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到这些菜了,还是记忆里的味道,满口香,好吃得不得了。
千寻坐在桌旁大吃特吃,只见外婆从里屋拿着毛巾出来,右手提着一把油布伞。
将伞靠在桌边,她拿起毛巾一边帮千寻擦干身上的雨水,一边道:“出门的时候带上这把伞,免得再淋雨,赶明儿我再去给你订做一把新的,锦南太湿了,不带伞怎么行。”千寻放下筷子,目光被桌边的伞吸去,发现居然还是小时候外婆在雨中追她时候打的那把,伞面很旧了,外婆却一撑就是十几年,撑开油布伞来,轻盈的绿竹伞骨握在手里,十分牢固,伞面上纷繁的油彩一点也没有褪色,小时候不懂欣赏的那句小诗还在原来的地方: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外婆,你在哪里订做的伞?好牢
固,撑了这么多年呢。”
“就在神鬼巷子里的‘善坊’做的,那的师傅手艺精,这一把伞撑了十几年,现在油布伞用得人也不多了,我习惯了这老手艺,一直也没换。”
千寻转着手中的伞,淡淡的桐油味很好闻,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桥边拉住她的伞下人,若有所思地说道:“明天我去订伞吧,好久没有回来锦南,我顺道也出去走走看看。”
锦南的雨似乎是永远下不完的。
从外婆家出来,千寻撑起油布伞走入雨中。
穿入神鬼巷,脚下踏的青石板嘡嘡嗒嗒的发出好似音律般的声音,千寻在幽静的小巷里轻轻快快的度着小步,时间都慢了下来,印刻在这一方静地,在锦南这样被遗忘的江南小镇里,所有的
一切都是凝固的。
雨轻柔的下着,似乎没有倦意。
她在巷子里拐来拐去,不多时就走到了尽头的一家老宅院,宅院门檐上的紫檀招牌生着厚厚的苔衣,十分古旧,刻在正中的“善”字飘逸灵秀,让站在门前的人无端生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代错觉。
走进善坊里,院子不大,一股宁静的桐油香懒懒的弥漫在空气中,院子顶部有几根长长的绿竹交错搭着,点缀着几个绘着《游园惊梦》的纱帐灯笼,还有几把样式不同的油布伞,若繁花盛开般的伞撑在绿竹之上,竟若幽兰。
这样韵味别致的小院里,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入了古人的画中,幽静从容,。
“需要做伞吗?”一个清正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千寻寻声望去,脱口而道:
“是你?”
善坊的手艺人站在屋内,只见此人身穿简洁的布衣,墨色的短发之下眉眼清淡如玉,明明是一身古典柔和的气质,却偏偏还融入了一股子浩然正气,温润而不失阳刚——正是昨天在桥边拉住千寻的那位伞下人。
伞下人落落一笑,“我叫苏明眸,是善坊的主人。”
能在这里再次碰上这个名叫苏明眸的怪人,千寻有些意外,却并不惊讶,外婆的伞上的桐油味,和那天他拉住自己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么,昨天桥上的“奇异佳人”,到底是什么?
千寻看着他道:“苏明眸……昨天在桥边,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你告诉我再走近的话,‘它’就会吃了我,是什
么意思?”
苏明眸从屋内走出来,手上有一把新做好的伞,他的手指轻触着伞面上油彩,面无异色。
“不知你可听说过,在中国民间,传说桐油与红色有消灾辟邪、驱鬼,保平安吉祥之意?锦南气候湿润,你得选一把好伞才是。”
苏明眸的话让千寻一愣,乍一听之下有些不着头脑,但她却听得懂,昨天在桥上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不详之物,不知道是什么鬼怪,竟差点将她引到了桥上,如果没有苏明眸及时将她拉住,难道它真的会“吃了她”?
“那是什么妖魔鬼怪?真能把人吃了吗?”
苏明眸将手上的伞收起来,递给千寻,“你若不小心,真的会被吃了的,如
果下次再遇见它,你的运气未必会这么好,这把新伞绿竹软骨,绘彩透干,不定真能辟邪。”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走出神鬼巷,千寻手里拿着那把新伞。
长长的街道上行人寥寥,雨还在下着,迎面便是三忘桥,小桥依然安静的久立在雨中,却不知道为何透出了些许的诡异。
几天之后。
午后两点十五分,善坊的后院。
一身素衣的苏明眸正在给池塘里的鱼喂食,身后悄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不知不觉的“飘”到了他的身旁。
苏明眸头也不回,只是朗朗一笑,对来人道:“君大公子,今天又是闲极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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