血，散落在地面的碎石堆里，夹杂着漆黑铠甲碎片，仿佛不久之前，这里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最终演变成某些黑色的骑兵惨遭屠杀。

溢下来的月光缓缓地洒在了城内，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隐隐若现，反射着点点银光，零散的棺木四处摆放，早已把巨斧“夜幕”背在身后的乔左娅，环视着宁静的四周。巨斧的尾巴上系着一根淡紫色的丝绸，缎带扬走了银色的尘埃，冰冷的紫瞳渐渐锁定前方。

俩人已经察觉到，一根银色的柱子下，有什么东西警惕地躲避在墙角里，月光与阴影扭曲出一条模糊的分界线，一张轻蔑的嘴脸正不屑地嬉笑，声音宛如污秽一般恶心。

“嘿嘻嘻嘻……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送上门啊？好香的味道。能在那么远的地方找到我这里来，是因为你在她旁边吗？阿尔杰——曾经创造我们的‘不死之王’！”

一个面色红晕的光头从黑暗中出现，外黑内赤的高领斗篷，宛如收紧的枯叶，包裹着头额以外的全身，封闭的步伐里无不散发着发臭的气息。唯独让人担心的是那双诡异得尖细的长牙，以及流露出无限饥渴的惊骇血瞳，他称呼欧爵为“阿尔杰”。

“他怎么比你还像吸血鬼啊？欧爵。”乔左娅收缩着堇色的瞳孔，威胁一般地瞪着对方，欧爵苦笑着点点头。

“哼，一上来就杀气腾腾的……三年前就是这小女娃和你一起把我丢进火海的吧？但没想到我大难不死，而你则沦落到要穿下仆服装的命运吗？确实挺适合你这个‘窝囊废’！嘿嘻嘻嘻……真是比以前消瘦了不少啊……”恶心的光头咂咂嘴，添了一下唇。

乔左娅沉默不语，欧爵看得出她此时正在努力地遏制着自己的“怒气”。他打量着眼前的光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名字叫做“奥斯顿”。在遥远的历史洪流中，对方曾是一个被战争烈火摧毁的贵族领主，当时在废墟中匍匐了一天一夜后，遇到欧爵已奄奄一息。欧爵出于对他的同情以及他本人的求生意愿，把他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生物。千万年来他们历经了多个的文明兴衰，可三年前，却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分歧结束了一切。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突如其来的黑骑兵把它们当作了狩猎的对象开始捕杀，对方深知吸血鬼的弱点，所有的武器都制作成银器。那晚过后，苏斯森林就再也没有吸血鬼了。因为乔左娅与他一同焚烧了被银枪钉死的同类，奥斯顿也确确实实地被丢进了火海。

“你很疑惑吗？看到我还活着？”奥斯顿骇人地面容阴沉了下来，却没想到乔左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在月光下散发着黑气的轮斧劈头就向他砍来，瞬间把奥斯顿劈成了两半。

“打扰你们叙旧了，你能感觉得到痛吗？”她看着奥斯顿渐渐愈合的身体，冰冷地问。

“告诉你吧，小妹妹……痛不痛我都习惯了，阿尔杰没教过你如何才能杀死‘我们’吗？”他从容地笑了笑，裂开两半的身体迅速地反击乔左娅，“黑骑兵之后就是你们，今天的工作真是太多了。捉住你之前，我就问问你吧阿尔杰？这个衣着单调的小妹妹就是你的新欢？她哪一点比‘玛茜’好了？”奥斯顿轻蔑地摆弄着嘴脸，刚刚愈合的身体马上又遭遇了脑袋搬家，欧爵几乎一瞬间就把他的头拧了下来。

“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就像是被触碰了逆鳞那般，欧爵愤怒的声音渗透到每一字每一句里面，然而身首分离的奥斯顿却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明明害死她的就是你！装什么愤愤不平！”

“我懒得跟你废话，你只需回答我，你现在为谁做事？以及对湖岸的村民做了什么？说完我会马上送你去该去的世界，奥斯顿。”欧爵捏住他的头问，然而这却是一个心知肚明的问题。奥斯顿一边狂笑一边“啪响指头”，堡垒内，仿佛有某些妖术被解除了，乔左娅的视线终于清晰开来，同时映入她紫晶般双瞳的是一群倒挂在天花板上——数量庞大的吸血鬼！

“你还真把无辜的村民变成怪物了！”乔左娅连忙退到门边，无数的吸血鬼拦住了她的去路，突围战随即就打了起来，眼看着她一个人对付数十只吸血鬼，欧爵捏紧奥斯顿的头额恐吓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稍显疑惑的奥斯顿往后摇了摇手，稍微地制止住身后那群蠢蠢欲动的同类。“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报复啊！他们这种低等的物种居然敢把我们当狩猎对象屠杀……你不会忘了这个文明的人对我们做了什么吧！？”奥斯顿说得理所当然。

“黑骑兵是黑骑兵，那些村民曾经帮助过我们！曾经帮助过玛茜！”欧爵失望的低下头，三年前，他一次又一次的退让，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瞒。如今全身的血管顿时膨胀在皮表之外，一种让人不安的震动摇晃着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愤怒已经爬到极点的欧爵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了你去袭击那个村子！是不是三年前与你背地交易的同一个人！”

随着欧爵一步一步的逼压，奥斯顿心虚地颤抖了起来，突然——黑暗中一根银质的十字长枪飞窜出来，冷不防的直接刺向欧爵。乔左娅玉石般的小手指轻轻一晃，影子凝聚的“巨爪”顿时裹住了他，十字银枪径直插到了“影爪”上，连同欧爵一起撞飞到城堡外头。

然而摩擦的过程中，银枪突然改变方向，在欧爵的脸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口，要不是乔左娅反应够快，他的肚子恐怕已经被开了一个大洞。脆弱的城堡引连锁反应，坍塌了一部分，而欧爵走出了坍塌落下的尘埃后，远远的向乔左娅点头，表示并无大碍。

“偷袭失败了，也不打算出来露出真身吗？”乔左娅站前一步质问着藏在附近的敌人，穿着虽然只是普通的睡衣，但手执巨斧，单手撑腰的姿态，连围攻她的吸血鬼们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可接近的霸气。然而投掷银枪的敌人并没有回应，继而躲在黑暗当中，她开始分析刚才投掷的力度，敌人绝非泛泛之辈，如果引不出对方的本体，情况就会相当不利。

说着，她冷静地把今天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罗占那深藏不露的笑脸，于是凭着感觉说道：“啊哈，原来‘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是真的啊？你这种只敢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里窃视我们的马车的胆小鬼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说完，一个全身披着厚重铠甲的“物体”走到了月光之下。

“哦？我当时还以为只有那个突然从车上飞出来的银发小子和那个碧眼小哥发现了我……看来你并不是普通的贵族小姐呢。”说话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生人气息的声音，如同金属管道内碰撞的空气，不久，锈迹斑斑的身躯，走动了起来，不时还发出刺耳悲鸣的声响，重要的是——铠甲上的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是一条“折断的船”。

“西海沉船？”乔左娅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四个字。“佣兵团跟踪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的雇主应该和我是一家人吧？”她钢铁般果断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迟疑的怯意，反而完全是以气势来威慑着对方。

“雇主的家人并不是我们佣兵的家人吧？……我的任务只不过是捕捉那位看起来柔弱的管家罢了。”

根源之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