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兴于剑,秦人善于剑,秦卒强于剑,秦剑,善伐外,更善慑内。】
所以,需要变得更强。
【规矩是强者订的,跟随者践行,后来者稳固,所以规矩成了规矩——有能力倾覆规矩的,才有资格重铸规矩。】
北秦,是走在剑尖上的国家,拳脚刀枪只是外道,剑,独领**。
唯有用剑者,剑师,剑客才能得到秦人的崇敬,余者再强,换来的也只能是一声近乎嘲讽的冷笑。
【我不行,我只是第七境中品宗师,且再无存进可能,而大秦能人太多,只论最上的南剑庐剑主,天水台掌司,铁心楼楼主,光是此三人,就几乎可以说是大秦的无冕王侯,可听调不听宣。”】
修行,锻炼,提升,比剑。
战而不休,周而复始。
【这个国家需要的不是老幼皆兵,也不是一人成军,陆内列国,只有大秦一国的百姓活得战战兢兢。】
终于到了那一天,年仅十六,一声修为已至修行者的第五重境界。
十六岁的第五境已可以说是天纵之姿,再加上在实战和历练中养出的经验,已可以说是大秦青俊第一人。
【要改革易制,便需要有绝对的暴力来推动这一切……你是我此生见过修行天赋最好的人,又怀着相同的看法,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继任大秦王位……】
换上华服,随女官离开自家庭园。
走出府门,穿过长宁街,跨过王宫门槛,宫外兀然传来喊杀声,宫内有硝烟逆升,大火连片。
【为了理想!】
还是那片土地,还是那座明堂,还是那盏精制的长明灯。
曾击掌为誓,共论宇内志异的人,却已经半跪在血泊当中。
长明灯明黄色的灯光将围立在那人身旁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人擎杖,一人持刀,一人却是反手握着手中长剑。
“快走!”
修为到了第七境,已经可以调动天地伟力。
天地之力,非人可抗拒。
在某人的刻意为之下,自己被一阵清风裹挟到城外。
下一刻,明堂坍塌,其中四人于四散的瓦砾中辗转腾挪,刀兵交错。
却在此时,明堂上空——不,是天穹之上,一张俊秀的面孔隐现于硝烟之中。
那是一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的脸,无喜无悲,平静淡漠,居高临下,像是日月在俯瞰苍生。
突然他看向了自己。
由天至地,整个世界都变了。
“你不好……”
——
嬴珞两眼一睁,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有汗水簌簌而落。
是冷汗。
限住自己目光的竹蓬让少女有些呆愣。
睡了一大觉,虽说做了个糟糕透顶的梦,思维在沉眠过后,依旧变得异常清晰。
她清楚地记得一切事情。
夺船逃窜,被齐国的“潜渊”追击,偶遇某个诡异少年,又目睹其一招一式将那能单兵攻城拔寨的“潜渊”斩成两截。
还有那张冰冷的笑脸,以及穿刺自己心口的长剑……
嬴珞慌张地扒拉下自己左胸的衣襟,没了绷带的束缚,胸口比平时要轻松得多,各种意义上的轻松,不胸闷的那种轻松。
——自己的左胸心口处,没有丝毫剑疮的痕迹。
还是那样精致又美好,恰如生日时到永安街福寿阁买的寿桃。
……然后自己躺在这种啥都没有的竹蓬里算什么情况?
“不要让我再重复第四次!那凡人国让人灭了,国都让人平了,人都跑光了,要么你换个要求,要么你把想让我做的事说明白,要么我就直接走了!”
正在嬴珞不知所措之际,竹蓬外有近乎抓狂的嚷嚷声传来。
嬴珞扭头看去。
很熟悉的背影,昏迷之前自己还拿剑指过,那人袍子上开了个大口子,露出白净的肩头和后背。
昏迷前和梦中的一幕幕逐渐重合,嬴珞身上的汗毛猫儿般炸起。
是他!
她支起半截身子想要逃跑,但看看封闭了三面的竹蓬,摆放整齐的物什,以及空空如也的手,还是选择默默地躺回了原位。
想要逃走,若不走少年站着的那个方向,无论是那边都需要破开竹蓬。
体内真元虽尚在,但破开竹蓬,发出的声响势必会引起那人的注意,而正面突围……
无论之前的一幕幕是奇门方术还是确有其事,这人都不是自己可以战胜的——险胜也万万不可能。
仅仅是一个背影,给嬴珞的感觉也比北秦那数位顶尖人物全力出手时带来的压迫感更甚不知几何。
尽管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没有除掉自己,嬴珞依旧没有任何侥幸心理。
一见钟情,纯属放屁,武道大成者,往往太上忘情,自己持剑威胁之后还活着,只能说是还有些许价值尚未榨干。
她微眯着眼睛,以眼角余光瞟向竹蓬外。
现在正值晌午,天光大亮,饶是有竹蓬挡着,外面散进来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小木舟依旧在江水中行进,似乎是遇到个浪涛,舟身一动,那如钉子一般钉在船头的身影一歪,随之露出的是他身前的景象。
霎时间,嬴珞的双眼瞪得滚圆。
“爹?”
第一个音节尚未发出,惊呼声便生生制住。
灿金色的日光中,一片光幕于半空闪烁,投射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嬴珞对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这张脸她每年过节都能看到。
那是自己的老爹,在自己十二岁时便放任自己云游天下的老爹,此时此刻脸色异常窘迫的老爹。
当中年男人脸上的窘迫郁积到极限时,他终于忍不住大叫道,“喂喂喂,苏道你说好要帮我这个忙的,就算我提供的情报不够你也得弄完好吧!难言之隐,难言之隐懂不懂?”
听起来两人貌似很熟悉啊?
……
“哦豁?”苏道对着光幕中,语气揶揄,道,“这样吧,子川,你这个事取消掉,我另外帮你个忙,包你满意!”
“我不要!”光幕里的男人显得气急败坏。
“不,你要。”
苏道呵呵笑了,“我找到了你的私生女。”
船舱之中发出【咚】的一声轻微的闷响。
“什么!?”回答苏道的不是那中年男人,而是一声女人的尖叫,一只拳头将方才气急败坏的男人打出光幕视野之外,一张明艳的脸庞鹊巢。
从小巧的嘴唇里吐出的是堪比母狮的咆哮声。
“苏老鬼,你再说一遍!?”
苏道见状嘴角一扯,干咳一声,却是不动声色道,“弟妹你听错了。”
“那是你嫂子!我是你哥!欸哟!”
光幕边缘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却被女人一手刀打下去,隐隐有骨裂的声音传出。
“苏老鬼,我可知道你那老巢,你再不说小心我报给你那几个仇人,让他们给你抄家!”女人阴着脸道。
“啧……”苏道咋舌。
他知道自己理亏,他只是刚好想起自己船舱里有个挑衅自己不成,反被幻术伤到的小家伙,正好能用上,在跟老友跨界通讯时开个小玩笑。
谁曾想男人之间的深沉对话会挤进来个老友的内人。
现在倒好,事情变复杂了。
“喏,你自己看吧。”
苏道侧过身子,露出船舱里盯着这边,目瞪口呆的嬴珞。
只能先顺势而行,再想办法和盘托出,解释清楚……就是老友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过得比较惨……
“女儿!?”
“娘!”
苏道一愣一惊,一惊一愣。
他狐疑地瞅瞅两边人。
“堂堂第二步顶尖仙修大能的子嗣,是个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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