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五）

我向服务台的小姐问到10点出发去意大利米兰的国际航班登机口，结果发现那个地方实际就在我现在所在的不远处。

我真是白痴到一种境界了，漫无目的的这样找还没看到挂在上面的航班显示牌。

快步走到安检口附近的区域，我睁大眼睛仔细寻找，果然范围确定之后，这次目标并没有让我找太久。

从长长的队列中，我看到拉着一个小小拉杆箱少女。

“总算是找到你了。”

我走到她旁边，似乎吓了她一跳。

“啊咧。”

她还揉揉眼睛，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嘛，确实，我的出现是挺突然的。

“抱歉，今天一天有抽不开的事情，下午实在无办法来了。”骗你的，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因为你在逃避。

“啊，哦，嗯。”

她把头转向一侧，似乎在逃避着我的视线，果然是在生气吗？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把该说的事情好好的说出来。

“对不起。”

我低下头，向她真诚的道歉。

“我没有履行和你的约定来看画真是抱歉，而且，我也因为自己自私的目的想过要利用你。”

她生气也好，愤怒也好，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应该接受的。

然而胡光丰的下句话，却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带着一脸寂寞的脸中还参插着几丝期待，她这么说道。

难道说，这是？

那如同小孩子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渴望表情，就算是我，也有点明白了。

明明我没有遵守自己的约定，明明我都告诉她我欺骗了她。

她还是愿意因为我的话留下来吗？

‘在你利用她们的同时，你也会在帮助她们，吸引她们’老妈的话在我脑海中浮现。

一瞬间，‘请留下来帮助我学习’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幸好，还是忍耐住了。

我不能夺走，别人的梦想。

略作思考，我，将想好的语句说了出来。

“请一直追逐自己的梦想，不要放弃，好好的去加油吧。”

嘴角上扬，我露出微笑。

少女没有说话，复杂的表情在她脸上一一展现出来，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蹲下身，将拉杆箱侧放到一边，翻找了没一会，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试卷大小的素描纸给我。

“这个，现在绝对不能看，要等我走了以后才能看。”

“哦，知道了。”

我背面接过画，拿在手中。

就是她昨天所说的那张画吗？

不过从纸质上讲，肯定不是油画，大概是素描什么的

快轮到她过安检了。

“再见。”

她总算再次露出笑容，是有点凄婉的微笑。

“再见，未来也好，梦想也好，一定要好好抓住啊。”

高高挥起自己的手，目送她消失在安检门的另一端。

“抱歉，久等了吗？”

我回到机场门口，和坐在入口软座位的林风华汇合。

“没有。”她站了起来，将看到一半的时尚杂志放回原位。“我们走吧。”

她也会看这种东西啊。

让我感觉很惊讶。

“那至少也换一个发型啊。”漂亮的眼睛真是埋没了……

啊，不会吧，我竟然说了出来？

前面的林风华正转过头，驻足停止，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却给了我十足的威慑力。

“啊，不，不是的……”

感觉无论怎么解释也没有用。

“对不起。”我乖乖的向她道歉了。

“走吧……”

一瞬间，似乎看到她的动摇，不过应该是我的错觉。

林风华转过身走出了机场，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意，我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暗的可怕，这个时间已经完成是入夜时分。只剩下淡淡的月光和星光闪耀着这片大地。

话说回来，她也是来送人的吧，女孩子一个人这么晚来这种地方，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想着这些无所谓的事情，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刚想要打开汽车前门，却被林风华制止住了。

挡住我的身体好像表示着她想要坐在前面。

我乖乖的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正想要关上门，后门又被挡住了。林风华往里面坐了进来。

哈？

这算是什么情况。

“前面的位置不好。”

她轻轻的说了一句，就把头扭向窗户。

“哈。”是这么回事吗？“到东方曙光公寓B栋。”我对中年的司机大叔这么说。

“你呢？”

“东方曙光公寓F栋。”

还真是近啊。

明明住这么近之前还真一次都没碰到过，不知道老妈有没有遇到过她。有机会去问一问好了

“小姐，你能不能把窗户关上，车子脸面开着空调啊。”

发动没多久，中年司机大叔就对打开了一边窗户的林风华提出了抱怨。

“如果不开，我会晕车，会吐。”

“是，是这样吗？”似乎是被林风华的语气和内容都看住，司机大叔关上了空调，不在管她。

但是这女生不会冷吗？夜半的冷风吹进出租车内，就算是我也有点瑟瑟发抖。

“那幅画……”

“啊？”

我看向她，她没有转过身，手臂拖头依靠在窗栏上，和黑夜一般颜色的发丝随着夜风随风飘荡。

“你拿在手里的那一幅画，给我看。”

“啊，是。”

她毫无起伏的话语中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恭敬的，将那幅画双手递了上去。

画作被她双手拿住，放在车窗外展开，白皙的双手抓着画作，好像就要融入这黑暗中。

那在一瞬，我好像看到她直接把画作撕碎仍了出去。

但这也只是我的幻想罢了，过了几秒，素描纸安然无恙的归还了给我，纸上依然能感受到，车窗外冰冷的温度。

她为什么，要将画拿到外面这么看呢？

望着她仍旧是看着窗外的背影，我一直这么想着。

直到最后，出租车先到我家楼下。

我也没有看到她回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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